“小琴,怎么这么久不说话?这件也不喜欢吗?”
“听说,这位老师傅做旗袍的手艺是祖传的,面料都是上好的,这么多的款式... ...没有一个你喜欢的吗?”
季琴视线掠过一件又一件泛着光泽的丝绸锦缎,眸中却一片晦暗。
钱富成极有眼力见的没再问,向店中的小伙计打了个眼色,随后柔声道:“我看你可能是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如何?”
季琴立刻起身,兴致缺缺的落下句:“我累了,咱们回家吃吧。”
钱富成听着这个“家”字不禁心头一喜,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能有个花容月貌的年轻爱人与他一起回家,自是让人想想就觉得满足。
他忙大方的付了小费,客气道:“麻烦了。”
小伙计受宠若惊:“钱、钱老板,你甭这么客气,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钱富成道:“改日等你家老师傅在店,我们再来。”
钱富成出来的时候,季琴已经上了车。
他今天没有带司机,原本想着为了庆祝大楼顺利拿下,两个人单独转转的,却没想到季琴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让他十分意外。
上车之后,钱富成左思右想还是没能忍住,
一面为季琴系好安全带一面问:“小琴,你之前不是就希望我能拿下那个大楼吗?眼下咱们已经成功了啊,而且像你说的,是百分之百,没有任何其他参股人,你... ...你难道不开心吗?”
季琴抿抿唇,“... ...很顺利吗?”
钱富成用力点头:“很顺利啊,严老板那边本来就急着用钱,你不也是知道的吗?”
“其余的参股人跟他的交情都是不错的,看他撤出去了也就都松动了,后面的工作就更没费什么工夫。”
季琴语气稍显急躁:“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人阻拦吗?”
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段虎真的对那个大楼无所谓!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他上辈子就是靠那个大楼赚了大钱,走上了成功之路,他、他那么有野心的男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钱富成自西装外套中抽出雪茄盒子,面上笑意仍未减退,
只是微微俯首点燃雪茄时,眼神隐约的暗了暗,随口道:“小琴为什么这么问?难不成是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会打扰我们成事吗?”
他呼出烟雾,轻松道:“小琴,你以为我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吗?我钱富成能有今天,可不是只靠着你眼里的老实。”
季琴脑瓜里一片乱,也没认真听钱富成说什么,只是敷衍性地点点头,紧接着就催促:“你快抽,抽完快些回家。”
钱富成当即将没吸两口的雪茄撵灭,重新放回,好脾气道:“不抽了,咱们现在就回。”
……
“等等等、等会儿,虎子,你刚才说的话再跟婶儿说一遍?”
“你说那个从南方来的大款,姓钱,是吗?得快五十了?”
午后,大家伙吃完饭就围在炕边唠嗑。
段长安跟段长乐今儿还都挺精神,喝了奶久久不困,就瞪着眼睛转悠来转悠去的瞅。
孙巧云跟方婶儿一人怀里抱一个,跟季春花一道盘腿坐在炕上。
罗婶儿搁旁边椅子上,段虎端个小马扎守季春花边上坐着。
知道杜柳欣的嫂子是个那么难惹的角色,他们就清楚后头基本都用不着操心了。
段虎也是把这些烂糟事儿当个乐子,讲给大家听。
怎想罗婶儿突然打断,完了又追问:“那大款长啥样,你瞅见过不虎子?”
段虎不屑道:“我瞅他干鸡毛,他是啥人物值当我瞅?”
“没瞅过,他长几个眼几个鼻子都跟我没关系!... ...老沈跟守财他们瞅见过,说反正是有点胖,脑瓜顶毛也不多。”
季春花乐不行:“你咋这老损呢,意思不就是人头发少点嘛?”
段虎一挑眉,像模像样地摆摆手:“诶诶诶,你这‘不就是’说得可不到位嗷媳妇儿,你可别小看老爷们儿脑瓜顶的毛,要是刚到中年就没多少了,那再过几年就得秃!”
罗婶儿一听这个立马附和:“可不是咋地!春花儿,婶儿跟你说嗷,这个男人中不中用主要就得看这几点... ...”
“看头发黑不黑茂不茂,鼻梁子高不高,牙口好不好,还有那个屁—”
“诶呀呀!我的罗大妹子呦!”方婶儿越听越不对,急忙阻拦道:“那虎子说话糙也就罢了,你一个做长辈的咋也跟着瞎扯!”
“你瞅春花那脸都臊红了!”
罗婶儿泼辣一笑,哈哈道:“呦呦,你瞅瞅你瞅瞅,是我不对了、是我不对!”
“差点忘了咱春花面皮子薄嘞!哈哈!”
孙巧云瞥段虎一眼:“都赖你,非得起这头儿,你管人脑瓜顶毛多不多干啥?”
“人秃顶又咋了,显着你头发多了?”
段虎贼骄傲地一挺胸:“咋?头发多还不许人显摆?”
“我头发多那是因为基因好,我爷跟我爸都头发多!”
方婶儿蹙了蹙眉,后知后觉道:“罗大妹子,我听你刚才说那意思... ...咋像是你认识那大款呢?”
罗婶儿拍拍脑门:“真是,这唠的,都扯哪儿去啦。”
她面上有几分捉摸不定,嘶道:“这都过去十好几年了,我也说不准,姓钱是对上了,特征也对上了,其他的我就不道了。”
“不过要真是那个人... ...那可指定不像虎子说的,是个啥的傻不呵呵的老实人。”
“他家庭背景是个啥情况咱不道,不过这男的打年轻时候就有钱,完了瞅着也是老实巴交的。可他不搞对象,就花钱找那些风尘女子。”
“其中有个比他大些的姐姐,对他动了真情,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给他生儿育女,那姓钱的就哄着她,说再往后相处相处。”
“可是后来,我们屡次瞅见那个姐姐,她身上总是带着伤,甚至有一回半拉脸都肿了!那谁还瞅不出个不对劲?”
“我还劝过她呢,结果她给我来个啥,这叫情趣,说我啥都不懂。”
“奶奶的,她甚至还说... ...我指定是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