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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的光透窗而入,顾喜喜睁开眼睛。

这一夜都没听见老郎中的声音,说明慕南钊真正活过了一日。

顾喜喜细微的动作惊醒了张婶。

张婶猛地坐起,摇头张望,“咋了,小陈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顾喜喜伸手拍拍张婶,安慰道,“婶子莫慌,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刚醒,不小心把你吵着了。”

张婶睡意尚未全消,呆呆坐着松了口气,“没事啊……”

她渐渐醒神,继而欢喜道,“老姜到现在还没叫咱们,那就是好事儿啊!”

顾喜喜微笑颔首,“对,没事就是好事。”

张婶披衣下床,风风火火道,“睡过头了,我得赶紧弄饭!”

“老姜看顾小陈辛苦,我得给他做些好料!”

早饭是清汤小馄饨,荠菜鸡蛋馅儿的,调了小火炒至金黄的小虾皮,将春天的鲜美糅合提升到了顶点。

老郎中一吃一个不吱声,连连点头,“你婶子这手艺真是没的说。”

“要是到城里开个小食摊,定然客似云来。”

顾喜喜应了一声,表示赞同,视线却盯着床上的人。

昨日慕南钊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黑之气,观之令人心中感觉不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顾喜喜现在看慕南钊的脸,那种颜色已然退去。

她问老郎中,“师父,我瞧着陈方今日是不是好些了?”

老郎中吃的头也不抬,说,“哪里好了?你进来之前我才诊过脉。”

“还是那要死不死的样子。”

“不过这小子命大,竟已撑过了一日。”

“看样子那颗解药多少还是有点作用。”

老郎中停下汤匙,吸着气寻思片刻,摇头道,“后面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顾喜喜打量老郎中的神色,刨根问底,“您这个不好说,究竟是好的方面,还是不好的方面?”

老郎中掰着指头一一历数,“可能不知道哪一刻他眼睛睁开,全好了。”

“可能,突然一下子,死了。还有可能这辈子半死不活,永远醒不过来,成了你说的那个植物人。”

“师父~!”顾喜喜懊恼道,“您说这些跟之前毫无区别,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老郎中煞有介事地端正姿态。

“他现在多活了一日,说明第一种可能性,咱们又多了一点点胜算。”

顾喜喜不做声了。

老郎中医术精湛,他既然这么说了,便是事实。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鸟鸣声。

老郎中耳朵动了动,“嚯,这是海东青的叫声?”

“海东青咋会飞到咱们家,还绕着屋子飞?”

顾喜喜想到什么,忽地站起来,“您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老郎中听她急匆匆往外跑,问,“看鸟吗?那可是猛禽,当心被啄了!”

顾喜喜高升答应着,人已经跑出了屋子。

西北旷野遇到狼的那一晚,回到小院,慕南钊教顾喜喜学了一种唿哨,说是西域秘传的驯兽之术,或许哪天能派上用场,但没说具体用在何时何处。

唿哨很简单,一段八拍,如鸟鸣婉转,抑扬顿挫,时缓时疾,学会了重复三遍即可。

顾喜喜当时刚找到萤骨花,心情好,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就随便跟着学了。

此时听起来,那唿哨倒与海东青的叫声极为相近。

西屋上空盘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鸟。

不愧是海东青,飞的比信鸽高太多了。

顾喜喜仰头看了一会儿,见海东青迟迟没有落下的意思,试着将食指抵住下嘴唇,发出慕南钊教她的那段唿哨。

第一遍,海东青降低了高度,依旧盘旋飞翔。

第二遍,海东青降落到屋顶的高度,几番调整角度,似乎在试探要不要落下。

第三遍,海东青忽地展开巨大的翅膀,向顾喜喜俯冲而来。

顾喜喜看着那尖尖的鸟喙和鹰爪,强忍着害怕伸出左臂,站直了不动。

她闭眼不敢看,心想,这个姿势应该可以吧?

古装剧里的养鹰人似乎都是让老鹰落在手臂或者肩膀上。

海东青双爪落在顾喜喜手臂,同时收拢翅膀。

顾喜喜感觉一阵野性味道的风扑面而来,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偷看,再蓦然睁大。

果然是猛禽,近看太有震撼力了。

不过现在不是细细欣赏的时候,顾喜喜视线下移,果然在鹰爪之上看见了布条捆绑的一枚小竹筒。

顾喜喜曾在慕南钊桌上见过这样的竹筒。

看来是慕南钊的盟友或者下属又传信来了。

顾喜喜不禁冷笑出声,好个奸诈的狗东西,早就想到自己万一有昏迷不醒的那天,得提前安排(骗)一个代收信件的工具人!

什么西域秘传驯兽之术!骗子!

顾喜喜第一次做这种事,笨手笨脚弄了许久,才把布条和竹筒解下来。

然后一人一鹰大眼瞪小眼。

信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还能做啥?

这时张婶从外面回来,提着一刀新割的猪肉,瘦肉红润,血还没干,看着就知道十分新鲜。

顾喜喜清楚的看见,海东青那双圆眼睛一下子亮了。

张婶先是被大鸟吓了一跳,经过顾喜喜解释安抚,确定这鸟不会伤人,才略微松弛了些。

顾喜喜有些艰难地开口,“婶子,能不能分一块肉……”

她举起胳膊上的海东青,“给它。”

海东青如愿吃上了鲜肉。

张婶在旁看着,不住叹气,“我今日好容易舍得买这么一块肉,还叫它吃了少半,这年头鸟也要吃肉了,不知道肉价多高,真是造孽!”

海东青吃完了肉,又啄了几口水,一展翅膀,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际。

张婶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感慨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方才这鸟赖在你胳膊上不走,就是闻着肉味儿了!”

小花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可怜兮兮蹭顾喜喜的腿。

它刚才被那只鸟吓的都炸毛了。

张婶摇着头走开,顾喜喜这才摊开手心,露出一枚竹筒。

慕南钊还不省人事,这东西该如何处理?

窥人隐私不对,可要是信的内容十万火急,事关生死存亡呢?

顾喜喜面朝西屋窗口,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