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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末药深夜研医书,姚淑仪怀子心切

东屋一溜木架边缘一角,一盏灯在一只凳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末药手捧一卷古旧的医书,坐在一杌凳上,细细研读。边翻阅,边蹙眉凝神,或喃喃自语,或抿嘴微叹……阅毕,起身放回原处,再取一卷,如此反复。

忽地,一双手在她肩头轻按,末药嘴角蓄起笑意,仍定睛看着字里行间,唤了一声,“三郎……”

“末药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已在此待了一个时辰。”李穆之将末药抱在怀中,用脸轻蹭了下末药的,笑道,“去榻上坐着看吧,那里有凭几,你靠着会舒服些。”

末药一扭脸,亲了下李穆之,又继续往前翻阅,不忘同李穆之说着话,“嗯,有些疑惑,需翻书仔细辨认……”她眉间又是一蹙。

末药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李穆之不动声色地让她斜倚在自己怀中,将灯盏移得更近一些,小声笑问,“末药可有些眉目了?”

半晌不语,末药忽地怔住,盯着一处,目光来回移动,握着书卷的手紧了几分。她头一歪,靠在了李穆之的怀中,直愣愣地盯着书架发起了呆。

李穆之瞧着怀中人有些痴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又贴脸试了试,笑道,“没发烧啊,怎么突然魔怔起来了?”

末药陷在思绪中,仍是不理会李穆之。李穆之见末药果真有些不对,不容分说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向外走去。末药身子一空,猛地惊醒,惊呼道,“三郎!怎么了?快放我下来,我身子重!”

看着回过神,一脸惊的末药,李穆之轻笑,“末药好像忘了,你可是有孕之人,多少该节制些。夜渐深,该歇着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边说,边抱着末药沿回廊向正殿行去。

在正殿檐下,四叶正好出来,瞧见李穆之抱着末药走来,心中一紧,忙迎上前问,“怎么了?夫人可是有何不适?”

末药一听,不禁乐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呢,他突然就将我抱起来。烛火还没灭呢,四叶,你快去将灯吹了,把门关上吧。”

李穆之无语笑道,“你家夫人方才看书看得入了迷,魔怔了一般,也不理人只顾发呆。若是不管她,那还了得。你可别忘了,如今你是我李穆之的新妇,多少该想着我才是。”

李穆之这番话,逗得末药哈哈大笑。四叶也无声发笑,先将门打开,待二人进去,阖上门,向东屋走去。

一进殿内,末药连忙捂住嘴,转而紧紧抱住李穆之,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在外殿,李穆之将人放在榻上,自己跟着坐在一旁,仍将人抱在怀里不放。末药依偎在李穆之怀里,双手紧拥着。

“末药,心中所惑可解开了?”李穆之轻抚着末药的背,不忘追问。

“哦……虽明白了一些,新惑又随之而来。”末药调整了一下姿势。

“有何不解?说来听听,或许三郎可以为末药解惑呢。”李穆之宠溺地吻了吻末药的发。

末药有些顾虑,思量了半晌,担心地叮嘱道,“三郎,若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再向外人提及此事。”

“放心,我身为军中之人,自然懂得守口如瓶。”李穆之瞧着末药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承诺道。

“也罢……我还是再想想吧,等想好了再告诉你。”末药突然改变主意,抱着李穆之撒娇。

“有一事,我需说明,末药有事要让三郎知晓。”李穆之也不强求,耐心叮嘱。

“嗯,三郎的话,我自然会铭记于心。”末药十分乖巧应着。

接下来的几日里,末药忙碌地穿梭于各宫之间,从正华殿到昭华殿,再到淑华殿,一刻也不得闲。每日回到家中,柏儿都会主动为她捶背。

经过十多日的调养,姚淑仪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脸上。每次末药来访,她都会吩咐空青煮乳茶给末药品尝。

姚淑仪瞧着末药隆起的小腹,愣了一会儿,微叹道,“听闻侍医同李将军相互倾慕,如今你又为自己心仪的男子怀着孩子,实在令人羡慕。”

末药听出了姚淑仪的感慨,心中一动,柔声劝慰道,“娘娘放宽心,先养好身子要紧。日后自然会有孕育之喜,不必急于一时。”

姚淑仪无奈地笑了笑,“平日里来诊脉的侍医也这么说。只是我心中一直盼着能为陛下诞下龙嗣……罢了,不说这些了,慢慢来吧。”

末药左思右想,又笑问,“我看得出来,娘娘心中定是倾慕陛下,才会如此迫切地想要有孕吧。”

姚淑仪听了,丝毫没有扭捏,只是点头,含羞道,“不瞒你,我初见陛下,一眼便相中了他。”语罢,她自顾笑着。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末药对姚淑仪愈发亲近。想到姚淑仪是姚度的阿姊,她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亲近。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于是她打量了姚淑仪一番,又看了看殿内,只见菘蓝在一旁侍奉着。她小声道,“我有一事想问淑仪,若你觉得难以启齿或不愿回答,那便罢了。”

“何事?但问便是。”姚淑仪一愣。

末药又踌躇了一会儿,果断道,“那日,娘娘所食的膳食都有哪些?可还记得?”

“记得的,平日里宫中的膳食用度都有人专门记录。”不等姚淑仪开口,一旁的菘蓝接过话。

末药稍顿了一下,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那日娘娘都用了哪几道菜?”

“侍医为何问起这些?”姚淑仪不解地问。

“我想着,日后若娘娘再次有孕,饮食该仔细些,每一样都用一点,不能紧着吃一样,对娘娘和胎儿都不好。总要从这些事中汲取些教训,您说呢?”末药斟酌着,将这些日子想了许多遍的话道来。

“倒也是。从今日起我便多留些心。不过到时还要劳烦侍医多费心了。”姚淑仪恍然一愣,接着又笑了。

末药仍有不解,思量下,便作罢,笑着应道,“那是自然,末药自会尽心。”

“娘娘,陛下来了。”空青进来禀告。

“我先告退了。”末药赶紧起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