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华听到这话立马摇头,“没有没有,这只是个假设,我若是知道有人想要陷害镇国公府岂能不告诉你?”
“我只是经过昨日的事情,心有所想罢了。”
“毕竟咱们与安王一党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眼下安王被皇上委以重任,带兵出征,安王一派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安王向来视王爷为眼中钉肉中刺,万一有那等得势张狂之人不自量力动了歪心思呢,咱们总要防患于未然不是?”
“毕竟,在世人眼中看来,镇国公是王爷最大的依仗了,若是……”
事情已经点到了这里,剩下的话不用沈琼华再劝说,洛希瑶自己便能脑补。
洛希瑶低头紧蹙着眉思索,半晌后,才道:“琼华你说的对,脑子不清醒的人多的是,眼下这种情况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你放心,我这便加派王府的守卫,命他们轮班看守。”
沈琼华接着道:“不仅如此,镇国公的书房应当再着重另外派心腹看守。”
洛希瑶蹙眉,她听懂了沈琼华的言外之意,“这就不用了吧,国公府的守卫不是曾经跟着我爹上战场的老兵,就是他们的后代……”
沈琼华打断她的话,看着洛希瑶的眼睛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钱财权势亦会拨动人心。”
见洛希瑶仍是犹豫,沈琼华道:“我曾经也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可是她为了给永宁伯世子做妾,背叛了沈家。”
洛希瑶神色一动。
沈琼华再接再励,道:“此事只是咱们的猜测,是为了以防万一,本就不宜声张,只咱们两个知晓便可。”
“另外派去看守书房的人躲在暗处就行,这样既让咱们安心,也不会让其他守卫觉着咱们不信任他们,寒了他们的心。”
“若是无事发生,咱们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若是真有事情发生了,那也是你谨慎,守卫们也只会觉得是你思虑有方。”
洛希瑶毫无疑问被沈琼华给说动了,她摸着下巴思考道:“那既然这样,也不用惊动我爹了,直接动用我的暗卫便是。”
“让他们在暗处昼夜看守书房,如此,若有异动也能瞬间察觉。”
洛希瑶手上有一支由八人组成的暗卫队,此前借给沈琼华探视谢南渊行踪的两个暗卫就是这个暗卫队里的。
身手自然是不必多说,便是谢南渊在第一时间也未曾发觉,虽然谢南渊当时也并没有完全想到这方面,完全是大意了,但也能证实他们的身手确实不错。
沈琼华也正是打着这个暗卫队的主意,此刻洛希瑶主动提出来,顿时满意地点头。
这支暗卫队本就是出自镇国公之手,他们看守镇国公府的书房,即便是被镇国公发现了行踪,也好解释。
沈琼华原本以为要劝说洛希瑶要费一番功夫,谁知道对方这么听劝,轻易便松了口。
解决了心头大事,沈琼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思与洛希瑶喝茶聊天了。
二人聊了许久,直至下头的婢女禀告说瑞王已经离开了,沈琼华又坐了两刻钟这才起身离开。
临走只事,还不忘拉着洛希瑶的手,叮嘱她切莫忘了方才说的事情。
絮絮叨叨的,直将原本平常心的洛希瑶也弄得有些紧张起来,仿佛真有什么人要栽赃镇国公府似的。
送走了沈琼华,便赶紧回府着手安排了起来。
安排好后,洛希瑶还写了信给沈琼华,让她放心,沈琼华很是欣慰。
当然,这都是后话。
沈琼华此刻正坐在回沈府的马车之上,芍药坐在一旁给沈琼华递茶,眉眼含笑。
她虽然不知晓小姐到底与平宁郡主聊了什么,但显然小姐此刻心情很好。
自从得知边关战事后,小姐的心情一直郁郁的,她很是担心,如今总算是开怀了,她这颗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沈琼华接过茶盏,一边喝着,一边掀开帘子去看外头的景色。
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脸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马车便紧急停住了。
车厢晃动,手中的茶水差点洒了沈琼华一身。
芍药稳住身形后,连忙接过沈琼华手中的茶盏,用车厢里备用的手帕给沈琼华擦拭。
“哎呦,这差点弄了一身。”
也许是芍药抱怨的语气被外头的马夫听到了,马夫连忙解释道:“小姐,是有人捉拿逃奴,这才惊着了马。”
沈琼华蹙起了眉,拂开了芍药的手,掀起了帘子。
只见不远处人头攒动的街上有几个守卫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按在地上打。
女子不停的挣扎,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沈琼华看着那守卫的衣裳,微微眯起了眼,“那是安王府的守卫?”
马夫仔细看了看,道:“回小姐的话,好像是。”
周围的百姓似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纷纷避开,却有不舍离去。
直至那挨打的女子呼吸都弱了,挣扎不动了,这才如死鱼般被拖起来,随即被套上了一个黑色的头套,被守卫给拖走了。
虽然被拖起来时立刻便被套上了头套,但沈琼华还是看清了她为何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是被破布塞住了嘴。
人走后,街道上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就仿佛方才的事情未曾发生过一样。
沈琼华放下了帘子,马车重新启动。
一旁的芍药将方才那一幕都看进了眼底,心有戚戚,忍不住道:“世人都说安王礼贤下士,谦谦君子,也就是他装的好。”
“这前脚刚出京城,后脚便有奴婢要逃跑,指不定在安王府受了什么呢。”
“这安王府的守卫,下手也是够狠。”
沈琼华接过她重新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听见她的话挑了挑眉。
逃奴?
这怕是不见得吧。
方才那一闪而过的脸,分明就是永宁伯府大小姐周令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