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想到和离之后,和陆文且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到时她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有一番大作为。
她都打算好了,到时候,就死皮赖脸住他们陆家去,那贱蹄子再不情愿又咋样,长年累月之下,总能让她找着搅和散他们俩口子的机会。
反正她是想通了,自己过不好,那贱蹄子也别想过好,大不了,两姐妹手拉手,一起下地狱去。
顺带手的,再拉上陆文且一个,正好两姐妹共侍一夫,三口子相爱相杀,永永远远地过下去。
谁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她兴奋不已,表情都不由得跟着狰狞起来,正好落在几个打量她的妇人眼里。
几人有些诧异,其中一个开口唤道:“家富媳妇儿,你傻站那儿干啥?过来坐下吃茶呀!”
客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眸一看,桌上确实摆了不少东西。
说起来,成亲也那么多天了,她都还没有好好在铺子里待过呢。
“嗯。”
不善言辞的她,紧紧攥着拳头,鼓起勇气迈步来到桌前。
想起刚才婆婆说,让她帮着招待客人的话,她抿着嘴唇,缩手缩脚地将吃食往客人面前推了推,干瘪瘪地招呼着,“婶子们也吃。”
“呵呵,这丫头,脸皮还挺薄。”
刚才出声唤她的人笑着打趣道:“别不好意思,你刚嫁过来,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和你婆婆时常在一起玩。”
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她手里,示意她吃。
“谢谢婶子。”
方雪梅心里暖了暖,几人态度都挺亲和,让她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几人对前天下午陈记杂货铺发生的事儿,自然是一清二楚,又是常年做生意的精明人,对李氏请她们来吃饭的用意,心里门儿清着呢。
不就是让她们过来,帮着活跃气氛,当说客的嘛。
“你叫雪梅是吧,这名儿真好听,身条儿也好,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你婆婆可有福了,只怕到时两手都抱不过来呢。”
“可不是嘛!听她婆婆说,还是个勤快人,做得一手好菜,到时候可得让我们尝尝……”
“对对对,在你婆婆的宣扬下,你能干又会做菜的事儿,差不多整条街都知道了。”
一人一句,几张嘴巴轮流着来,一炷香不到,就把方雪梅哄得找不着北,咧着张嘴笑得开怀,手上更是没空下来过,才刚吃完,就又被人塞满了。
李氏在灶房门口晃悠了两趟,听到里面的欢乐气氛,心放下了不少。
“雪梅,时间差不多了,快去把你阿娘请过来……”
“哎。”
被捧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方雪梅,意犹未尽地站起身,一脸歉意地朝几人说道:“婶子们,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回……”
“快去吧,赶紧把你阿娘叫来,我倒要看看,啥样的爹娘,才能教导出你这么勤快能干,又乖巧听话的女儿来。”
方雪梅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虽说以前在村里,也时常听到这些夸奖她的话,但这可是在镇上,还是在婆家,那可是婆婆请来的人,意义自然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往后的日子,若是天天都能和这些街坊邻居们聊聊天,在铺子里逍遥度日,哪怕是不跟陈家富和离,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哪儿知道,这几人,都是看在她婆婆的面子上,才乐意捧着她。
要不然,才懒得费这口水呢。
这两天,在脚店里躺着养伤,刘氏为了打消她肖想妹夫的念头,没少用语言打击她。
可以说是啥话难听说啥话,把她贬得一无是处,让她陷入深深的自卑当中,无以自拔。
可今儿婆婆的到来,还有婆婆好友的夸奖,简直是给她注入了自信的源泉,让她忍不住就飘飘欲仙起来。
她犹如一只欢乐的蝴蝶,穿梭在街道上,笑意就没从嘴角下来过。
来到脚店,见阿娘已经把两人的衣裳,洗好晾晒起来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睡觉,她上前摇了摇,“阿娘,醒醒,我婆婆让您过去吃饭了。”
才刚答应过的事儿,刘氏也没再扭捏,只希望能早日拿到银钱跟和离书,好把大女儿拉出火坑,抓紧时间再给她寻摸一户合适的人家。
“走吧。”
她们两母女刚到没多久,后街柳记杂货铺的掌柜娘子,也被李氏亲自去拉过来了,如坐针毡地坐在桌前,看着很是煎熬。
李氏为了挽回声誉,自然是下了本钱,今儿中午的菜色很是丰盛,更是带头活跃气氛,劝酒夹菜。
麻着一张脸的刘氏,被放下姿态的她,劝得几碗酒下了肚,话儿开始多了起来,打着酒嗝狠狠发了一通牢骚……
“李琴啊,定亲那天,你和你家男人可是亲口答应过我,说不会对雪梅动手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着我的面,就把我女儿打成了这样。”
“还有你那不靠谱的儿子,我都不想说。”
“虽说我女儿也有好些不足之处,但你们可以教嘛,实在教不听,骂两句也无妨是吧,但你们是咋做的?”
“啊?不但把她打了一顿,还差点给我这亲家母也来一顿,实话实说,我嫁到方家也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人动过我一手指头。”
李氏不住给她倒酒,嘴里“是是是”,“怪我们,都怪我们”地说些软和话……
其他几人也为陈家说好话,慢慢地由批斗大会,变成了唠家常,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着家里的男人、公婆和娃子,甚至上升到了邻居,气氛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刘氏狠狠发泄了一通,好酒好菜吃着,好听话听着,看着亲家母忙前忙后地伺候她,脸上还挂着笑脸来伺候,心里那口气,便消了些。
再加上,原本这场亲事,就吞了陈家不少银钱,陪送过来的嫁妆又那么寒碜,虽说这都是大女儿自己嘴贱手贱惹出来的祸事,但陈家人不知道啊。
大女儿又是毁了容嫁过来的,就连那只手,极大可能也是在家里,被小女儿的柜门夹成这鬼样的,虽然这事儿陈家也不知道,但她心里确实有些发虚,对陈家的怨气又消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