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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偃偶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准备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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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乾陵似乎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不见了踪影。尤三姐每日忧心忡忡,在闫欣面前提了好几次是不是要去锦衣卫那边找人看看。

闫欣手上忙着安装木头片子,千金丝在她手中灵活地镶嵌进了凹槽里,顺着偶身将各处的机关连接起来。

她聚精会神地将最后的结打在戏偶的手掌心,抬头朝不远处凹了半个时辰造型的阿迷拍手说:“好了,换一个姿势。”

阿迷慢慢地将抬了许久的手臂放下,甩了甩手,不满地说:“您这是考验我的基本功吗?”一个动作大半个时辰不动也确实挺要命的。

幸亏她为了能保持技艺的熟练度,几乎日复一日从不间断地练功,才能陪她这么玩。

闫欣想了想说:“作为行外人,我可没资格考验你这种高超技艺之人的基本功。我只是想尽量做到最接近你这样活人的偶。”

做偶的事阿迷知道,她一直好奇闫欣怎么做才能将一个死物做成活灵活现的偃偶。

更何况是她这样的舞姬。

她轻巧地朝她迈了两步。

闫欣忽然说:“停,站在那别动。”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阿迷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腿和手臂,随后抬头说:“再做一遍。”

阿迷照做了后,她又跑回去开始埋头在她怀中偃偶身上布线。

尤三姐忧愁地看着她。闫欣分了一点神给她,说:“三小姐担心郡爷啊?”

在尤府已经有些时日了,即便是如闫欣这种对情感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得出尤乾陵反常了。

尤三姐这会又觉得害闫欣出错也不好,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说:“习惯了,哪天要是我不担心了,估摸着天大概塌了吧。”

闫欣心想原来是习惯,便随意说:“郡爷因为某人不自量力的缘故有些失控了,我估摸着大约还需要一些时间冷静。毕竟他是个吃药的病人。”

说着,她朝阿迷指了指,说:“你以后要收敛些自己的脾性,这回是你命大,下回就难说了。”

阿迷也不在她们面前装模作样,冷哼说:“我不过是算计错了方寸,下回只要算对了就不会了。”

闫欣笑吟吟地点她说:“还有下回啊,我现在就跟你说,想都别想。”

她指的方向恰好就是阿迷脚踝上挂着的圆环。

那圆环通体漆黑,却很轻,套在阿迷的脚上,对她四处走动毫无影响。这么没存在感的分量让阿迷一度觉得闫欣并没有想要关自己。

结果她的脚刚抬上了窗沿,阁楼某一处就射过来一道让人遍体生寒的视线。就在她警惕的间隙,脚上就多了个沉重的挂件。

阿迷皱眉,哼了一声算是对将她关起来的恶霸行为回击。

闫欣很享受这种看她不顺眼又干不掉她的感觉,她毫不掩饰地笑嘻嘻地一边调整戏偶的关节千金丝宽松度。

尤三姐对闫欣这种玩什么都可以找到自己乐趣的能力特别羡慕,她观察了许久,问:“欣欣好像很容易开心。”

闫欣说:“不开心日子也过,开心也过。为何不让自己开心些。”

说着,她顿了一下,又补来一句,说:“不过,倘若有些事横在自己心头放不下的话,还是要花心思去解决的。”

她说着,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站起来动了动筋骨,朝阿迷说:“阿迷来给我们跳个舞吧。”

阿迷冷哼。

“我不要。”

闫欣只用了一个眼神,躲在暗处的惊偶化身一道残影直扑阿迷。阿迷的惊声尖叫在阁楼内极其震撼。

阁楼外正匆匆赶来的尤桂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抬头朝楼上喊了一声。

“三小姐,欣欣你们怎么了吗?”

闫欣离窗近,闻声往窗台上一趴,和尤桂招手说:“没事,找三小姐吗?”

阁楼外人不能随意进,尤三姐便起身,说:“让她在下面等,我就这下去。”

闫欣点头说:“有事记得来跟我说。别一个人闷着瞎操心。”

尤三姐笑了起来。

“知道了。”

尤桂等着尤三姐下来,便上来扶着尤三姐的手腕低声说:“东宫那边来旨意了,说皇后那边来了话,让我们早些进宫。”

这话的意思是要先见见尤府的人了。

尤三姐也不会觉得皇后要见尤府的这些莺莺燕燕们,她要见的还是景氏和尤乾陵。

“娘亲有说要给临渊送消息吗?”

尤桂摇头,说:“这几天老爷都在府中,大约想让老爷亲自去找郡爷说这个事。”

尤三姐心底生出些犹豫。

尤乾陵是真的不大喜欢和朱家的人接触——哪怕他自己是半个朱家人。这消息不管是谁传过去,他多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可现下尤府和之前避世的态度不一样了,皇后毕竟是太子生母,该给的礼数也要好好给。

尤桂打量尤三姐的脸色,说:“三小姐,不然您还是去找找郡爷吧,总比在这干着急强。”

尤三姐叹了一声,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做。近些日子我大约也操心不了院内很多事,府里那帮人唱诗的活儿你还得给我盯紧些。”

尤桂应了下来,她侧头见到候在对面小径尽头的主院侍女,便说:“夫人等小姐许久了,您先过去看看。欣欣那边我一会备好饭菜给她们送过去。”

尤三姐进了内院,发现自家爹竟然会在青天白日待在家中。

尤灵蕴见她就眉开眼笑,玩笑道:“哎哟,每日见我闺女都比上回好看,日后也不知道哪个混小子上辈子积德了。”

尤三姐不喜欢他这种调侃自己的口气,娇气地哼了一声,转到景氏身旁,挨着坐下,说尤灵蕴:“成天就知道寻女儿开心。不知道干点正事。”

景氏摸着尤三姐的后背,骂尤灵蕴说:“全府上下就数你不正经。”

尤灵蕴摸了摸鼻子,说:“在家里要这么正经做什么,再说哪个爹不喜欢逗女儿?我还寻思着过几天去太子生辰宴也瞧瞧谁家有像样的适龄才俊。咱们家这样貌能为,怎么说也要配个有才气的。”

尤三姐说:“好啊,起码得像临渊有能耐。”

一提尤乾陵尤灵蕴就僵住了。

景氏说:“说的也是。家世是其次,能为才气不能输给临渊。”

尤灵蕴摇头,没来由的叹气说:“说起他我就觉得老天怎能这么对待一个人。这几日我是真打心底不是滋味。”

尤三姐一听,当即紧张问:“临渊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么了吗?”

尤灵蕴阴阳怪气说:“别说尤府了,北镇抚司也没去。我派出去些人找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元硕,结果没跟着那死孩子。”

尤三姐提着心都提起来了。

“张朝呢?”

尤灵蕴摇头。

“没找着。不过这情况也不是头一次出现,大约也猜得出人在哪里。”

景氏愣了下。

“该不会去长公主府了吧。”

尤灵蕴说:“我吩咐元硕过去了。等他回信。”

这话题有些沉重,三个人都觉得不好细说,也不好数落。尤乾陵他们从小看着长大,别的事能说上两句,唯独长公主的事,她们都会选择闭口不言。

最后还是尤灵蕴起了头打破了静默。

“听说皇后来旨意了,阿景你和她走得比较近,你猜猜看她为何要早些见你们。”

景氏看了一眼尤三姐说:“正好要和你说这个事。皇后会提早叫我们进宫,我猜是太子那边给皇后透露了最近你们在查的这几起案子的事。”

“虽说不确定,但如此着急的缘由也就这里了。”

尤三姐问:“怎么会突然过问这些。”

大魏后宫不干涉朝政是写进朝纲的规矩,皇后身为一朝之母,不可能明知故犯。

尤灵蕴比景氏知道的多一些,说:“大约还是为了京郊案子里牵扯进了应家的事。听说应家有些手脚不干净的钱都放在那里。”

尤三姐对这案子知道的不多,便暗自记下,说:“锦衣卫查了应家吗?具体些说说看,我一会去找欣欣问问看。”

一提到闫欣,景氏没什么反应。尤灵蕴怪异地问了一句。

“说起来,这个人到府里好几个月了,我见的不多,了解得少。她信得过吗?”

尤三姐在这个问题上早就说服自己了。

“临渊相信她,我觉得没问题。”

尤灵蕴失笑,朝景氏轻佻地问了一句。

“那你呢?”

景氏说:“端看这次三姐按照她安排办事的结果来看,人没问题。临渊从前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出现之后解决了不少。会相信她情有可原。”

“不过,”她朝尤三姐难得严肃地嘱咐道,“你一向心思细致,若是有哪里觉得不妥的,记得知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