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承王府不久,陈忆典就收到了太子府送来的东西。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和一叠叠的银票,陈忆典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等再攒着银子,就去买几个庄子当富婆了”
“不行,得赶紧去买套宅子,总不能一直住在承王府”
陈忆典鲤鱼打挺坐起身子,现在自己算是陆瑾延的队友,所以承王一党人应该不会坑自己。
而太子一党的人也不会让陆赋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大家都不说,她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在皇城里待着。
“陈姑娘,王爷请您一同用晚膳”
门口传来丫鬟的禀报,陈忆典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赶紧把东西都收整好藏在床下。
到了膳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陈忆典疑惑的看了陆瑾延一眼。
无事献殷勤,他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坐”
陆瑾延挑眉示意她入座,陈忆典有些迟疑的坐下。
“殿下,我这两天准备出去买个宅子,一直住您府上也不合适”
陆瑾延戏谑的看了陈忆典一眼,怎么没见你住小戚山上的院子这么见外。
“可以,我派几个侍卫随着你一起去,等你安置了宅院倒是可以自己买些家丁”
陈忆典完全认可的点点头,她恨不得养一批私兵出来才好。
见陆瑾延已经自顾吃起饭来,陈忆典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
“这两天真是多谢殿下了,殿下宅心仁厚,我得敬您一杯”
陆瑾延接过酒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陈忆典一口把酒喝完,见陆瑾延也喝了酒,才讪讪的笑了笑。
“殿下,您这么帮我我对您肯定是忠心耿耿,只是……方家在朝堂一直都是不站任何党派您是知道的……”
陈忆典话说的不明,可陆瑾延却即刻明白了她想说什么,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放酒杯时也带着些怒意。
咚的一声吓了陈忆典一跳。
“陈忆典,你也觉得我是为了拉拢方家才帮的你?”
他眼里没什么温度,低沉的声音像是裹挟着寒霜,每个字都透着隐隐的不悦。
难道不是吗?陈忆典尴尬的用筷子戳着碗,从前也没听说过他乐于助人呀。
陆瑾延冷笑一声。
“你大可放心,我陆瑾延还不至于去做这种勾当,无论你和方鸿江是什么关系,护你周全只是因为伊述的托付而已”
他的语气已经听不出是否生气,陈忆典暗暗松了口气,不是为了拉拢方家就好。
刚才还杯酒言欢的膳厅此刻安静得过分,这种低气压的氛围让陈忆典实在没了胃口。
她偷偷瞄了陆瑾延一眼,转了转眼珠子,内心挣扎几次后还是放下了筷子。
“殿下,您看您都帮我做了这么大件事了,那有没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力的?嘿嘿”
陈忆典主动缓和气氛,陆瑾延也不想表现得自己和女儿家计较。
“既然如此,你不如帮我分析分析这句话究竟是何意?”
陆瑾延把母亲留下的藏兵符图纸那句话告诉了陈忆典,虽然只是随口一提不抱什么希望,可他总觉得或许在陈忆典这里能有意外的收获。
陈忆典吃着桌上的美食,时不时念叨这句话。
“玉盘之下闭幕, 月上十三观天”
可陆瑾延看着她嘴里不断嚼来嚼去,一句其它的话也没说出来。
算了,看来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陆瑾延也认真吃起饭来。
“啪!”
陈忆典突然猛拍桌面,正要入口的菜掉在地上,陆瑾延拿着空落落的筷子无语的睨视了陈忆典一眼。
“殿下,我觉得会不会是你们想太复杂了?那个东西会不会就放在昭和殿呢”
她倒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这仪妃能活动的地方不就昭和殿吗?
“昭和殿”
陆瑾延凝眉,若真藏在昭和殿,为何常年打扫的宫人没有发现呢。
“殿下,今天是十五对吧?”
陈忆典看了眼外面若隐若现月亮,又给陆瑾延倒了杯酒。
陆瑾延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加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东西藏在井里?”
陆瑾延放下了筷子,脑子里快速浮现昭和殿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我只是这样猜测,毕竟昭和殿只有井里才能看见月亮的倒影,那不就可以站在月亮上方了吗?”
玉盘之下闭幕,玉盘必定就是十五的圆月,闭幕应该是昭和殿每晚灭灯之后。而月上十三观天,在昭和殿想踩着月亮往上看那就只有井里了。
陈忆典按着自己的思路厘了厘,越想越就是这么一回事。
陆瑾延觉得她分析得很有道理,听着虽然过于简单并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可却就是给人一种直指真相的感觉。
再次看向她时,陆瑾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神采,那是藏不住的欣赏。
“陈忆典,再帮我做件事”
“什么?”
一个时辰后,陈忆典看着前方明晃晃的昭和殿三个大字,内心跑过了一万只羊驼。
该死的陆瑾延,她还没活够呢!被陆赋知道了那自己不得东一块西一块。
陈忆典看了眼身上宫女的装扮,又看了眼一身黑的陆瑾延,他为什么不扮成太监!
随着两根银针飞过,昭和殿门口的两个侍卫很快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死了?”
“睡了”
陆瑾延带着她一个纵身便翻过了宫墙,吓得陈忆典差点惊叫出声。
平稳落地后陈忆典环顾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昭和殿里面的模样,看样子并不算破败,就是少了点人气。
陈忆典开始后悔刚才自己答应得太爽快了,这阴森森的看着就吓人,还是皇宫禁地,更冷清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陈忆典缩着脖子搓了搓手,希望自己的猜想的是正确的,赶紧找到东西赶紧回去。
比起陈忆典的提心吊胆,一旁的陆瑾延正独自黯然神伤。
看着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庭院,每一处陈设都还是母亲离开时的模样,只是打扫得再干净,也避免不了时间的摧残。
夜风吹过时带起井边的橘子树叶缓缓飘落到陆瑾延手中,叶子已经枯黄卷曲,轻得如羽毛一般随风起落。
陆瑾延有些伤感的环视着宫殿里的一草一木,明明是风华绝代的母亲却在这里困了整整十年。
“别伤感了殿下!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赶紧找东西才是”
陈忆典急得跳了跳,擅闯皇宫,还是陆赋封锁的禁地,若被发现他是皇子当然不会有事,自己可就惨了。
陆瑾延冷冷扫了她一眼,真是毛毛躁躁的。
两人走到橘子树下的井边,低头朝井口看去,水面离井口大概一丈的距离,看来这的确是口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