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我都忙了一天啦!”
“我的手好酸啊!”
“再说了,君后她也是有正事啊,这不是选秀快到了吗~”
沈初玥撒着娇,手上的奏折已经放下,试探性地离开了桌案。
见太傅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没有说什么“勤政爱民,慎始敬终”之类的大道理。
沈初玥胆子肥了不少,不反对就是赞同!
迈着螃蟹步,横过了太傅的书桌,见太傅还是一言不发,沈初玥当即溜溜达达跑了出去,白嫩嫩的脸蛋还因为激动透着些红。
“太傅,剩下的交给你了哈!”
嘿嘿! 再见了,该死的奏折们!
温云生见沈初玥跨过门槛后摇头晃脑,手大咧咧的背在身后,还摸了两把窝在地上晒太阳的大肥猫。
离开自己,她就真这么高兴吗?
原本还带着些温情的金銮殿随着主人的离开,显露出峥嵘冰冷的原貌。
书桌上略有些零散的奏折被一双瘦削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抚平,摆正。
温玉生拿过剩下的半沓奏章,拾笔熟练地批注。
眼眸晦涩,满是不可言说的隐晦情潮。
他快要忍不住了啊。
沈初玥如同出洞的猴子,碰到宫人养的哈巴狗都停下来撸了两把,路过御花园还嚯嚯了两朵牡丹花。
一朵提溜在手上转着玩,一朵插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一直盯着金銮殿的端木熙得了消息,得知是君后派人把沈初玥叫走,妒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戴上沈初玥送的金玉发冠,穿上她夸奖过的红色金凤锦衣,专门荷花池的亭子里等着,这是金銮殿和静华宫之间的必经之地。
见沈初玥从远处蹦蹦跳跳地过来,端木熙眼中嫉意更甚。
君上就这么喜欢他吗?去找他就这么高兴?
沈初玥见到连头发丝都透着怒意的人,笑容微微地收了收,用花掩耳盗铃遮住了自己的脸,低头假装无事发生,畏畏缩缩地向后退。
完了,她经天地纬无所不知的形象,无了!
端木熙看见沈初玥怂包动作,也乐笑了,大踏步走到她的面前,将牡丹花给扯了过来。
“君上,你遮什么?”
过来叫沈初玥的宫人一脸为难,这位主子来了,君后殿下那边,该怎么交代啊?
被戳破的沈初玥眼睛咕溜一转,
“ 才没遮?我明明是让你看我刚刚摘的花!”
“怎么样?喜欢吗?”
“这可是我专门给你摘的呢~”
见端木熙半信半疑,却将原本随意捏着、花朵朝下的牡丹花小心捧了起来,沈初玥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悄咪咪地比了个剪刀手。
拿捏~
端木熙眼尾一横,“那君上,今晚来朝露殿好不好。”
“来看我们一起养的花呀。”
沈初玥看了看被自己霍霍地蔫吧了的花,绷着嘴角点了点头。
虽然借口不是很好,但熙贵君本就头脑空空,他愿意给自己花心思就好,不能苛求过多。
沈初玥递给端木熙一个手帕,“擦擦汗,你快回去吧,这么热的天,你还穿这一身。”
端木熙眨巴了下眼睛,扭捏道:“可是,君上你说我穿这件最好看。”
沈初玥翻了个白眼,顺手勾了勾端木熙的下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 错了,我觉得你不穿最好看,我最喜欢那时候的你了。”
说完,在他耳边吹了个流氓哨,沈初玥就大踏步离开了。
宫人跪下恭迎君上离开,等君上走出一段时间,宫人直起身,发现熙贵君整个人都熟了,扑通一下又跪下了。
“贵,贵君?”
“小的这就给您叫太医。”
“别!”端木熙木愣愣的吼了声,“我只是,有些热了。”
说着,端木熙又想到了刚刚的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君上说,我最好看,他最喜欢我了。
端木熙又呆呆地笑了两声,吓地宫人以为这尊大佛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回过神来,见宫人直接瘫在了地上,也翻了个白眼,表情和沈初玥如出一辙。
遥遥地望了望远处的静华宫,他又有些落寞,要不是自己是他国皇子,哪怕是个平民,说不定他也能和君上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知道,君上还在防备着自己,若是,自己有个孩子,君上会不会放心呢?
“走吧,咱们回宫。”
端木熙坐着轿辇,很快回了宫殿。
今晚君上要来,他可要好好准备。
刚进入宫殿,端木熙就察觉到了不对。
眼眉一挑,挥了挥手,身边的宫人鱼贯而出。
端木熙脸色阴沉,眼中杀意闪烁。
任谁看见了,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蠢笨无脑的熙贵君。
“燕京传来消息,国君病重,此时正是殿下杀回燕国的最好时机啊!”
一名宫人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殿下,您忘了之前的抱负了吗 ?”
“您可是燕国的太子啊!就算您背叛了燕国,云国君主会相信您吗?他不过是利用您罢了!”
“她在用您牵制燕武军啊!”
“闭嘴!她也是你可以诋毁的?”端木熙阴沉着脸,内力外泄,击中了属下的身子。
男子没有防备,霸道的内力震的他口吐鲜血。
见端木熙是真动了杀心,男子不甘愿地离开。
“殿下,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我们燕武军的兄弟们,永远等着殿下。”
男子走后,端木熙愣了良久。
从前他汲汲营营,一心为了权势,就连甘愿以太子之尊,来这里和亲,也不过是父皇忌惮,自己暂避锋芒,积蓄力量。
顺便找一找云国的漏洞,为自己之后的统一霸业收集情报。
可遇到了君上,他便满心满眼都是她。
为她收敛满身锋芒,他甘之如饴。
燕武军的人不过是找不到一个更好的主子,才又想重侍旧主,他早已不在乎。
可刚刚那人自己曾经重用他,就是因为他最擅长抽丝剥茧,查案寻踪。
现如今他言之凿凿,是猜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