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书文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张彦，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他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保证很快还你。”
张彦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没想到闫书文会找自己借钱，毕竟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情。
而且，闫书文最近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心里多少有些犹豫。
但是，张彦是个老好人，看到闫书文落魄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闫书文。
“这…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
闫书文接过钱，感激地说：“谢谢你，张彦，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五块钱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道谢后离开了。
张彦关上门，叹了口气。
“谁啊？大晚上敲门。”陆敏从屋里走出来。
“闫书文，来找我借钱。”
“借钱？你借给他了？”陆敏语气有些不悦。
“嗯，借了五块。”张彦有些心虚地说。
“你怎么能借给他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陆敏有些生气。
“都是同事，看他实在可怜……”张彦小声解释。
“可怜？他可怜什么？我看他就是活该！”陆敏毫不客气地说，“他之前还对小早有想法，想要挖陆渊的墙角，我可没忘！”
张彦被陆敏一通数落，不敢吭声了。
他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借钱给闫书文。
现在好了，不仅钱没了，还惹得妻子不高兴。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回到房间里，心里五味杂陈。
闫书文捏着皱巴巴的五块钱和几张好不容易凑来的粮票，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这钱虽然不多，但好歹能让他喘口气。
他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医院。
他要盯着林秋彤，他总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林秋彤的病房在走廊尽头，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偷偷观察着。
病房的门虚掩着，他能看到林秋彤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一丝轻松。
这轻松让闫书文心里更加不安。
他死死盯着林秋彤，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闫书文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林秋彤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出了病房。
闫书文心头一跳，立刻跟了上去。
他看到林秋彤去了医院食堂。
她居然买了鸡蛋羹和肉！
闫书文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女人之前在他面前哭穷，说连饭都吃不起了，现在却买这么好的东西给孩子吃！
一股怒火从闫书文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他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想起朋友的拒绝，想起同事的施舍。
凭什么？
凭什么林秋彤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而他却要四处求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林秋彤肯定偷了他的钱！
他立刻冲到医院的收费处，打听林秋彤的情况。
“林秋彤？302病房的病人？”收费员翻了翻记录，“她今天交了住院费，还买了药，申请了针灸治疗。”
收费员的话像一道惊雷，在闫书文的耳边炸响。
之前林秋彤连住院费都交不起，现在却突然有钱了？
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闫书文怒不可遏，他转身冲向林秋彤的病房。
他一把推开病房的门，指着林秋彤的鼻子怒吼：“林秋彤，我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林秋彤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
“别装了！”闫书文怒吼，“你之前哭穷，说没钱，现在却有钱交住院费，买药，还买好吃的！这钱哪来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林秋彤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闫书文的眼睛。
“我…我借的……”她小声说道。
“借的？你跟谁借的？说！”闫书文步步紧逼。
林秋彤被逼得走投无路，她咬了咬牙，说道：“我…我不想告诉你……”
“不说？不说就是你偷的！”闫书文怒吼，“你个贼！你偷我的钱！”
林秋彤被闫书文逼得崩溃了，她突然哭了起来。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凭什么？就凭你之前在我面前装可怜，哭穷！现在却有钱了！这钱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闫书文怒火中烧。
林秋彤被闫书文的怒吼吓得不敢再哭了，她眼神闪烁，突然说道：“闫书文，你…你别忘了，你下乡的时候，是谁…是谁……”
“闭嘴！”闫书文怒吼，他不想再听到林秋彤提起过去的事情。
那些事情，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怎么？不敢听了？”林秋彤冷笑，“你下乡的时候，是怎么向我献殷勤，讨我欢心……”
“我让你闭嘴！”闫书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林秋彤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回荡。
林秋彤被打懵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闫书文。
闫书文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林秋彤，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悔恨。
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打了林秋彤，但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怒火。
病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有人上来劝架，拉扯着闫书文。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都是为了孩子，冷静点！”
“……”
闫书文被拉开，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困兽。
他怒视着林秋彤，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秋彤捂着脸，终于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呜呜呜……”她哭得撕心裂肺，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闫书文，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控诉着闫书文过去的罪行。
“你…你为了上大学，利用我爸的关系，拿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你…你答应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结果…结果你毕业就抛弃了我！”
“你…你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