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用力蹬着自行车，后座上的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像两只快乐的小麻雀。
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火热。
闫书文那吃瘪的表情，让她回味无穷。
可是，那个男人……
她一遍遍在脑海里描摹着那个男人的脸。
高个子，宽肩膀，有点驼背，走路外八字，很明显的特征。
如果能拍下来就好了！
姜早懊恼地想，当时双手都握着车把，根本没法掏手机。
回到学校宿舍，姜早翻出纸笔。
她不是专业的画家，只能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男人的轮廓。
高大的身形，驼背，外八字的步态，还有那顶古怪的帽子和遮住大半张脸的围巾。
虽然画得有些抽象，像漫画人物，但她相信，这些特征足够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下班后，姜早回到陆家。
“爸，陆渊，你们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姜早把画像递给陆振国。
陆振国接过画像，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这是啥？小人书？”他疑惑地问。
姜早无奈地解释：“这是我画的一个人，可能和林娟的死有关。”
陆渊也凑过来看。
“这…画风有点…独特啊。”他忍住笑意，说道。
陆振国也跟着点头：“这谁能认出来啊？这胳膊腿儿跟麻杆似的。”
姜早有些着急：“爸，你仔细看看，高个子，驼背，外八字，还有这帽子和围巾……”
她指着画像上的细节，一一解释。
陆振国还是摇头：“这画得也太抽象了，爸实在看不出来是谁。”
姜早叹了口气，有些泄气。
陆渊见状，连忙打圆场：“爸，你别急，早早画的虽然抽象，但特征很明显，说不定真有人能认出来。”
他接过画像，对陆振国说：“爸，明天你把这画拿去复印几份，问问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人认识。”
陆振国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答应了：“行吧，我试试。”
陆家的灯光暖黄，像一颗温润的琥珀，静静地躺在夜色里。
陆渊收拾好碗筷，走到姜早身边坐下。
“早早，你真的确定，供销社门口那个人是姜迟？”陆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担忧。
姜早眉头紧锁，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追逐着什么缥缈的影子。
“他的眼神，我忘不了。”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
“那种怨毒，那种恨意，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姜早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风微凉，却无法冷却她心头翻涌的怒火。
“在锦城，除了姜迟，宁雪儿，还有那个赵馨宁，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恨我。”
她的目光落回陆渊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而且，我和姜迟之间，当时就隔着那么一个高大的男人。”
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虽然没看清脸，但是身高差，和今天遇到的那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姜早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言自语。
“就连衣服，都和那天一样。”
陆渊沉默了，他了解姜早的观察力，也明白她心中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姜早的手，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一丝力量。
“早早，”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担心，但是答应我，不要一个人去冒险。”
陆渊的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知道你想报仇，但这件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陆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姜早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姜早看着陆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陆渊是担心她的安全，也是为了她好。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陆渊，我答应你，不会一个人去。”
……
而闫书文，因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他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去蹭自己朋友的。
闫书文推开朋友家的门，一股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让他本就空虚的胃更加难耐。
“来了啊，书文，快进来坐！”朋友热情地招呼他。
闫书文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点点头，走了进去。
饭桌上，朋友的父母、妻子和孩子都已经坐好，看到他进来，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朋友的妻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眼神却飘忽不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闫书文心中五味杂陈，尴尬地坐了下来。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朋友说着，给他盛了一碗饭。
闫书文接过碗，低声道谢。
饭菜很丰盛，可他却食不知味，每一口都像吞了块石头，堵得难受。
他偷偷打量着朋友妻子的脸色，越发觉得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闫书文鼓起勇气开口：“那个……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借我点钱吗？”
朋友愣了一下，为难地看向妻子。
朋友的妻子脸色一沉，语气尖锐：“家里哪还有闲钱？孩子上学要花钱，老人看病要花钱，哪哪都要花钱！”
朋友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闫书文说：“真不巧，我这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媳妇儿了，实在拿不出钱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别有负担，明天还来吃饭啊。”
闫书文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告辞。
走出朋友家，闫书文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烦闷。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路过小区门口时，他看到陆敏正牵着龙龙的手往里走。
陆敏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闫书文看着陆敏和龙龙的背影，心中突然一动。
他想起张彦，虽然和张彦的关系不算太好，但总归是同事一场。
或许，可以找他借点钱。
想到这里，闫书文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张彦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张彦家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门。
“谁啊？”屋里传来张彦的声音。
“是我，闫书文。”
门开了，张彦看到站在门口的闫书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书文？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