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叶祖龙也有些红了眼。
这丫头从小就没出过京都,如今却要为了阿姐去那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她现在是西周公主,可皇宫内廷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薛氏和杨氏又分别上前同颜清交交代了一番,无外乎就是让她在西周照顾好自己。
待到日上中天,楚天河道:“该走了。”
颜清上前扶起母亲,与两位舅舅和舅母依依惜别。
马车向西而去。
颜清掀起车窗看向城门,却蓦地发现两道熟悉的人影站在城墙上。
“那是……”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叶惜若虚弱的声音传来:“从小就这样,就喜欢躲在后面偷偷关心,还总说我不懂关怀,也不反省反省自己……”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双眼却红了。
颜清叹了口气,娘亲这脾性,还真是综合了外祖父和外祖母之最。
“娘亲,您别难……”
颜清刚想安慰两句,却发现她娘已经倒在软榻上睡着了。
颜清:“……”
颜浔看着母亲的睡颜,担忧中又有一丝满足,少年软软开口:“阿姐,娘亲方才在送别亭中等了半天,定是累极了。”
“知道啦!”
颜清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发,嗔道:“这才几天,就开始替娘亲说话了?”
颜浔却有些羞怯:“难得娘亲愿意让我跟在身边,阿浔……我很高兴……”
颜清看着弟弟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
阿浔从小就缺失母爱,所以对母亲一向敬而畏,从前从不敢奢望能待在娘亲身边。
如今娘亲让他陪同去西周,怕是以为是个梦,才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娘亲。
不过娘亲也有进步了。
颜清柔和的眸子移到叶惜若身上。
女人眉心轻蹙、脸色苍白,想来的确是累了。
母亲性子孤傲难以亲近。
最是不喜有人在身旁。
从前娘亲疏离阿浔并不是不爱他,而是娘亲不懂爱人,更不习惯亲密关系。
小时候都是她屁颠颠往母亲的院子跑,母亲赶都她,她就和母亲拌嘴,经常将惜若院闹得鸡飞狗跳。
而阿浔从小性子内敛安静,不像她那般泼皮,便经常连母亲的院子都去不得。
长此以往,娘亲和阿浔便也疏远了。
如今娘亲能让阿浔跟在身边没有不耐,已是不易。
所以现在看着马车中,一家三口的模样,颜清难得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另一辆马车中,楚天河也掀起了车窗。
他看着颜清的马车,有丝吃味:“清清为何对那女人如此亲近?”
巴洛解释:“因为是娘。”
楚天河立即瞪向这个蠢侍卫:“朕还是爹呢!”
“无用的爹。”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楚天河唰地一下放下车窗,他怒眸看向对面的顾淮舟:“你不过是雍皇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说朕?”
“凭我是清清的未婚夫。”
顾淮舟慢条斯理道:“凭我看着她长大,凭我和她同甘共苦了十几年,凭我……”
“够了!”
楚天河最愧疚的就是不知道颜清这个女儿的存在,更没有亲自抚养颜清长大,如今顾淮舟却故意戳他痛处,气得楚天河脸色铁青:“顾淮舟,注意你的言辞!”
“既然楚皇不高兴见到本皇子,本皇子换辆马车便是!”
顾淮舟作势欲起身。
楚天河却蓦地开口:“坐下!”
此番为赶路,他们只准备了两辆马车,颜清和叶惜若母女坐一辆马车,顾淮舟便同楚天河等人一辆。
楚天河虽然不喜欢这小子,但更不喜欢他纠缠自己女儿,便没有反对。
没成想这臭小子尽作妖。
动不动就想换马车!
如今更是为了和清清在一起,胆大包天地批评指责他?
简直岂有此理!
楚天河瞪着顾淮舟,咬牙切齿道:“四皇子言之有理,想说什么……尽管说,朕……受得住!”
想去和清清坐一起?
没门!
这一路他都会好好盯着顾淮舟,绝不让他靠近女儿半分,待到了西周,他就召集大臣,将西周所有青年才子,俊男美人都宣入宫中,排着队让清清挑选。
他就不信整个西周的男子,抵不过一个顾淮舟!
等女儿腻了顾淮舟,他就将这小子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顾淮舟看了楚天河一眼。
在楚天河仇视的眼神中坐了下来,慢吞吞道:“三字经有云:养不教,父之过。可只生不养,又是谁之过呢?孩子错了,做父母的会惩罚,可若父母错了,又该如何呢?”
某人特意看向楚天河:“楚皇,你以为呢?”
“朕你以……”你该死!
楚天河双手握拳,真想现在就拧掉顾淮舟的脑袋。但想到刚认回的宝贝女儿,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说道:“姓顾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朕面前拐弯抹角!”
“既然如此……”
顾淮舟突然收了脸上轻漫的表情,他眸色认真地盯着楚天河:“我要一道楚皇的圣旨。”
楚天河眯着眼看向他。
顾淮舟一字一顿:“一道只给清清的……空白圣旨。”
“不可!”
一直在马车中打盹的文大人猛地惊醒,他先是瞪着顾淮舟斥责:“四皇子,老夫敬你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才不与你为难,可你为何要为难我国陛下?一道空白圣旨……四皇子怎能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说完文大人又看向楚天河:“陛下万万不可答应,那可是空白圣旨,就算是给公主殿下的也不行!万一四皇子欺骗公主,颠覆我西周江山,必定指日可待呀陛下!”
楚天河却没有说话。
他盯着顾淮舟,突然开口:“想替清清在朕这里讨一道免死金牌,仅凭你是清清未婚夫,可不够格。”
“那这个呢?”
顾淮舟突然从怀中拿出一物:“够吗?”
“免、免死金牌!”
文大人震惊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