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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荣靠在椅子上,尽量拿椅背挡住自己。他专注的看着时间,一会儿又打开摄像头,生怕错过电梯里出来的人。

究竟在等什么,其实他也不清楚。

但就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输给路礼,和一年前的迎新晚会一样。

那时候他不在学校,没有根基,输给了一个在音乐圈毫无名气的学生,但不代表他真不行。

说到底,还是输给了路礼的人缘。

这一次呢?

对方后台够硬么。

郑荣等了许久,直到天都快黑了,他才站起身甩了甩已经有些僵硬的小腿。保安走上前催促他离开,他才意识到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你好,季总是在16楼吗?”

保安打量一番,“季总下班了,没预约见不到。”

郑荣表情破碎,“季总已经走了?”

保安看他古古怪怪,嘟囔道:“不走咋的,有家不回住办公室?”

郑荣一时语塞,这才想到公司有地下停车场,也知道自己的蹲守失败了。

其实蹲不蹲也不重要。已经有许多证据验证他的猜想。

只要两人真有关系,想抓到很容易。

被心心念念惦记的季野已经和路礼吃完饭回了家。

他开车把人送到楼下,拉了手刹,升起玻璃,将脸凑了过去。

路礼闭着眼,快速在男人的脸侧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

“我先上去了!”

季野闻言没有动,依旧卡在路礼面前。

他微微侧着头,露出领口红肿的牙印给罪魁祸首看,“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路礼伸手拢了拢他的领口,试图掩耳盗铃。衬衫领刚压下去又蓬了起来,丝毫不给面子。

“睡一觉就好了,没人会看到的。”路礼沉着的演示着心虚两个字,“这个季节也该有蚊子了。”

“晚上回去做什么?”

“背人名?运动……洗衣服,洗碗,睡觉……”路礼越说,看到眼前的人越发不满,补充了一句,“……给你打电话?”

季野亲了亲他的手背,“没谈过恋爱?”

岂止是没谈过。

路礼想,如果不是季野出现,他甚至排斥恋爱这件事情。

将自己的情绪交托给另一个人,风险实在太大了。

不在一起的时候,季野做什么都可以。在一起了,季野不送他回家,他就会难过。

这种情感关系里的依赖,是路礼一直回避的麻烦。

他点点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其实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路礼想起他看过去季野影像和采访的时候那种迷茫,“甚至现在去看几年前的资料,也只有绿叶那一次。”

“我居然觉得,以前不是你。”他说完自己笑了,“你是不是偷偷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说者无心,听得人却愣在原地。

“你是说,以前那个我,你不喜欢。”

路礼听到季野这么问,再看到他颇为震惊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太深刻的感受,所以才觉得奇怪。”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季野目送着路礼上了楼,躺在靠背上呼唤出022。

【季野:是不是有问题,小世界数据全都替换过,那都是我的投影,为什么一个小世界人物会觉察到。】

【022:可能他比较敏感?】

【季野:对普通人来说,绝不可能,除非他精神力很强,可这只是去普通小世界,怎么可能?】

【022:或许就是巧合啦。。。】

022还没说完,季野严肃的看向它和【022,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会有这种巧合。】

季野闭上眼,长久的思考这中间深刻的意味,思绪冒出来,却总是抓不住那个点。

他好像,要记得什么。

那件事情事情逃离过系统的判定,不属于人和情,逃过了记忆的封锁。

但始终在和他的记忆较劲。

真的,想不起来。

路礼回到楼上后,想到季野意外的表情还是有些担心,拿出手机快速哄了哄男友。

【路同学:见不到季总的第一分钟,想他】

还没来得及发个表情包缓释下尴尬,冯绰外面像被狗追了一样敲门。

“路礼!!!开门!!!”

路礼逼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差点被迎面一个锁喉拿下。

“你干嘛。”

冯绰怒气冲冲的推开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都看到了!”

路礼下意识反应过来,对方说得很有可能就是季野,当即就要关门,被冯绰徒手挡住。

“色令智昏啊路礼!”冯绰痛心疾首合上门。

“你跟踪我。”

冯绰立刻澄清,“我是来找你碰巧看到了,长得再帅就能当小三吗,路礼!醒醒!”

路礼被她吼的手机差点掉了。

“你小点声,谁当小三了。”

“你昨天那些照片白看的是不是?”冯绰冷笑,“得亏他没上楼,否则我得给他展示一个旋风三连踢。”

“还有你,不争气!”

路礼提到这个就来气,“他俩没在一起,只是个误会,曲安喝多了,季总接他回去。”

冯绰一言难尽看着他,仿佛在问这个借口你都信?

“今早在办公室碰到曲安提着东西来感谢季总了。”

路礼拍了拍脸颊,“我跟季野已经在一起了。”

冯绰:啥玩意?

她就上了个班的功夫,剧情就快进了?

“我们两个确实……”

“我靠!”冯绰爆发出一声惊呼,视线落在他的颈侧。

浅浅的领口落下来,锁骨的位置一道肉眼可见的红痕依稀能看出当时的激烈。

路礼脸一热,抬了抬手,故作无事发生。

“真是在一起了……”

冯绰心如死灰一屁股塌在椅子上,顺手把还没开封的易拉罐掰开。

烈酒入喉心作痛,可乐也痛。

她没想到这条战线里路礼投降那么快,简直是叛徒。

“你真是完了路礼,”

路礼垂眸看着窗外驶出的车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早就完了,昨天是垂死挣扎了一下。”

冯绰:……她再也不会插手狗男男的爱情了!!!

*

季野收到语音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路礼。“接电话”指令脱口而出,那头却传来宋沅星的声音。

他沉默片刻,对方忍不住先开口了。

“舅舅,”宋沅星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你能来学校接我一下吗?”

“我摔了腿。”

季野赶到的时候,季榕也来了。

见到久违的“仇人”,季野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胳膊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

“季野……”季榕语气哀伤。

曾经的小豆丁成长为眼前这棵无可撼动的大树,季榕有那么一瞬间,是后悔的。

那时候她不够聪明,不懂得利用这份愧疚,去获得利益,反而让季家夫妇包括季野都对自己有了隔阂。

她无意间刷到了恒兴集团公开的财报,第一季度营收670亿,对普通人来说天文数字。

季榕对钱没概念,但她最富有的就是从季家偷出那200万,和宋峥一起逃离这座城市的时候。

她那时候没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更没想过原来二百万真的不够花一辈子。

起初他们也是精打细算的。

想着安顿下来后开个小店维持生计,但宋峥好高骛远,小笔买卖不稀罕赚,大买卖又承担不起。

而她自己,在季家什么都是最好的。

吃穿用度一分钱也省不下来。

后来有了孩子,更是花钱如流水,

终于在宋沅星八岁那年,一分钱没了,讨债的人找上门,季榕只好回家。

她本来可以重新开始的,大家都原谅了她,可宋峥又出现了。

“星星说是体测摔了腿…”

季野默不作声走进医护室,他的到来让原本嘈杂的小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舅舅!”床边的青年朝他招手,脸上的亲近与依赖不似做伪。

体育老师看看季榕,又看向季野,迟疑了一瞬,先是道歉,“抱歉宋沅星家长,下午体测出了点意外。宋沅星为了帮助同学被带倒了。我们已经带他去缝过针,骨头没有事,就是可能要休息两天,注意伤口。”

季野没开口,身后的季榕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她这个举动惊呆了医护室里的人,季野也退后两步,把舞台给二人让出来。

比起这种早已经预知的剧情,还是路礼分别前那些话更值得深思。

宋沅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又被季榕拉着扯着骂,“谁叫你多管闲事了,真落下个残疾你怎么办!?啊?以后指望我养你你一辈子吗?”

宋沅星红着眼大喊:“是舅舅送我上大学,给我买的房子,跟你没关系。”

矜贵不凡的男人,和一个看上去就吃过不少苦的女人,有太多值得想象力发散的空间。

季榕见季野不拦着,嘴里继续骂,手上却停了,“天天就知道你舅舅,你舅舅,你舅舅能管你一辈子?好叫你知道除了你亲爹妈,真出了事谁管你?”

来了来了。

季野听到这句话,在人群中笑了一声,打断二人的戏目,“放心,残了我会管的。”

宋沅星也表明态度:“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能跟舅舅姓!”

季野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说出那句话,“我会拿出20%的股份,”

宋沅星指节狠狠攥着床单,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舅舅……别……”

季野看到任务提示跳过90%,笑意更深,“一旦小星失去自理能力,这个股份,今后就是他的。”

失去自理能力?

宋沅星连哭都忘了。

这叫什么惊喜?

季野看到他眼底的不可置信,心底忍不住冷笑。

原剧情里,宋沅星这次苦肉计并没有这么粗糙,而是一环套一环的骗取季野的心疼。

没有背景的大学生在做群演被欺负,瞒着舅舅不肯说的脆弱;学校里又被人针对还要帮助同学的善良;毅然决然和亲生父母割席也要站在他这一头的偏爱……

没有了季野的接茬,此刻就荒诞了起来。

要股份可以,

季野好心的给他加上一条限定词,这个要求在当下的情景说出来,合情合理。

季榕没有意识到季野话里的陷阱,听到他许诺20%的股份给儿子,当场愣在原地。

这就成了?

她不可置信看向宋沅星,被后者使了个眼色,又连忙按捺住躁动的情绪。

和想要的不一样,

宋沅星低头佯装感动,视线却落在脚上。

失去自理能力,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特意将事情选在学校,留了一大批见证者,只得到这么个几乎不可能的承诺,今后要怎么给他们的舅甥情造势?

真把自己摔成植物人然后去找季野换股份……?

简直天方夜谭。

旁人不知道宋沅星这会儿的想法,满脑子都是恒兴集团20%的股份需要从几万年前开始奋斗?

细细算了一笔账,发现口算根本算不明白。

体育老师也有些懵,

一不留神就见证了个这么大的事情?

没达到预期,但至少季野放了这句话,宋沅星感动的流泪,“谢谢舅舅,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不用这样。”

“那怎么行。”季野挑眉,“过两天你就和我去公证,”

他的语气仿佛带着魔力,“只要你以后照顾不了自己,那些股份也能养你一辈子。”

宋沅星顺着季野的话,开始无限畅想,就连季榕也没逃过,她又想起了在季家做大小姐那些年的日子。

真是人上人!

季野从学校出来,坐进车里打给路礼。

对面似乎在忙,过了许久才接。

“啊,喂?喂,季野。”路礼的声音传出来,镜头里却没人。

声音空荡荡的,镜头上扑了些雾气。

“在洗澡?打扰你了。”季野点了支烟,头撑在窗边,静静的看向校门口,思绪杂乱。

“没,没有。”路礼着急的穿衣服,但没擦干水渍的皮肤,让这件事情变得格外困难。

季野听着耳机里布料摩擦和人焦急乱蹭得声音,疲惫的情绪骤然又被安抚的很好。

他长出了一口气,烦闷的情绪也随着雾气一起吐空。路礼真实的,兵荒马乱的声音,急促鲜活,让这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他不用去赌宋沅星的结局,

他把宋沅星变成了一个抱着金碗的瓷娃娃,

会有人知道怎么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