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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离终于意识到出问题,但俨然有些迟。

他不敢相信为他冒险的季野竟然会选择背叛自己。

也不敢相信霍云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偏袒和包庇。

是春归散……

姬长离恍惚一瞬。

他早该想到的,季野有了霍云,无异于平添一柄保护伞,可以让他在北越过得如鱼得水。

如此,季野还要他做什么?

薄情寡义的男人。

姬长离想起从前,二人还在南梁京都郊外的小院里互诉衷肠,那时候,季野是何等崇拜依赖他。

愿意为了他这个救命恩人赴汤蹈火,真挚又叫人动容。

如今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什么也变了。

季野想取代他,做真正的姬长离。

姬长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甚至不敢再往下深想。

究竟是季野策反了霍云,还是霍云借此利用这件事情将季野变成一颗雷送回南梁。

如果是后者……

姬长离惊了一身冷汗,连身上的痛苦都短暂忘记,心头焦急。

他只能盼,盼礼官入京后,来辩证自己的身份。

玉牌被抢走也无妨。姬长离安慰自己,朝中大臣都认得他,更何况还有许多话只有他才能对的上。

区区几件信物就想冒充一国皇子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想到这,姬长离被季野背叛受到的打击,稍稍得到了几分安慰。

心头隐隐的怒气仍然无处释放。

竟然在霍云和他之间选择霍云。

姬长离握着拳,眼前一阵阵发黑。

霍云算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一个御前统领,谁不知道那就是皇帝的狗。

他莫名有些后悔。

赔了夫人又折兵,人被霍云睡了,自己如今还被困在天牢里挨饿受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想到这些姬长离就绝望,他只盼礼官能赶在年初就来,好少受两天罪。

奈何他亲爹梁皇好似和他作对一般。

这一等又等了近一个月,姬长离已经等的快要绝望了,几个全副武装的羽林卫才粗暴的将他从牢里放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原本金尊玉贵的皇子脏得不成样。北越天寒地冻,天牢环境更是残酷,顶多叫人冻不死,暖和舒坦想也别想。

姬长离两脚生疮,寒气袭内,一时间看上去残败不堪,瘦脱了人形。

整个人走上几步就摇摇欲坠。

季野看着远处蹒跚潦倒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姬长离走近了,才看到眼前的人是谁。

他张了张口,没有声音出来。

“真可怜。”一旁季野的声音传过来,看似关心的话夹着凌然的寒气,比这隆冬更叫人心冷。

“走在路上很疼吧?”

“倒也不一定,天这么冷,脚大概是没有知觉的,等反应过来,或许冻裂的口子早就血流不止。”

季野想起自己刚刚恢复意识之时,如同落入冰窖的体感,便不觉得姬长离可怜。

姬长离脑子像是被冻僵了,良久才明白季野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咧了咧嘴角,顿时鲜血从皲裂处溢出。

“季野,你以为让霍云骗走了我的身份玉牌,就能冒充我大梁皇子……?”他哑着声,尽量放缓口型,以免伤势加重。

季野拢了拢胸前的毛领,“你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种时候还要演,拿了多少钱,才能如此卖命,说说看?”

姬长离嗓子里呵呵的笑出声,只是太久不说话,格外喑哑难听。

“是本皇子看走了眼,错把一只狐狸当成了温顺的猫。”

姬长离看着季野的双眸,宛如璨星,依旧迷人,眼底对他的情谊却再也见不到分毫了。

漂亮的薄唇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弯刀在他心头一遍遍划过。

“狐狸。”季野倒是很喜欢这个评价,抬指点了点他的下巴,“可惜,你在我眼底,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可怜的很……”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按住。

季野半回身,见到来人,轻敛着眸斜视着他,没有甩开。

“他一个月没有洗漱了。”霍云拿衣角蹭了蹭季野的食指心,从指缝到虎口,凡是碰到了皮肤的位置,一点也没放过。

他总觉得上面沾了脏东西。

“你也下得去手。”

言语之间,很是嫌弃姬长离。

姬长离更恼,如果说对季野尚有几分耐心,那霍云就是他此生最讨厌的人。

“我二人亲密无间之时,你霍云算什么东西!”他怒不可遏,提高了音量。

下一秒,重重的巴掌落在被季野手指碰过的侧脸,“啪——”

姬长离被原地扇到转了个身,两眼冒金星。

霍云力道很足,看似轻巧的动作,立刻在干瘦的脸颊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

鲜血止不住从姬长离嘴角溢出,一侧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

“禁宫森严,大呼小叫者杖十。”霍云语气淡淡的,看上去大公无私,出于职责维护宫廷安宁。

姬长离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即便是当初在姬长安手下讨生活,过得如履薄冰,却从未叫人当街掌掴,怒气和寒气交织,激烈的咳嗽声好似要将肺也一并带出来。

“你背后之人倒是可笑,冒充皇子也该选个体面人,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毫无半点皇家气度又面如鬣鼠的小人。”

霍云懂得如何杀人诛心。

说完,他还掸了掸肩头的雪水,青年眉目疏朗,雅量非凡,任谁看去都是人中龙凤。

和此刻瘦弱狼狈,微微弓着身子狼狈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姬长离下意识扣着肩膀,不愿叫季野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带去洗干净再上大殿。”霍云摆摆手,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人。

姬长离的存在总在提醒他,季野曾经对这人有过几分用心,哪怕是一分,也叫他难以接受。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看看他的惨样,心里舒坦。”季野收回视线,全部落在霍云身上。

霍云一个眼神,季野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你一日要吃多少醋?”

霍云抿着唇,脸上看不出变化,“不曾。”

“呵。”季野抱着胳膊,微微偏过头,“那你倒是把云仲秋给我的玉佩还回来。”

说完,身周空气温度又降了几分,

“破烂玩意,早扔了。”霍云说完,隐隐听见身侧人轻松的笑意。

“嘴真硬。”季野抬步向前走去,徐徐道“醋了就是醋了,我可不喜欢那人,别侮辱我的审美。

“看上去像鬣鼠似的,哪有霍统领半点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