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做过,我自会去查!”容予终于没忍住,打断了她们。
“若是韩姨娘说得是真的,祖母,父亲,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可若是韩姨娘说了假话,我也绝不轻饶!”
容予说完拽着姜妧姎便离开了。
一路上,容予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拽着姜妧姎的手腕也不自觉使了大力气,姜妧姎几乎是被他拖拽着往前走得。
“夫君,走慢点,我跟不上了!”姜妧姎轻喘着娇声抱怨道。
容予瞬间顿住脚步,姜妧姎没防备,脚步惯性地往前迈着,然后她的鼻尖就撞上了他的肩膀。
她揉揉秀气的鼻尖,吃痛道,“干嘛说停就停?”
容予却没接她的话,他一把将姜妧姎拉在怀里,大手抚上她圆润饱满的后脑勺,下巴抵在姜妧姎的肩头,语带苦涩道,“一直以来,为夫都很自责,因为为夫的出生,让我的母亲产后大出血,落下病根,身体孱弱,常年卧病在床,再加上父亲的冷漠,三心二意,让她抑郁寡欢,积重难返,早早地香消玉殒。”
“可如今为夫才知道,她的处境远比为夫知道的还要艰难!”
“夫君的轻视,外室的挑衅,妾室的争艳,还有祖母对她嫁妆的觊觎。唯一与她一条心的婢女也被设计成了背叛她的人。”
“她离世前,阖府上下竟连同她一条心的人都没有,病重的她该有多绝望啊?!”
“姎儿,为夫是不是很不孝?这么多年,空把她放在心间,却从未主动探究过她生前的一切,以至于她是被人害死的,为夫都不知道。”
“为夫这个儿子做得很失败!”
听到容予的推心置腹,姜妧姎偏头看了看他,他眼尾嫣红,语带哽咽,可见今夜的事对他打击极大。
“夫君何错之有?”姜妧姎将手搭在他的背上,“婆母死前,夫君不到四岁,还是不记事的年纪。”
“府中又被祖母和继室把持多年,她们只会让夫君知道她们想让夫君知道的,她们不想让夫君知道的,夫君又如何得知?”
“她产后药中被人下了藏红花一事是由薛家请来的神医发现的,由此可见,薛家定然已经知晓此事。”
“这么多年薛家隐而不发,只是收回了婆母的嫁妆,代姐姐和夫君保管,可见是有人授意。”
“若我所料不错,此事婆母生前已经知晓,可她却不让薛家向容家兴师问罪,想来是顾忌到了姐姐和夫君的处境,怕你们为难,更怕因为她,让夫君失去了本该属于你的世子之位。”
“所以夫君你看,她虽然早逝,却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安排好了!她一直在以她的方式保护着你和姐姐,你还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夫君,你有一个顶顶爱你的母亲,你该高兴才是!”
姜妧姎的话让容予默了默,随后姜妧姎感觉到她肩膀处的薄衫被打湿了,容予哭了。
她偏过头想看,容予却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转头。
良久,容予哽咽道,“从前为夫只道为夫六亲缘薄,除了相依为命的姐姐和薛崔两家远亲外,至亲竟无一人可交心。”
“如今为夫才知,交心之人贵精不贵多。祖母,父亲靠不住又如何?兄弟姐妹离心又如何?为夫有母亲,姐姐和我的姎儿便够了!”
容予的肺腑之言让姜妧姎心里暖暖的,可她想了想,还是打断道,“夫君是不要我们的宝宝了吗?”
什么叫只有母亲,姐姐和姎儿便够了?
她腹中的骨肉不算他的亲人吗?
容予愣了愣,而后将姜妧姎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夫君做什么?”
姜妧姎勾住他的脖子,前一秒还在哭鼻子,互诉衷肠。
下一秒便大力士地抱着她要走,这转折会不会过于生硬了?
容予斩钉截铁道,“为夫带姎儿回公主府,这府中吃人,为了防止有人要害姎儿,姎儿生产前,这国公府能不来,还是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