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紫商的世界里,所有谈话的内容,都容易被她想歪
她将宫晴雪送出羽宫后,就急着回去照顾雾姬
这几日宫子羽和云为衫都不在,雾姬身旁除了一个贴身侍女,也再无其他人了
宫子羽离开前特意交代,说宫尚角一直怀疑雾姬,在他离开后定然还会找机会下手,金繁现有的职责就是好好保护她的安全
在这宫门之中,他最信任的也就是他了
去万象阁的路上,宫晴雪看了眼羽宫方向,回头又望着金铭:“嗯……交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金铭拱手行礼:“尽管吩咐!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宫晴雪朝他挥了挥手,踮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金铭蹙起眉头眼眸微微下垂:“是,属下知道了!”
宫晴雪回到万象阁,自从上元灯节过后,那家伙就再没来找过她
莫不是被花长老发现,被关禁闭了吧,虽说有些担心,但后山的事她也管不了,就算知道也不能替他求情,不然还有可能遭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兴许过了这段时日,又能见面了,也说不定呢,之前月长老派人送去羽宫的书,已经被送了回来
连同更早之前的也被一起送了回来,等宫子羽通过第二关试炼,还要再送一摞书过去,让他快速了解宫门动态
其中包括一些历届执刃处理公务的案例,他都要一一查看学习,这还得等他回来,亲自交到他手上才行
上次通过第一关试炼他用了十五日,也不知道第二关他会用多久
且慢慢等着看吧,下午宫晴雪在图纸上画了几张草图,都是一些栀子花儿的形状
等笔墨干了,将其收捡起来,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书籍到处放着,她也不去收拾,直接下了值,想着明日再来弄
出了万象阁,走出长老院,老远就看见了宫远徵的身影朝她走来
他还是昨日的衣服,没有换过,她记得他那件外套还有一个可以取下的毛领,等天凉一些,就会披上
宫远徵远远看见一个红色身影从长老院中出来,好似看花了眼,以为是宫紫商,但走近时才发现,竟是宫晴雪
鲜少见她穿得这样鲜艳,没想到还别有一番风采,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样看着她,好似她已经穿上了红嫁衣,差的就只有一个红盖头了吧
本还想着回角宫,但宫远徵说宫尚角交给他一个任务,他要去做
之后两人就一起去了徵宫医馆,天色昏暗,医馆走廊上,点燃了蜡烛,灯柱里也点燃了煤油灯
烛光煽动,拉长两人的身影,影子倒影在墙上,歪歪扭扭互相拉扯
听宫远徵说,宫尚角要他查的是,近两年来宫门医师外出就诊的记录
刚到医馆就看见走廊尽头走来一个黑影,那个身影两人甚是熟悉
他手上拿着一包药,看样子应该是雾姬让他来拿的
但拿药却要从这医案室过,也是绕了一个远路啊
两人对视一眼,想来他的目的应该也是再查什么,说不定是和宫尚角查的同一样
宫晴雪去到另一边查看,没有和他打照面
宫远徵本还像将其为难一番,但金繁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还恭恭敬敬的一口一个徵公子的叫着
他想要查药物,也大大方方让他查看,宫远徵觉得甚是无趣,就放人离开了
宫晴雪从医案架后走出来时,金繁已然离开,两人在医案处到处查看
拿着医师们的外出就诊医案,翻来覆去看了看
宫晴雪说:“我觉得还是直接拿去给哥哥看吧,方便他查阅!”
宫远徵点头回应:“好,那我们去角宫找他!”
回角宫的路上,宫晴雪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拿着灯笼的手,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就好像手心被拉了一道口子
因为疼痛的原因,灯笼掉在地上,火焰将整个灯笼包围,燃起熊熊大火
手心的刺痛感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宫远徵见状,慌忙拉着她的手查看:“怎么了?”
宫晴雪摊开手掌看着,上面明明没有任何伤痕,但却感觉好像有人拿刀,在她手上划了一下,钻心刺骨的痛从手心里传来
宫晴雪不说话,皱着眉头往身后看去,在那里,除了黑暗还有烛光,也再没其他东西了、
她转过头,看着地上燃烧的灯笼,苦笑回应:“没什么,可能就是被虫子咬到了!没事的!”
燃烧的火焰被宫远徵踩灭,他伸出手拉着她,在前面给她探路
身后的某个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那人右手拿着一把匕首,上面残留着血迹,左手握成拳,手心里滑落几滴鲜血落在地面
他眼眸深邃无比,好像一个无尽的黑洞,没有任何光亮,他今日来,是来看看成效的,效果他很是满意,
身旁路过一队巡逻侍卫,他隐秘于黑暗,消失不见,地上的那几滴血,被侍卫们依次踩过,直到最后也一同消失不见
好似那人就从未来过
手心的痛感过了好久才消失,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症状啊!
不过疼痛消失后,她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兴许是巧合,可能真被虫子咬到吧
到了角宫后,宫远徵将就诊记录的本子交给宫尚角,让他查看
宫远徵还将在医馆碰见金繁的事也告诉了宫尚角,以他猜测,两年前医师外出就诊的记录,好像不止他们再查,金繁应该也在查这事
宫尚角眉头紧锁,翻看就诊记录,觉得应该是宫子羽让他查看的,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宫晴雪忍不住发问:“所以哥哥,你到底在查什么?”
宫尚角低头看着就诊记录说:“在查贾管事!”
宫远徵好奇不解:“贾管事?”
宫尚角继续说:“谷中据点,之前传来消息,说贾管事妻儿失踪了!”
宫远徵疑惑不解,双指捻起茶杯又问:“那金繁为何也查这个!”
宫尚角说:“贾管事的儿子患过重病,据说是两年前被宫门大夫治好的!我猜,他应该也想查查看,这当中有没有可疑之处!”
宫晴雪问:“所以哥哥翻看医书,也是为了查看这个?”
宫尚角蹙眉道:“将死之人,突然起死回生,又变得力大无穷,确实可疑!”
宫晴雪看了眼宫远徵,仔细想了想,贾管事出事之前她曾出过宫门,听林绣娘他们聊八卦时,好像谈起过这个
而且就在之前她也翻看过医师的就诊医书说:“可这上面好像没有两年前,医师外出就诊的记录,而且贾管事的妻儿,早在腊八节之前就搬走了!就在贾管事出事的前一个月!”
宫远徵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些!”
宫晴雪得意说:“我可是神通广大,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听集市上的街坊邻居讲的!要说这集市上谁的消息最灵通,还是要看四面八方的街坊邻居!”
宫尚角合上医书,宠溺笑着问:“哦!!那小雪说说看,还打探到什么?”
宫远徵也是一脸好奇盯着她,消息这么灵通,干脆去当间谍算了
宫晴雪润润嗓子,指手画脚开始说了起来:“之前我跟着送货队伍在集市上玩儿,听贾管事家附近的人说,两年前贾管事的儿子本来都快死了,一夜之间突然活了过来!”
“本来此事大家都还没在意那么多,但是有一日,几个小孩围在一起玩耍,贾管事的儿子只是轻轻一推,就将一个小女孩儿,推了出去,头都被磕破了,流了好大一摊血,后来他们家就开始接连有怪事发生!”
“街坊邻居因为害怕,就常常找他们麻烦,小孩儿不懂事,还往里面扔过臭鸡蛋呢,直到腊八节之前的一个月,他们就突然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不过据街坊邻居讲,他们是忍受不了邻居们异样的眼光,所以才搬走,还有人说,他的儿子旧病复发,又死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众说纷纭的!”
宫远徵蹙眉好奇问:“你都没出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宫晴雪笑着说:“新娘进谷前……我出去过,还在外面歇了一夜,你知道的!后来不就是和宫子羽劫……你知道的!”
劫地牢的事,宫晴雪没有和宫尚角说过,自然也不会和他说
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提起来,也是徒增烦恼
宫远徵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可治病只能解除病灶,也不会变得力大无穷,你说的那些,未免也太悬乎了些!倒像是民间话本!”
宫晴雪双手抱胸道:“要不怎么是听说来的呢!要么这其中就是有人在说谎,要么就是有人在街坊那里传过什么,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传出来了!”
宫尚角想了想说:“不管怎么说,看来是有必要找个时间,去后山问问月长老了!”
宫远徵突然来劲说:“哥,你去后山顺便可以打探一下,宫子羽第二域的试炼进度!”
宫尚角却好似蛮不在乎:“打不打探的,都改变不了结果!”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两句话,现在用在宫尚角和宫远徵身上,是再合适不过,宫远徵一直都不想他通过三域试炼
十分着急问:“哥,你就不担心嘛!”
宫尚角面带笑意说:“他若是个废物,则不需我担心,倘若他真有本事,担心也无济于事!”
宫远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宫尚角,明明自己是在给他争取,他却反而一点也不着急,难道哥哥另有计划
若是这样的话,拿他也无须担心了,哥哥这样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在的,我们只需要,跟着他的脚步行走就是
这样一想,突然好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