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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我在地狱好忙 > 第56章 新人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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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一开始,我便奔着要找到那口口声声说我背弃他的白色面具上级的念头,遇上了阿榆,只需一眼,我便知道是他。那相同的眉眼神态、甚至是声音,早就刻入我的骨髓。他既然存在于地狱,那他和阿榆,必然有着某种联系。是什么呢?那真相,总是会在某天某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想到如此,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深入炼狱,只为寻找他的气息。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的主要任务?

是的,我那失了的记忆,更是令我好奇了。如若不是那该死的记忆片段,我得付出如此沉痛的代价?它最好值得!如若不是,我在十八次惩罚中,混得遍体鳞伤,神智毁灭性打击,只得到那只言片语的概括搪塞,我定会掀翻这里,我才不管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底层人发起疯来,也不是那当局的能小看的状态。

不断地下坠,不知持续了多久。

周遭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我那绷着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便开始变得涣散虚无。

止不住地,开始总结反思我那第一生了,暂且这么称呼吧,那么真实而漫长,哪里只是区区一个惩罚而已。或许对他们来说是的,只不过如今的我,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一生,有了一张张熟悉且珍重的面孔。那一次次的风里来火里去,都真实且确切,如此沉浸式体验,我权当自己,真的度过漫长且意义非凡的一生。哪怕我的主调,早已定下,且无力反抗。

场景重现在眼前,不断地重播切换。一张张脸庞,放大又缩小,在面前呼啸而过,他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情真意切。倒像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梦境了,而这个梦,我一开始以为是噩梦,只是仔细品味,也难免的深藏着,那难以发觉的美好。

“1024。”是他的声音。

我努力将破碎的元神,拼凑起来。只因这声音,是阿榆发出的,或者不是只是阿榆,是那我看不见表情,唯有双眼的白色面具上级。

可是,他唤我1024,好似只将我当做那众鬼中的之一。

好冰冷。

“嗯。”我不情不愿地回应。

“第一个惩罚,结束了。”他机械且冰冷的宣告道。

“嗯。”众所周知。

“你参透了什么?”这句话,我属实猜不到。

“?”还要总结吗?我不愿意。

“没有?”他语调小小地提高了些。

“那倒是有。”我想到了一个。

“说。”我好像在和一个机器人对话,对方只是指令的输出,陌生而疏离,和梦里那个,毫不相似。

“我在那段人生中,找到了你。”我直言不讳,根本毫不在乎,这漆黑的场景,是否还有众多我的“审判者”伫立。旁若无人,我一向如此。而我也发自内心,觉得,有了他,我以为充斥着苦闷的人生,也有了期待。

良久的沉默。

我好似在和一个石头对话!

“嗯。”

隐约之间,我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小声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个语气词。

我应该没有听错?不会的,这么安静,我甚至可以听清他的呼吸声,那么熟悉且让人安心。我那本来已经躲在一旁歇息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只不过我接收到了,那一个他隐晦地传达给我的讯息。我不知道这个虚无的空间只有我和他,或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监控室,站着满满的操控者。无妨,我只管我和他的爱意,既隐晦而热烈地燃烧着。

我知道是他。

或者是他之间,也有他的存在。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死去的时间空间之于每一个灵魂碎片,好似是以不同流速存在着。无论如何,我知道他无论历经什么,都要来到我的面前。而那声“嗯”,只有我懂。

是对我那个问题的回答。

也是我交给他的任务,他给我的一个答复。

阿榆正在悄悄地告诉我:我的想法没有错,那个世界,如我所想的令人恶心厌恶,正如它毫不掩饰地厌弃我一般。将我雕刻成菩萨面容的恶魔,让世人先爱我,再厌我,而我的死亡,始终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礼物,我的存在,仅仅是存在而已,便是世间的恶念集合,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而我的消逝,便预示着灾难的结束。

可惜时间的长河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人的死去而停止流淌,那份“礼物”也不过是有最佳赏味期限的。

齿轮咔哒一响,再次向不同的方向转动。良久的沉默,全凭我自以为的默契,消化着这些无声的沟通。我爱他爱到疯魔,仅仅凭他熟悉的呼吸声,便能翻译成一句句我们的暗语。在这一方面,我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

至此,我那短暂可笑的一生,终究是落下了帷幕。纵有千万般不甘,皆被结尾的浪漫尽兴治愈,徒留无尽空虚,皆是对那些无意间被我所害的人的无声抱歉。

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曾经信我敬我的人民,还有他,如果还有机会,我愿意再次以生命为代价,来弥补你们。毕竟,生命,我有十七次机会。

“1024。”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音,都令我无限神往。越是冷漠,便越有克制的快感。属于我们俩之间的,或许只是我一人的战栗,之于我都是奖赏。

“在。”温顺地臣服,和一开始的忿忿和叛逆,判若两人。

“是否接受第二生的惩罚?”那声音依旧如机械。

“是。”虽然我说了要躺平,但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期待,第二生,哪怕依旧悲惨可笑,但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遇到他?待我反应过来,我早已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确定吗?”他重申,“这不是新生,只是惩罚。每一次重生,皆预示着悲惨的开始。”

“确定。”我不怕的。我失去的记忆,终究得找回来。若不是,我枉为恶鬼。更何况,我倒是还想看看,我上一世那肉体残破的真实痛感,还能更甚不成?而心灵上的摧残,只要没有将我完全击溃,那我便能以最无耻的姿态,休息重整。比起恐惧,我更期待起,“惨”这个字,还能如何表现?更何况,我还有前缘要续,若是重生,只要张开眼睛,我便马上踏上寻找他的征程。

为何我笃定我能找到他?或者说新的人生,还能有他的存在?

只不过是我猜,我的悲惨,大多源于失去,而失去他,便是触发最大的惩罚我的技能罢了。所以说我天真也好,盲目自信也罢,很多事情,要先去经历,才能找到答案。

周遭依旧一片漆黑,而我却好似被他紧紧包裹着那般安心。我早就说过,他的声音,哪怕是最恶毒的咒骂,皆是我最甘之如饴的陪伴。慢慢地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他在我面前,缓缓的摘下那个碍事的面具,凑近我,然后温热我冰冷如死尸般的唇。

当然这一幕,不过是我的幻想。但仅是幻想便够了。我做鬼的要求,并不太高。

“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我却真实地感受到,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掌,温柔地、摩挲着爬上了我的手,然后紧紧地覆盖住,手指那么自然地穿过我的指尖,然后便是十指紧扣。我猛地睁眼,依旧一片漆黑,黑得如我失去了视觉一般。可我无比笃定,是他没错。

但我没有出声,任由他紧握着我。如同我们的爱意,越隐晦越美好。我连喘息都不敢,哪怕我已经兴奋得无法自持。用力地去回握他,和那寥寥无几的每个深夜一般。无人知晓,仅是指尖相碰,便已经是几番云雨,从山尖到谷底的极致快感。

“准备好了。”我从来都是这么回应他,身心皆为他全然开放。

下一秒。

我便坠入了无限光亮,和上次的情形,如出一辙。

哎,我不禁感到可惜,意犹未尽,这次,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次找到他。而且谁也不知道,我找到的他,是否还是他,而不是另一个空白陌生的灵魂。如果是这样,我们还会成为宿命般互相诅咒的人吗?

我猛地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还能怎么样呢?

如果有能力,我一定要将那地狱踏平。生如蝼蚁,命运的执笔人从来不是自己的感觉,真的是讨厌极了。

那白光,倒是拿出了要让我死的姿态。

浑身焦灼难安,燥热的气息,好似就要将我吞噬。

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水,最好是将我从头到尾浇个透。

这是什么情况?正常的套路,不是我应该艰难的出生吗?这次倒是有所不同,没有新生的欢呼雀跃,也没有犹如包裹着一层羊水养分的湿润感。相反,我就快被烤干了,那而日头,却没有半分要放过自己的姿态。

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才发现,我根本没有眼睛。

那刺目的光亮,令人根本看不清周遭的事物。而当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我才发现,我不止没有眼睛,我没有手,没有脚,也没有头。

我的底下,是那快要风干皲裂的地,而我,不过是一株草而已!还是什么植物?我根本分不清,反正就是,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

“靠。”我不禁咒骂,万万没想到,我的第二生,不过是以植物的形态,而且是极度缺水,就要被晒死的那种。

“?”如此短暂而可笑的一生,这不像是惩罚啊,简直是奖赏好吗?特别是在我准备这世人要开始无欲无求躺平的状态下,如若我一出生就死亡,那第二世的成就,未免也太快达成了吗?

不可能的。善待我?绝无这种可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人要来救我了。或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也好,反正绝不会让我好过。在让我受尽折磨这方面,我对上头倒是很有信心。

这想法刚过脑子,马上我便被人踩了一脚。力度极大,足以让我筋骨寸断,可我没有筋骨,只有那就快干涸的脉络。可那疼痛感,却真实得很。

“好痛...”我吃痛地呻吟。当然,谁能听到一株杂草发出的声音...

“咳!呸!”我说吧,我绝不会此时此刻被渴死,这不,一口浓痰,吐到了我的身上。之于别人,是人体的污秽排泄物,之于我,便是救命的水源,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充满细菌和病毒,恶心得令人作呕,可这偏偏,让我能喘多几口气。好侮辱人。

就这样,我在烈日中风雨飘摇。路过的人,皆要踩我一脚。可我却如杂草般,无限次濒死,可谁都知道,如果没有一把烈火将我连根烧尽,我就能如此苟延残喘地没有尊严可言地苟活下去。不得不佩服,这第二世的确是充满新意和猎奇,可是,大可不必如此绞尽脑汁,如此,我没有死去的每一天,皆会发出无人听到的声响,每一声,都是对上头的无情咒骂。

直到,一只脚,稳稳地停在我的上头。

被践踏几百次的我,早就习以为常,我常常说,疼痛习惯了,也就不痛了。可是这只脚,却迟迟没有踩下来。

“什么声音?”那脚的主人,发出疑问。

听到这个声音,我欣喜若狂。停止了咒骂声,努力地昂起头,现在来说不是头,只是那可笑的茎叶而已。但我的视线却清晰的要命。

是他的声音。这次,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或者是说,是他找到了我。

他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周遭寂静,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咒骂声,还有什么声音?

他蹲下身体,竖起耳朵,四处张望。我看着他,如果能哭,我肯定泪如雨下。可是情况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不过是一株植物,一株无人在意的杂草。而他依然如我熟悉那般,面容白皙,眼角上扬。那早就刻在我心里的面容、身体和声音,如今统统出现在我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只不过,唯有我看到他而已。而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株寻常得不得了的草。可笑至极。

他是阿榆,也是白衣上级,也是他自己,一个焕然一新的身份。从他的装扮衣着来看,倒像是书生模样,那眼里的倔强和狡黠还在,可是多了一股子忠厚的气质,不知是装的,还是与生俱来的,有点违和,却着实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