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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一段距离,禺狨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走到卫宁身边,“仙子,请。”

卫宁没有说话,只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驾云直奔西方。

禺狨敏锐的发现,她面色凝重,速度甚快。

想到她之前一直站在山巅看着远方,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倒是没猜错,卫宁无意听别人的私事,所以缓步移到了一旁。

无意中向远方看去,竟依稀看见远处乌云蔽日,煞气冲天。

卫宁心底一沉,凝神细看。

黑气弥散,浓厚如云,正在西边。

她心念电转,难道阵法已经催动了?

这样浓重的煞气,可见其危害。

封神大战她不会插手,对战双方也与她无关。

战场之上,生死有命,与人无忧。

可这样弥散各处,无数凡人鸟兽生灵无知无觉时就会丧命,她岂能坐视。

周没有彻底取胜前,这些可都是成汤的子民。

卫宁心里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征伐者尚且没有用这样的毒计,固守者却毫无顾忌,真当是该亡国了!

远隔千里都这样严重,阵中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她动作愈发迅捷了。

禺狨情知不对,咬牙催动内丹,拼力坠在她身后不被拉下。

两人停在黑雾外围一处云端时,他只觉胸口生疼,气喘如牛。

卫宁也有些气促,千里之遥,闲庭信步也得两个多时辰,她们这一行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

她却顾不上这些,只面色凝重的看着地面,却看不清楚。

禺狨现在什么也不用问了,他面色铁青。

此情此景,他见过,但还没有这次这样浓厚恐怖。

其中威力之大、伤害之深可以想见。

卫宁尝试着向黑雾靠近,禺狨大惊失色,“仙子不可。”

她没有停下,仍继续往前探去。

看着她的身影很快被黑雾吞噬,禺狨急的直跺脚。

他正心忧如焚,就见卫宁衣袖掩口,双目紧闭,皱着眉从黑雾中冲了出来。

禺狨见状大喜,连忙迎上去,两人退出黑雾范围数十丈这才停下。

卫宁亲身体验,心中更恨。

她有法力护身,不过接触了十息,就眼目刺痛,头晕欲呕。

那些普通的生灵还不得触之即死,痛苦万分。

缓解了不适,卫宁放下袖子睁开眼睛。

看着身侧目露关切的禺狨,她当机立断,“情势危急,如果你怜悯生灵,有心补救,就与我合作。”

情况紧急,手边可用之人太少,她只能赌一赌了。

禺狨咬咬牙,面色凝重,“救命要紧,请仙子吩咐。”

卫宁点点头,“你循着黑雾边缘探查一番,弄清楚其影响范围,是否还在扩散,其他方位有无把守控制之人。弄清楚后,来这里找我。”

禺狨抱拳领命,“遵命。”

卫宁取出一瓶清心丹递给他,“留着防身,若不慎接触黑雾,含上一颗。”

禺狨谢过,见她再没有吩咐,即刻动身向北去了。

卫宁右手一翻,一只晶莹的飞鹤出现在她面前。

“传令,天狼、曼娘留守,其余各营主将以飞鹤为导尽速赶来。”说完她手一动,飞鹤迅速往曜园飞去。

这只飞鹤不是往日以布帛注入法力而成,是她以法力幻化的,灵性更佳,速度更快,只希望他们能尽速赶来。

卫宁看着它飞远,然后回身看看看无论左右都一眼看不到头的的黑雾,正不着痕迹的向她靠近。

居然还在蔓延,只是因为辐射太广,所以才看起来蔓延缓慢吧!

眼下得双管齐下,想办法遏制其蔓延,驱散现有的黑雾。

卫宁传讯曜园,让他们过来,就是要他们四面结阵,阻住黑雾外泄,不让态势再蔓延。

另一面得寻个合适的周将,合作除了那条祸根吕岳。

治本当然要朔源,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沾上封神大战的因果。

卫宁叹了口气,她计划的再好,眼下多有掣肘,又没人帮手也是枉然。

这瘟癀之气如此厉害,哪里是容易驱散收容的。

想了想,她咬牙从袖中取出紫金葫芦。

阿金说这葫芦有吞噬天地之威,可尽藏四海之水,不知道能不能收了这瘟癀之气。

心随意动,她拔去塞子,左手高举,葫芦口荧光闪烁间兴起一阵风来。

正前方的黑雾像是被搅动了起来,原地旋转舞动。

很快,一股黑雾打着旋儿往这边飞来,源源不断的往葫芦口飞去。

眼见有效,卫宁心头一松。

只是这无边无际的黑雾要尽数收走,还不知道要多久。

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口中默念法诀,斜指黑雾,以法力催动。

飘入葫芦的黑雾,流动速度明显变的更快了。

卫宁安下心阖上眼,屏息凝神施法催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附近有动静,这才回神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禺狨回来了,他面色凝重,急急赶了过来。

见了她的动作和眼前稀疏后退了许多的黑雾,他不禁大喜。

唯恐打扰施法,他放轻了动作,走近了才轻声唤她,“仙子,我回来了。”

卫宁没有转身,只动了动有些僵的左臂,继续催动葫芦运作。

收回了施法的右手,她舒了口气,“如何?”

禺狨恭敬道:“这黑雾幅员近两百里,遮天蔽日,还在四下蔓延。”

卫宁心下微沉,这方圆二百里内,该是成了死地了吧。

她握紧了葫芦,没有说话。

禺狨继续道:“雾团东北、东南方向边缘各有数位将领结阵据守,看来是在遏制黑雾外泄。”

卫宁闻言眼前一亮,东北、东南方向,那该是周军了。

想到之前的计划,她心头一动。

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卫宁沉吟道:“禺狨,你心智可稳,打坐入定最长能坚持多久?”

禺狨一愣,想了想据实答道:“最长的一次有七日。”

七日,卫宁有些拿不准时间够不够,葫芦装不装得下。

她咬了咬牙,“盘膝坐在我身边。”

禺狨闻言没有犹豫,立刻盘膝而坐。

卫宁看着眼前源源不绝往葫芦里钻的黑雾,“调整内息,忘却杂念。”

听着身边人呼吸渐渐轻缓,她缓缓道:“现在需要你在这里把住这紫金葫芦,将这瘟癀之气收入其中。”

禺狨点点头什么也没有问,“遵命。”

他这样干脆,卫宁倒有些踌躇。

抿了抿唇,她提醒道:“需要多久尚未可以,眼下瘟癀之气已被搅动,飞来之势形成了惯性。再未收尽之前如果葫芦或者你有什么闪失,必遭反噬。届时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是你怕是难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