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回,金庾信已经成长了,自然不必有木子希给他讲解题目了,反正,如此不要命的揽责,自然有一帮人对他黑转粉。
剩下的交给乙祭和他,看是她的学生桃李厉害,还是志在千里的依然伏枥的老骥牛掰。
只是苦了金舒玄老小子,终于在吃够啃小红利之后要摔个狗吃屎了。
终于挨过了双减危机,良种于新罗的土地上渐渐茁壮。
极目天舒,芃芃野地,木子希与毗昙一干人小心翼翼驰马于田埂阡陌,及膝的玉米苗子,南风过去,如同绿毯荡漾起层层碧浪……
“真好啊!新罗的幸事有二,一是兴教育,源源不断的人才送往唐朝,学得文武艺,可以建设新罗,二是解决了玉米危机,无饥无渴,新罗可称富庶!比打赢了一场战争都还要好!”
胜曼公主却不解:“我听闻中原如此,就是偏安一隅,现在还有高句丽,百济,如同利剑悬于头顶,甚至还有倭鬼滋扰!”
难得开心事,胜曼公主偏又扫兴,人家都是大人操心,小孩无忧无虑,搁这儿,全都掉了个个……
木子希无奈苦笑,这偏安的门槛也太高了吧!
王与贵族共执天下,相较于美室时代,已经是强许多了,若是不能见好就收,那对新罗百姓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无非是上面人换了一波一波,使得新罗呈鹬蚌相争之势,反而使得百济高句丽收获渔翁之利。
太伤新罗元气了,玩不起,真心玩不起!
隔壁几个国家都说新罗紧靠唐朝,只顾揽钱,不修军事,殊不知手头没有钱,军饷都发不出,何谈有人卖命?
木子希只是轻轻的抱住胜曼公主,她的目的已经成功了,民尊她,花郎尊她,这些就够了,在已经卡得死死的如同傀儡的范围里,让乙祭不开心,这就是她最大的开心了。
话说,乙祭还真就不开心了,几天的春雨,润泽了新罗的玉米地,片片叶子带着雨珠,好像嵌着钻石,农夫们称赞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装饰……
这也就算了,因为私自放粮,把金庾信也关起来了。
本来金庾信在军营中对阵百济屡战屡胜人气颇高,如今,更是因为放粮,居然得到了比大王多许多的民心。
这还不够,还要把为金庾信罗织的罪名织得更加精巧。
可……前方的战报传来,频传败绩,反而还是金庾信的手下苏阏川,为了这新罗,抵挡了九成的火力,也算不愧巨子遗学,长于守城。
而这仅有的一点功劳,跟乙祭的门生弼吞周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让他的腿疼越来越严重,让他体内蓄积内热,生长出一颗颗石头……
于是狠狠的把一片暖宝宝摔在地上,摔出一地铁粉……
眉头拧成一股麻绳:“真是小瞧了她,小娘们哪里是想做仁君,她想的是用玉米一头勾引新罗农民,一头勾引少年花郎,让泥腿子们对抗咱!尤其是庾信猢狲最讨嫌,我就不信没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整个新罗就他一个能打仗的!”
僧满安抚着乙祭,似乎女谋士胸中沟壑,计谋颇多,才能带给他一种温存的安全感,只可惜,这张脸不能白天来看……
这似乎是一种麻沸散,乙祭这才不再觉得痛苦,脑子清灵很多,竟然生发出不少计谋来……
两人对酌共饮薄荷酒,喉咙里灼烧着一股凉意,让人更醉,于是一一列出,把计谋如同灵光乍现的灵感写在一张张纸条上……
纸条如同纸牌,只沾上口水,啪的一声贴在窗上。
“几道计谋一起上,我看她们草台班子能搭多久!”乙祭得意的笑。
“僧满觉得,这计谋就像酒一样,一步一步来,千万不要贪多!”僧满举止小意温柔,阻止着乙祭的举动。
“你们女人家的举动,总还是缩手缩脚了些!”乙祭坚持不听僧满计策,拖着病肢驰马而去。
僧满追在乙祭后面,到底还是马的速度太快,把她远远甩在后面……
“你不听我言,会后悔的!”僧满含泪闭目。
乙祭的想法很好,金庾信擅长演讲,带动民众情绪,那就化利为害,他演讲时所处的粮仓,本就是一个巷道狭窄之地,于是一帮人涌入讨粮,恰如水入峡谷,压力速发必然疾驰奔流,也是造成伤亡的原因……
而大王毕竟是一个女人,倡导的是佛教的善,不造成无谓的伤害,借金庾信所作所为,断大王爪牙,又能让她无言以对。
也许造成某种嫌隙也未可知,例如,觉得金庾信只是为自己作秀还不带上她……
再言与流民图谋,金舒玄万明夫人都救不了他。
他自恃有一颗看懂人心的眼睛,仅此足够而已,但僧满又说过,美室当年与金舒玄图谋,让金舒玄出卖了伽倻,金庾信却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利用各族对伽倻人的同情凝聚力量,帮助大王登位。
同样,金舒玄出卖伽倻之举,也被塑造成另有苦衷。
大家都觉得,如此忠诚纯良的儿子,会有这样一个爹?
如此,凝聚伽倻,倒与暗藏的美室的势力冲突了。
于是,民间渐渐传出,其实,新罗城里多的粮食,早被金舒玄挪用去为复兴伽倻囤积粮草了,至于偷偷招兵买马,让他们忠于伽倻,说是更是有鼻子有眼的。
至于伽倻所谓的领?,月夜和雪地,哼哼,算了,就只是一个幌子,两人奴隶出身,穿龙袍也成不了太子,反不及金庾信一笑,透露出一种成将成王的自信贵气。
这样,一个反字不就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