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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糯从训练场回来,快靠近院子时,老远就听到了小竹的哀嚎声。

叫声之凄惨。

进到院里,小竹正坐在桑葚树下,大喘粗气 ,见到贺兰雪糯回来了,她腾得站起,也不顾肚子是不是还不舒服,满脸神神秘秘地看向贺兰雪糯,“姑娘,猜猜有什么好事?”

贺兰雪糯蹙眉关心道,“都这样了,在屋里好好待着才是。什么好事?别卖关子了。”

她搀扶着小竹来到她屋里,小竹顺势坐到了椅子上。

贺兰雪糯脱下身上的斗篷,轻轻抖了抖,挂到木施上。

这是用成年沉香做的木施,散发着阵阵沉香味 。

“老将军派人传话,让准备准备,明日就可以去尚书房念书了。”

“尚书房?”

贺兰雪糯这才想起,上一世因沈银针笑话她没资格进尚书房念书,她气不过,便让贺兰老将军去求了皇上,让她们入尚书房读书。

学堂上除了她与戚笛笛,其余不是公主郡主便是文官世家的姑娘。

在东莱国,武官与文官碰到一起,常常争执得面红耳赤。

所以她们的子女们也沿袭了这样的不对付。

尚书房分男院和女院。

两院紧临,唯有散学方得有遇见的机会。

恰逢少师告假回乡,皇帝见顾师成无所事事,便让他去暂代女院夫子一职。

大家都称呼他“夫子。”

当时惊喜发现教书先生是顾师成时,她曾以为是命中注定,曾以为是缘分……

却未料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沈银针带头的一伙女娘们因为她们的到来嗤之以鼻。

她不服气与沈银针她们起了争执,吵得不可开交。

甚至还动起手来了,而戚笛笛却站在几步开外,淡然看着她和沈银针她们打架。

抓得发丝全散了。

沈银针瞄见了贺兰雪糯身后的戚笛笛,一人素素净净立于人群之外看着她们争执。她气不过伸手准备拽过戚笛笛。

却未料,顾师成走来,挡在了戚笛笛身前,怒吼道,“这是做什么?”

她们几人十分狼狈。

顾师成怒意上头,罚抄了她们功课,贺兰雪糯也不例外。

戚笛笛还帮着她一起抄了。

那时她多感恩她有这位好姐姐呀。

后来…顾师成曾点名留了戚笛笛几次堂,令她忧心戚笛笛挨罚,候在学堂外等戚笛笛。

结果都是她想多了。

原来他们在女院内浓情蜜意,而她呢,她在女院外一切不知。

难怪…那时的顾师成总会变温和几分。

现在想来实在可笑。

从思绪里回到现实。

贺兰雪糯发自心底一声冷笑。

她坐到梨花圆桌前倒了一杯温热的龙井茶便喝了下去,接着又倒了一杯,龙井茶从茶壶嘴汩汩流出,冒出热气,她脸上淡然从容。

她想起,男院女院相隔不远,二皇子也在。

上一世戚笛笛与二皇子感情快速升温应当是因为这次机缘,不然他们并没有再次接触的机会。

看来这一次…她必须从源头上遏制一切戚笛笛和二皇子有可能产生情愫的机缘。

她必须得碎了戚笛笛的皇后梦。

心里开始期待起明日了。

第二日的尚书房女院外。

沈银针双手环在胸前,从上到下打量着贺兰雪糯和戚笛笛,脸上满是不屑,嗤笑道,“怎么的事?不好好在家练武射箭,跑这里来上学了?啧啧啧…”

贺兰雪糯一脸淡定,压根不想理睬她,打算绕过她们离去。

谁料沈银针挡着她的去路。

她抬眸看了沈银针一眼,沈银针和打了鸡血一样,随时准备和她战斗到底。

看来沈银针不吃瘪是不会罢休的。

沈银针她们一伙,正准备看她笑话。

重来一世,她看沈银针就如同看一个顽劣的孩子一般,她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说罢她看向沈银针,“素来听闻沈姐姐博览群书,可知这句出自哪里?”

沈银针毫不思索回道,“不就是出自礼记吗?”

这话一出,大家哄笑一堂,跟着她一块的温玉兰也忍着笑,沈银针一头雾水,温玉兰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出自诗经。”

沈银针自小不爱读书,谁人不知吏部尚书家养了个草包姑娘?

沈银针顿时有些难堪,她掩饰道,“刚刚说错了,是诗经。说错话都不行?有什么好笑的?”

周围的一些姑娘被沈银针的大嗓门指责后,克制的偷偷笑着。

沈银针气愤地瞪着贺兰雪糯,咬牙切齿道,“上次你把我推落池里,这事情我还没和你好好算呢。”

贺兰雪糯正想回她,却瞥见戚笛笛站在几步开外,很好的不参与她们的争执,一副淡然的样子看着她们争吵。

她勾唇一笑,回身勾上戚笛笛的手,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戚姐姐,沈姐姐这么误会我,可怎么办?上次我是因为和你外出掉落冰窟窿落下的病症,所以才会头晕误撞了沈姐姐,你说对吧?”

戚笛笛被勾手后错愣了一下,尴尬失笑道,“是…是的。”

她太了解沈银针了,沈银针在她身上找不回面子,就会在她身边人身上找。

果不其然,沈银针眼神转移到戚笛笛身上,撇嘴嫌弃道,“这尚书房真是什么人都能收,戚姑娘你好好在府里藏着不好吗?非得出来现眼。还得是陛下为人仁慈,不然现在还由着你出来现眼?”

戚笛笛手间抓紧了衣角,心里怒意翻腾,面上还是温和。

这一刻她晃神不知如何是好。

按照往常贺兰雪糯肯定冲到前头替她吵起来了,这会贺兰雪糯只冷眼旁观,手却还勾着她,她只觉得很膈应。

大家在周遭围着她笑着,她无所适从,只觉得丢脸至极。

忽然大家停了笑,一个一个往女院走进去。

贺兰雪糯知道必然是顾师成来了。

“够了,这里是尚书房,不是市井之地,如果不想好好待着,那便都回去。”这一声严厉的声音传来之后,戚笛笛方才松开了手中的衣角,她眼泪盈着眼眶转起来。

贺兰雪糯不需看过去,就知道是顾师成的声音。

他总能恰到好处的出现,维护他的白月光。

而沈银针早已溜了进去。

戚笛笛回过头去。

贺兰雪糯松开了手,也懒得理她,也没跟着回头,她是真的不想看到顾师成那张晦气的脸,她径直往女院走进去。

留给戚笛笛一些表演委屈的机会。

再回头时,正看到戚笛笛屈膝和顾师成行了一礼,眼眶珠泪盈润,她面容姣好,两颊间若隐若现的桃红色,看得人心上荡漾。

她不得不感慨,戚笛笛上辈子应当是个唱戏的,一出一出的…

眼神转移到顾师成身上,顾师成头发被一根黑色绸带全束着,穿着一件蓝色大氅,大氅上绣着几只金丝鹤。

面对戚笛笛脸上浮上一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温和。

这是贺兰雪糯上一世从来没看到过的笑,顾师成对着他永远只会冷脸,表情里也只有不耐烦和嫌弃。

她自嘲轻叹一笑。

为了这么一个人,真不值得。

学堂上,顾师成知之乎者也念着间,贺兰雪糯打起了盹,实在不想听顾师成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烦。

她的位置靠在窗旁,窗外有一片竹林,虽说光秃一片,却罩着实实的,加上冬日渐渐过去,日头正晒,从竹林间的缝隙里洒进来,晒得人暖暖的。

贺兰雪糯支着下颌,斜倚在桌上,朝窗外投去思绪,她感慨道,“怎么上一世我没发现如此美的景色呢?”

想着她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待收回思绪后,眼光往前方投去,发现眼前遮挡着一件蓝色大氅,大氅上的鹤似乎正沐着日光雀跃着,她的思绪向来活跃。

这时上头传来一声沉沉的责问声,“贺兰姑娘?脑里装着风花雪月?可知我讲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