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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翎月狠狠抿了抿唇,又想哭了。

他盼了她多久才等到她回去?

……她该多抱抱他的。

看着怀中姑娘那明显在出神,又难掩动容的表情,祁君逸眉头微蹙,“在想什么?”

姜翎月吸了吸鼻子,如实道:“在想,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回去,要是不回去了,那个世界的你,是不是又要无边无际的等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一个世界。

应该算是吧?

帝王执念所化的世界。

真实到,她都能感受到疼意。

她还在胡七八糟的想着,祁君逸倏然笑了。

他捞起她的下巴,凑近了些去看她的眼睛,轻声问她,“你想‘回去’?”

‘回去’二字,被他咬的有些重,意味不明。

姜翎月眼睫颤了下,还没说话,就听他又道:“月月,我已经走出来了,现在这个世界的你我才是真实的,你想丢下走出来的我,‘回到过去’?”

“我没有!”

姜翎月哪里肯认,当即就道:“我哪里有想过要丢下你,再说,那个也是你,是从前的你,是我死后,不曾见过的你,我……”

“不是我!”

祁君逸再也听不下去,面色难看的打断,“看清楚了,我就在你面前呢,你昨晚见到的那个不是我,听明白了吗?”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仿佛她红杏出墙,移情了别人,狠狠质问,“你想要几个我?”

“……”

姜翎月咽了咽口水,总算明白他这又闹的哪一出。

默然无语许久,干巴巴道:“那是你自己啊,你刚刚不是也承认了,那就是你自己的执念所……”

她试图跟这个醋坛子讲道理,但醋坛子是不讲道理的。

醋坛子只知道,这姑娘昨夜梦回了前世,见到了另外一个‘他’。

现在还想着要回去。

她想回去做什么?

祁君逸面色愈发难看,他正色道:“既已改写了死局,后面发生的一切我都未曾经历,也不知晓,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命运轨迹,在我看来是你跟另外一个男人的相处,并不是我!”

她在那个世界所见所闻所经历的或美好,或遗憾,或难过的所有,都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

怎么能说是他!

现在还要用‘他们是同一个人’的理由,想着回去。

一系列的猜想自眼前闪过,祁君逸心里酸涩的厉害,忍不住道:“跟我说说,你昨夜的梦里,他都做了什么,你也是这样心疼他的吗?”

这审问的架势,是要盘账的意思了。

姜翎月瞠目结舌,大感匪夷所思。

那是想都没想过,原来醋还能这样酿。

怎么他三两句话,她都快成负心汉了。

可她……真的没有啊。

她用情之专,是坚定只喜欢他一个人的!

等了会儿,见她不说话,那厢的祁君逸眸色暗了下来,幽幽道:“他亲你了?总不会……”

“欸!”姜翎月毛骨悚然,急急打断,“怎么会!我才死里逃生,那个身子骨能做什么,没亲!稍微激动点都要吐血,真的没亲!”

祁君逸垂眸思忖了会儿,淡淡‘哦’了声。

也对。

他还是了解自己的。

前世,这姑娘缠绵病榻后那副身子,他搂她都不敢用力,至于其他,更是不敢有半点妄想。

再如何,也不会对才被救回来的她做什么的。

可他并没有展颜,而是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离魂之症又犯,再去了那处,别让那东西抱你了。”

姜翎月张了张嘴,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没有反驳‘抱’这个事实。

只是腹诽,哪里有人用‘那东西’来称呼曾经的自己的。

“嗯?”见她不语,祁君逸掀眸望来,“怎么?”

姜翎月无语扶额,“……恒之,你觉得,这个我说了能算吗。”

别说前世那个不怒自威,唯我独尊的帝王了。

就算是要求现在的他不能抱她,他大概也是做不到的吧。

“还记得吗?”

想到什么,姜翎月表情一言难尽,“那会儿我身体稍微好一点,你都恨不得扒我衣裳,我嫌你沾过姜翎馨,心里对你烦的很,推说很累,你也一点没听。”

她缠绵病榻那三年,虽然很少侍寝。

但也是有过几次的!

哪一次,不是他念叨着有分寸,非要的!

现在让她抱都不许‘那东西’抱,这不是纯属为难人吗!

面对她的控诉,祁君逸呼吸一窒,不自在的别开脸。

三年,整整三年。

一共才屈指可数的几次,他……

“我有法子,”他没有接她的话茬,只道:“你若再去那个世界,就提出要去京外行宫养身体。”

“呵呵…”姜翎月哂笑,“你能放我出宫?”

“能,”祁君逸认真道:“事关你身体,只要你坚持,他拗不过你。”

……哦哟。

姜翎月一下来了精神。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那现在呢?”她道,“现在能放我去行宫……”

“想都不要想!”

对于这姑娘的现学现卖,祁君逸有些头疼,“今生今世,从现在开始,往后的每一夜,你都得在我身边躺着。”

每一夜都是他吃尽苦头才换来的。

先前被她气的在广安殿独守空房的那三夜,他到现在都后悔呢。

见他拒绝,姜翎月也不气恼,笑嘻嘻的去攀他脖子,“那你觉得前世的你真的会肯放我出宫?在我险死还生的情况下。”

祁君逸蹙眉道,“……试试。”

显然,他也摸不透自己在她死而复生后的心理变化。

他只觉得十分的嫉妒。

刚刚重生回来时,小姑娘一副冷若冰霜,封心锁爱,傲的没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还近在眼前。

他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哭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不断的示弱,才哄的小姑娘动了恻隐之心,愿意摒弃前嫌,敞开心扉,同他交心。

凭什么,苦头都他吃了,罪都他受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开了窍,懂得心疼人了,竟然生了什么离魂症。

还要将那个世界的‘他’,看做是同一个人。

凭什么?

枕边人的醋意,再一次刷新了姜翎月的认知。

她眨巴了下眼睛,看出皇帝陛下的的确确恼的很,终于的不再唱反调,点头应了下来,“好,我要真的再过去,就提出要出宫养病,不让他抱我。”

“……嗯,”祁君逸深吸口气,捻起桌上的一块墨玉,“希望这些玩意有用。”

他一点都不想再品尝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

更不想让他的姑娘,眼里装进‘其他’男人。

姜翎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抬眼看向窗外天色。

一通闹腾,这会儿已经接近晌午,日光明亮。

她偏头问身边人:“今天还去大理寺吗?”

“不去,”

祁君逸道:“你如今身怀有孕,如非必要不要出宫,以免被冲撞了,”

大理寺判过的命案成千上万,更是不能去。

姜翎月毫无意见的点头,看着真是难得的乖巧,又问:“那你呢,这案子牵涉甚广,你可要亲自走一趟?”

“我也不去,案子不是早就下定论了吗,让刘榕去传道旨就好了,”皇帝陛下捏了把她的脸蛋,笑道:“我要寸步不离的陪着你。”

我要寸步不离的陪着你……

这是将她当成易碎品了。

姜翎月摸着肚子,有点即将为人母的踏实感,忍不住嘿嘿一笑,“孩子来的好快,这才多久,竟然就有了。”

“是啊…”皇帝陛下眸光晦涩,定定地看着她小腹,丝毫不见喜色,幽幽道:“竟然就有了。”

“祁恒之!”姜翎月直蹙眉,“你也是要做父皇的人了,对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别用这么如临大敌的眼神。”

“……”皇帝陛下默然无语,而后叹气道:“你答应我,怀胎这十月的衣、食、住、行,都得听我的,月月,我经受不起你出一点差错。”

妇人生产有多艰险,他即便不曾见过,也有所耳闻。

他现在只后悔自己那日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撤下避孕香,让她有孕。

这跟将自己身家性命拿出去赌一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还是一个,尚未出生就让她如此上心的孩子。

…………

大理寺,一连审了多日的案子,今日进入尾声。

身为大理寺卿,陈子泝坐于主位,石原卿坐于他下首。

除了他们外,还有十余名参与查案的官员们位列厅内,或坐或站,挤了个满满当当。

堂下,刘、李、姜家的嫡系主子,皆褪了华服锦缎,一身囚衣,潦倒困窘跪倒在地。

厅堂就这么大,谢安宁和王婉母女俩牵涉微小,并没有入内受审,这会儿在外头庭院里等着。

所有人都知道,这案子马上尘埃落定了。

也知道,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今日会亲临大理寺,只为了结此案。

其余人倒还好,早认清大势已去,这会儿面上都是一片惨然绝望,只有姜家父子几个,眼神还隐含希望。

既然贵妃娘娘会来,那……

到底一场亲缘,姜翎月总不至于当真眼看着自己父兄全部去死吧。

多少、……多少会留有些许余地的。

他们想,要不是想救他们,何必走这一趟。

其实不止姜家父子几个这样想,厅内,有一个算一个,包括陈子泝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所以,在刘榕手持明黄色圣旨,领着几个内侍到来时,都大感意外。

一行人齐齐恭敬跪下。

等刘榕将圣旨一字不落的念完,听见包括姜家父子在内,牵连此案的几家主谋,全部被判处死刑,厅内静了一瞬。

陈子泝率先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恭敬接旨。

紧接着,犯人中猛地窜出个脑袋,“不!贵妃娘娘何在!姜翎月何在!我是她二兄 ,是她嫡亲的兄长,她岂能眼看着我去死!”

“噤声!”刘榕冷喝,“娘娘名讳也是尔等罪人能提及的!”

当即有人前去制服手脚皆挂着铁链,依旧不断挣扎的姜二。

儿子剧烈的挣扎,惊醒了一旁姜邵,他急忙膝行几步,“公公…公公容禀…”

“我等犯下弥天大错,贵妃娘娘现在心中有气难消情有可原,”

他额头触地,哭求道:“但父女哪里能结死仇,她这口气总会消下去,若真判处我等死刑……她必有悔之不及的那日,还请公公您在娘娘面前,为我等求情一二,切莫让她日后后悔…”

“爹说的对,我们都是娘娘嫡亲血脉,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亲的人了,”姜家大公子也哀求起来,“她现在是气头上,这才能眼看着我们去死,一旦…… ”

“得了,你们求咱家算是求错了人,”刘榕懒得听下去,摆摆手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圣旨已下,绝无更改的可能。 ”

君无戏言。

哪怕是贵妃娘娘,也只能在圣旨未下发前求情。

当然,以他家陛下对娘娘的看重,处置她的亲族,必定是问过娘娘意见的。

这样的前提下,姜家父子却依旧是死局。

可见,娘娘对她的父兄,当真是死心的不能再死心了。

思及此,刘榕似笑非笑,“娘娘是君,你们是臣,你们谋害娘娘时,既然不曾顾念亲情血脉,如今又怎敢奢想陛下宽容大度,饶过你等。”

天地君亲师。

既入皇家,那便是先君臣,后父女。

以下犯上谋害皇妃,姜家死有余辜。

姜家父子的结局已成。

没有牵连旁系,只株嫡系一脉,已是陛下为了娘娘法外开恩。

像刘、李两家,那可是叛夷三族的。

总之,轰轰烈烈,闹腾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月之久的贵妃惊马案,彻底落幕。

除了谢安宁母女外,其他牵连进此案的人,最次也判了个流放。

姜家父子被判死刑,出乎了所有人意外。

毕竟,在世家大族看来,从古至今,后宫妃嫔无母族…跟凤凰被拔毛好似差不多。

再尊贵,也就那样了。

地位……

许多人的心思还没正经浮动一二。

第二日早朝的封后圣旨堵住了所有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