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见大哥突然捅了毛德保一刀!”
那一刻,解长梅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切。
刀子整根刺入了毛德保的身体,抽出来时还闪烁着银白色的血光。
解长梅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随后,齐万平好像发泄愤怒一般,连着又捅了两刀!
直到毛德保彻底不动了,他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扔下刀骑走了毛德保的摩托车。
“我在路边蹲了十多分钟,确定大哥走远了才敢过去查看。”
解长梅至今仍对那一幕记忆犹新,满头大汗。
“齐万平当时把衣服留在现场了吗?”庄岩问。
解长梅点头道:“是的,我当时太紧张了,发现毛德保死了的第一反应就是销毁证据。”
“所以说衣服是你扔进池塘里的?”池警官惊讶地说。
显然,解长梅不但提供了虚假证词,还破坏了现场的物证。
“继续讲。”池警官说,“后来怎么样?你去找齐万平了吗?”
“没有。”解长梅低着头回答,“我大哥杀人之后又回来了我家……”
处理完现场后,解长梅赶忙回家,看到门口的摩托车差点吓晕。
推开门一看,齐万平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胸口的衣服染了一大片血!
嫂子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见到丈夫回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他一进门就那样躺下了,怎么叫也不醒啊!”嫂子都快急哭了。
解长梅没有多说话。
他立刻想到要把沾血的衣服处理掉。
于是夫妻俩行动起来,解长梅找出自己的衣服给齐万平换上,让嫂子烧掉了原来的衣服。
嫂子烧完后,直接把灰烬倒在了鸡舍里。
“那个刀鞘哪去了?”庄岩接着问道。
没想到庄岩想得这么仔细,解长梅愣了一下,低声道:“收拾衣物时,刀鞘从我哥口袋掉出来了。”
“我把刀鞘丢掉后,大哥醒来告诉我那个东西很珍贵,所以自己捡回去了。”
“估计现在还藏在他家里吧……”
“你知道藏在哪里吗?”庄岩追问。
解长梅摇摇头:“看见那把刀我心里就发憷,我哥也没有告诉过我。”
“摩托车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庄岩再问。
“应该是毛德保摔倒时撞到车头上留下的,至于是蹭上去的还是溅上去的,我也搞不清楚。”
庄岩调查的时候,光线很暗,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血迹的样子。
但他猜想此刻可能早已没有痕迹了。
他靠在椅子上放松下来,淡淡地说道:“继续讲吧。”
解长梅咽了口唾沫,接着往下说。
当时齐万平直接把摩托车骑回家,这让解长梅差点跟他翻脸。
然而毕竟是亲兄弟。
解长梅无奈之下只好帮忙处理了现场,自己已经脱不了关系了。
眼下闹内讧绝对不是个好办法。
于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出车子。
天已渐亮,村民们快要出门干活了,解长梅四处张望,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里去。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毛德保家前。
那座孤零零的房子后面有一片少有人至的小山坡,茂密的草丛看起来十分隐蔽。
解长梅干脆把车扔在那里,然后赶紧返回家中。
第二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解长梅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以为这场雨可以把车上的所有线索都冲洗干净。
而且警方来调查的时候也没提到摩托车的事情。
解长梅就希望这个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永远都别再出现。
所以后来他又去了毛德保家后面的小山坡,打算悄无声息地把那辆摩托车处理掉。
说到这里,解长梅的脸色忽然变了,像是见了鬼一样。
“我当时明明记得是把车随便扔在地上的,可是当我第二次去的时候,却发现车已经被扶正了!还盖上了防雨布!”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解长梅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池警官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有人去过那里?还特意给摩托车盖上了东西?”
解长梅害怕地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哥。”
“他那么狂妄的个性,说不定还想以后把毛德保的车拿去卖掉呢。”
“但仔细一想,我根本没有告诉他我把车扔哪去了!那到底是谁把它扶正的?”
老房子多的地方总会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解长梅自然也想到了这方面。
听了这话,池警官也被影响了,面色难看地望向庄岩。
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还有其他人?”
庄岩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然后换了个话题:“既然你这么怕这辆摩托车,为什么最后又把它卖了?”
“留在镇上始终是个隐患。”解长梅痛苦地说,“我不得不卖掉它。”
不过,在卖出摩托车之前,解长梅以为是毛德保的灵魂在作祟。
所以他非常认真地里里外外把车洗得锃亮锃亮的。
甚至连轮胎缝隙里的泥土都一点点清理干净,比照顾自己亲爹还要细心。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为了卖掉一辆车居然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光洗车就用了大半天。
“你把车卖到哪里去了?”池警官边问边记录。
“我推到了镇西北的强哥二手市场,卖了六百块。
车牌提前卸下来丢进河里了。”
“嗯……我们会派人去找回来,接着交代情况。”
“没有别的了。”解长梅抬起头,“其他的事情你们还是问我哥吧。”
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很脆弱了,刚开始见面时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现在什么都坦白了。
继续审问也没什么意义了。
庄岩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他说:“谢谢你的配合,但我们还是要依法收押你。”
解长梅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无力地垂下了眼皮。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他缓缓开口,“我哥杀人的时候喝过酒,我可以作证,希望你们能从轻发落!”
闻言,庄岩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