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警官和庄岩走在队伍最后面。
池警官问:“庄岩,虽然人控制住了,但弯刀的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咱们从哪儿开始审问呢?”
庄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就从摩托车说起吧。
其实早上镇民提供的线索也没错。”
“我和老战到那儿的时候,地上还有摩托车停过的痕迹~」。”
“先问他把车处理到哪去了,然后再让他讲案发当晚的经过。”
池警官听得连连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庄岩的话。
庄岩继续说:“先推翻他的不在场证明!然后再审问齐万平。”
“缉毒队的搜查令下来了吗?”
“下来了。”池警官认真记着笔记,“刚刚收到的消息,已经在准备去齐万平的住处搜查。”
他想了想又说:“要不要连解长梅的住处一起查一查?”
两兄弟关系这么好,就算齐万平杀了人,解长梅也可能会帮他掩盖。
把刀鞘藏在解长梅的家里也不是没可能。
庄岩捏着下巴点点头:“不用专门查,我马上给老战打个电话,让他问问解大嫂。”
现在三兄弟都被抓了,解大嫂再帮他们隐瞒也没用了。
如果真的在他们家里,肯定会主动交出来。
庄岩立即打电话给战古越,跟他说明了前因后果。
抓关键证据这种事,战古越轻车熟路,电话还没挂,庄岩就听到他在问解大嫂的声音。
“我们先回派出所,再仔细问问解长梅。”庄岩说。
解长梅偷了摩托车,还涉嫌作伪证,突破口全在他身上。
两人加快脚步追上队伍,回到派出所第一时间展开审问。
解长梅已经坐在审讯室里等他们了,两位警察看见庄岩和池警官进来,立刻起身让座。
出门之前,还拍了拍解长梅的手臂,让他清醒清醒。
但解长梅像石像一样,眼珠子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
庄岩敲了敲桌子,都没能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池警官走过去猛地摇了摇他,解长梅的眼睛里才稍微有点光亮。
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似的,他局促不安地望了望头顶低矮的天花板。
拘谨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池警官坐回座位上:“关于摩托车的事情,你是主动交代,还是需要我给你点提示?”
“摩托车……”解长梅低头看着双手,“我不知道什么摩托车。”
事实上,他手上除了有些泥巴外,并没有其他关于摩托车的痕迹。
池警官不知道怎么继续问下去,看向庄岩求助。
庄岩扬了扬眉毛说:“你洗车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裤腿。”
“裤子早干了,不过留下了大片的水迹。”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调取监控录像就好了。”
“但到时候,你就没机会坦白了。”
庄岩沉着的声音带着一丝威慑。
解长梅的心理素质差得离谱,居然到现在还在硬撑。
多半是他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大哥给他打了气,以为只要咬死不认,警方拿他们没办法。
太天真了!
庄岩冷笑道:“你主动交代,认罪态度好的话,量刑时会考虑这一点。”
“就算你哥的案子和你没关系,但你现在犯了盗窃罪。”
“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想把刑期延长多久?”
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看解长梅是要兄弟情深,还是要坦白从宽。
“我……”解长梅犹豫道,“我是偷了摩托车,但是我大哥……”
“我们在小池塘里找到了一把做工精良的弯刀,有人曾看见你哥拿着。”庄岩补充道。
听了这话,解长梅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崩溃!
庄岩一切都摊开了。
最终,解长梅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
他带着哭腔说:“毛德保死的那个晚上,我哥确实是在我家喝酒……”
这些话解长梅没有撒谎,包括齐万平当晚在他家过夜的事。
但在那几个小时里,他们兄弟俩做了很多其他事情。
齐万平喝得很高兴,还拿出他那把贵重的弯刀炫耀。
“二弟,你看哥这把刀帅不帅!”齐万平舌头都有些大了。
解长梅也特别喜欢这把刀,连连称赞:“真好看!真好看!”
“当然啦!这是我花了好多钱买的,上面的东西全是真材实料呢!哈哈哈。”
说着,齐万平捧着刀乐得前仰后合。
笑了一会儿后,齐万平的情绪又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要是三弟在场就好了,他说不定能夸出一堆好话来。”
三兄弟中,齐保平最有文化,齐万平最喜欢和他聊天。
听到这里,解长梅也遗憾地摇了摇头:“唉,没办法,谁让他一喝醉就要闹事……”
但齐万平可不同意这个说法。
他抬高声音不服气地说:“要不是毛德保嘴快,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也不能全怪毛德保,主要是保平做错了。”
“哼,我不信邪!”齐万平一脚踹开酒瓶子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把那家伙的舌头割了,看他怎么开口!”
说完,他又咕噜一声干了一杯白酒,然后晃悠悠地出了门。
解长梅见他带了把看起来像工艺品的小刀,觉得应该搞不出什么乱子,就没跟出去看,接着剥花生米吃。
过了半小时,一大包花生快吃完了,可齐万平还是没回来。
这时解长梅才感到事情不对劲。
他对妻子简短说了几句便朝毛德保家里跑去。
跑到小池塘边的路上时,看见毛德保的摩托车由远及近飞驰过来,和他擦身而过。
解长梅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就见毛德保将车停在了池塘边上。
而齐万平正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毛德保。
解长梅回想起来仍然感到后悔不已。
当时他躲在暗处,心里害怕得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看到毛德保伸出手,从齐万平手中接过一个小包,似乎是一包粉末,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
毛德保一直指着自己的脸,好像让齐万平好好看看他的伤。
但齐万平根本不管那么多,眼神冷淡地看着毛德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