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绪眸光一沉,神色凝重地问道:“六弟,你可知是何人去了西南方向?”
裴明延闻言,浓眉紧蹙。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臣弟先前在路口等你,远远瞧见好像是太子殿下带着一队人马,朝西南方向去了。”
裴明绪听罢,眉头拧得更紧,俊美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沉思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便要调转马头,策马朝西南方向赶去。
裴明延见状,心头一惊,连忙探身向前,一把拽住了裴明绪坐骑的缰绳。
“五哥,你这是要去哪儿?”他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裴明绪并未回答,只是微微侧首,望向裴明延,沉声道:“松手。”
“你先回营地报信!”
裴明延却摇了摇头,执拗地不肯松开。
“五哥,你不能去!”
“眼下,那边情况不明,又极有可能牵涉到太子。”
“万一太子有个什么闪失,在场之人,恐怕都难逃干系!”裴明延焦急地劝阻着,言辞恳切。
裴明延所言,裴明绪又何尝不知?
只是,他在景熙帝面前,一向树立兄友弟恭的形象。
如今太子可能身陷险境,他若袖手旁观,父皇会如何看待他?
这猎场如今羽林卫负责护卫,而父皇驾临,青青衣卫自会暗中配合羽林卫,加强护卫。
这猎场之中,想必也暗藏着不少青衣卫,这些都是父皇的眼线。
再者说,他现在赶过去,若是在路上因心急如焚,一时疏忽出了什么岔子,耽搁了行程,导致迟迟未到,甚至最终未能赶到,也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却不便与裴明延明言。
裴明延却依旧紧紧攥着裴明绪的缰绳,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心中焦急如焚,不愿眼睁睁看着裴明绪前去冒险。
在他看来,太子裴明宗根本不配身居储君之位。
不过是占着一个嫡出和行二的优势罢了。
倘若裴明宗当真出了什么事,剩下的嫡出皇子裴明珏左手已废,无继位可能。
余下的皇子,大家皆为庶出。
而他的五哥,文韬武略,样样出众,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眼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裴明绪以身犯险,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耽误前程。
裴明绪见他如此固执,不肯听从劝,不由得厉声喝道:“松手!”
裴明延心中一横,目光扫视四周,忽地瞧见不远处有一块凸起的石头。
他心一横,牙一咬,猛地松开了手中的缰绳,随即朝着自己的马狠狠抽了一鞭子,那骏马吃痛,嘶鸣一声,朝着那块石头疾驰而去。
“聿——”
骏马嘶鸣一声,在靠近石头时,猛地停住。
裴明延松开缰绳,身子猛然一歪,从马背上重重摔落。
“啊——”
一声惨叫,他的小腿,重重地磕在了那块坚硬的石头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裴明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一时竟来不及反应。
待他听到裴明延的惨叫声,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策马赶了过去。
翻身下马,裴明绪快步来到裴明延身边,蹲下身子,查看着他的伤势。
只见裴明延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正顺着脸颊滚落。
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声音颤抖:“五……五哥……我……我的小腿……好像……折了……”
“五哥……臣弟……臣弟不想……当个残废……求……求五哥……送臣弟……回去……”
说完,他死死地抓住裴明绪的手臂,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与坚定。
裴明绪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心中酸酸胀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