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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卡在一座大理石阶梯顶端的两个小石柱间,面对着一座教堂,下面是一个大广场,那广场在雨中显得更加空旷。由于被石柱挡住,汽车门开不开。

雨也淋到了圭多和朵拉头上,因为碰撞中车篷也被刮坏了。

圭多:“无需担心,公主……现在咱们下车,最重要的是你别淋湿了。”

他转身拿起一个金色的大靠垫,用很俗气的花边装饰了一下,套在汽车的方向盘上,就这样做成了一把伞。他一下扯开车篷,举着靠垫,搀起姑娘。

大雨没头没脸地浇了下来,圭多大喊:“啊!太冷了!”

他把方向盘做成的伞递给她,自己跳下车,飞快地转身,一把抓住朵拉拿伞的手,帮她下车。后者已经从后排座上起来挪到了车门边。

姑娘正准备下车,但被圭多制止了,因为车外是一个大水洼。

圭多:“别动,公主,这儿有个水洼,脚会湿的!”

说着他从车上拿下一卷笨重的彩色绸缎,放在她的脚下。那卷绸缎沿着阶梯滚动着铺展开去,经过一段广场,一直铺到拱廊,像是铺就了一条皇帝的通道。

这时一个真正的公主要下车了,圭多打着伞,搀扶着她跳到绸缎铺就的地上。跳下车时,她的裙子被车篷的坏弹簧挂扯撕开了,直到腰下,露出了她那美丽的大腿和tun部。但当时,由于他们过于激动,而且雨下得那么大,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没有发现。

圭多搀扶着姑娘,并为她打着伞,终于来到了拱廊下。这时他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而她的衣服只打湿了一点儿。

朵拉:“咱们这是在哪儿?这是什么广场?”

圭多:“怎么,您不认识这儿?我们一起来过这儿,在这个广场上。”

朵拉:“我和您,什么时候?”

圭多:“什么什么时候?车撞坏了,下着雨……我用靠垫做成伞为你遮雨,想起来了吗?”

朵拉:“噢,是的!我想起来了……为了使我的脚不湿,你还为我铺上了地毯。”

圭多:“对啊,您看,想起来了吧?您还没想起来,后来我们刚刚到拱廊站下,你就拥抱了我,还吻了我?”

两人倚着拱廊柱,面对面地站着,她微笑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动。他摇摇头:“不对,也许我记错了……你什么时候吻的我,还记得吗?”

朵拉:“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但不是在拱廊下。”

圭多:“那是在哪儿你吻了我一下?”

朵拉:“我吻了你两次!”

圭多睁大了眼睛,激动地两眼放光:“两次?什么时候?”

朵拉:“你可别跟我说不记得我吻过你了!”

他瞠目结舌。

朵拉:“你不记得我吻过你了?”

这时他向她靠近了一步:“啊,是的,是的,确实是……我想起来了,我都忘了你吻过我……你的笑容让我想起来了!就是在这儿,就在这根柱子旁边。”

他把伞扛在肩上,跳着华尔兹的舞步围着她转了一大圈。

圭多:“我想起来了,我扛着伞,跳了三圈华尔兹,当我站在她面前时,她吻了我!”

他唱着“威尼斯船歌”绕着姑娘跳了三圈,然后停在了她面前。他们就这样待了一会儿。但是在他滑稽地围着姑娘转圈时,他看见姑娘的裙子腰部以下都撕扯开了。他在她身后最后看了一眼,很严肃地说:“公主……您的运气被风刮跑了!”

她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后来她突然用两只手捂住tun部向后退,并担心地四下里看看,把后背靠在墙上:“怎么办?”

雨几乎停了,朵拉和圭多沿着拱廊走着。他肩上扛着方向盘,她双手抓住靠垫遮着tun部。

朵拉:“因人而易……我爸爸就是那种人。哦,他能够让我去做任何事情。他了解我,总有法子对付我。我非常容易受骗,总是对他说‘是’!”

圭多停下站在她面前,这时他们恰好站在那扇穿工作服的男人平时叫玛丽娅扔下钥匙的窗下。

圭多:“那么所有这些你都珍藏在心里了……可是这个贝壳,哦,这个首饰盒,是不是有打开它的方法,并且让它总说‘是’?”

朵拉笑了:“比你想的要容易多了……只要找对钥匙就可以了!”

圭多:“那这钥匙在哪儿?”

朵拉:“老天爷知道!”

她看着高远的天空,空中的云层裂开了。

朵拉:“老天爷睁眼了。”

圭多飞快地瞥了一眼穿工作服的男人总站在那儿的那扇大门。

圭多:“那么说,这样一把可以总让你说‘是’的钥匙,必须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朵拉:“哎,是的!”

圭多狡诈地笑了笑:“我来试试……如果圣母玛丽亚也把钥匙扔给了我……”

他把双手握在一起高举过头喊叫:“玛丽娅……钥匙!”

一秒钟后从窗户里飞出一把钥匙,圭多跳起接住了钥匙:“是这个吗?”

朵拉目瞪口呆,向高处看看,又看看圭多手中的钥匙。

圭多:“不是这个……”

他把钥匙放在了大门旁边的窗台上,然后就在前面继续往前走。

圭多:“早晚我会找到的!”

一直笨拙地用靠垫遮着臀部的朵拉呆愣了一下,跟着他往前走去:“那上面是谁?”

圭多笑笑:“圣母玛丽亚!咱们穿过去,没有任何人。”

两个人几乎是跑着,利用雨停的当儿穿过广场进入一条小巷。

圭多:“您是要回家吗?冰激凌?巧克力冰激凌?咱们马上就去吃冰激凌!”

朵拉:“不,现在不!”

圭多:“那什么时候?”

朵拉:“噢,我不知道!”

圭多看着天空:“这也让老天爷决定?”

朵拉害怕道:“不,别为了一个巧克力冰激凌打扰圣母玛丽亚!求你了。”

圭多看见穿着军装的德国上尉由一个朋友陪同从对面一家咖啡馆里走出来。上尉也看见了他,撇下朋友大步向大饭店侍者走来。

圭多对朵拉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吃这个巧克力冰激凌……我还是应该问问……”

他握住双手,高举过头叫喊:“圣母玛丽亚……派个人来告诉我们,过多久我们就可以吃这个冰激凌了!”

上尉走到了他们面前,对他说:“七分钟!”然后他向小姐微微点头致意,就离开了。

朵拉几乎昏过去了,呆愣着,不做声,笑笑。靠垫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她都没有动一动。

朵拉和圭多来到她家门前。这是一幢花叶饰风格的建筑,整齐的篱笆和一条鹅卵石小径围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姑娘一手捂着遮tun部的靠垫,一手举着一个巧克力冰激凌贪婪地吃着:“到了,这就是我家。”

圭多:“我来过一千次了,我总是问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住在这儿?将来又会是什么人住在这儿?我想在这儿前面开一家商店。”

朵拉:“书店?”

圭多:“是的。这样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朵拉的冰激凌吃完了,她向圭多笑笑告别:“那就再见吧……”她像小孩一样用手抹抹嘴:“对不起……你对我太客气了……现在我想回去洗个热水澡……”

圭多:“啊,我忘了告诉你……”他犹豫着。

朵拉:“说吧。”

圭多:“……我有个愿望就是想和她****,简直没法想像。不只一次,要许多许多次……但是我从未对她说过这些……根本没对她说过。这一直折磨着我,应该让我说出来。”

朵拉还是不太明白:“说什么哪?”

圭多:“我是说……我想和她****,而且是很多次。但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讲过,也许只有傻瓜才会说就在这儿,现在,一起做爱,就在她家门前,一辈子。”

他把方向盘放到地上,像拄着一根拐棍儿。她站住了,一阵雷鸣电闪划破天空。

朵拉:“快跑吧,否则就淋湿了,又要下雨了……”

圭多像要和她告别似的举起了帽子,帽子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圭多告别:“公主……”他戴好帽子。

恰恰就在此时,路上过来了两个骑车人:装饰店主和妻子。

朵拉知道圭多的衣服都湿了:“你的衣服都淋湿了……当心别感冒了!”

圭多看见装饰店主回头看见了他。装饰店主认出了他,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刹住了自行车。

圭多:“没有,衣服挺好的……是帽子,让我烦恼……我需要一顶干的帽子……可在哪儿能找到帽子……”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着天空。

朵拉笑了:“太容易了!想要什么样的?”

她伸手接过帽子,抬头喊道:“玛丽亚……让人送一顶干的帽子来给我这个朋友!”

还没喊完呢,装饰店主一言不发已经站在了圭多面前。他摘下头上的帽子换回了自己的,很得意地回去了,他妻子扶着自行车在不远处等着他。在夫妇俩人重新骑车离开的同时,大靠垫又从朵拉的手中掉到了地上。圭多捡起,套到方向盘上,仍然做成一把伞。雨又下了起来。

圭多:“再见……”

她不做声,为了不露出身后扯坏了的裙子,她向后倒退着走。她看见远处,圭多打着那把独特的伞边跳舞,边唱着“威尼斯船歌”。

庆典还没有开始。穿着漂亮晚礼服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来了。饭店里灯火辉煌,盛开的鲜花与小姐、夫人们身上的珠宝首饰交相辉映。这是一座现代化的饭店,圆形的大厅,四周墙上的壁画都是些表现上层社会男女微笑、喝香槟、严肃交谈的现实主义作品。

穿着侍者制服的圭多非常高兴,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轻捷地穿过大厅。托盘上许多鸡蛋的顶端放了一个鸵鸟蛋。可是他很快就看见了让他惊慌的人,马上把脸藏在了鸡蛋后面继续前行。他面前站着正在和一个朋友说话的罗多尔福。

罗多尔福:“招待,对不起……洗手间在哪儿?”

圭多躲藏着:“直走,往左……”

那两个人过去了,他把托盘拿低一些继续向前走,他回头看了看确信危险已经过去了。

叔叔和侍者埃尔奈斯托一起在一只硕大的花蛋糕上做出许多小湖泊、小花、小草和树木、小小的群山,有锥形房顶的圆形草房等等,营造了一派“埃塞俄比亚”的异国风光。在那个直径约有1.05米的大蛋糕中央,站着一只仰头张着大嘴的假鸵鸟。

圭多来了,很鲁莽地把手中的鸵鸟蛋递给了叔叔:“给,鸵鸟蛋!”

叔叔:“轻点儿!”

年老的领班小心翼翼接过来,轻轻地放进了鸵鸟的嘴里。

圭多:“可这是什么,一只非洲蛋糕?”

叔叔:“对,是最后一道甜点,埃塞俄比亚蛋糕,都是用糖、酒调的鸵鸟蛋黄做成的。这是一个帝国!这是我们饭店赠送给参加庆典的来宾的。”

圭多:“这是什么庆典,埃塞俄比亚的节日?”

叔叔:“不,是订婚,一个正式的订婚仪式!给我那根鸵鸟羽毛,埃尔奈斯托……你,去把小车推来。”

圭多急急忙忙地走来,他又站在了罗多尔福及其朋友面前。当后者转过身来的同时,圭多又转向了另一边。

罗多尔福的朋友:“对不起,招待……”

圭多:“请……”

罗多尔福突然转向他,圭多马上弯下腰去,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头几乎抵到了地板:“请讲!”

罗多尔福的朋友:“经理办公室在哪儿?”

圭多没有改变那个滑稽的姿势,举起手臂,用手指着:“楼梯前,向左。”

罗多尔福的朋友:“谢谢。”

圭多:“不客气!”

两个人去找经理了。

罗多尔福:“怎么这样鞠躬!”

罗多尔福的朋友:“这是大饭店,罗多尔福!”圭多看到两人走远了,飞快地笔直走去。

一间简朴、整洁的卧室被温暖的灯光笼罩着。朵拉躺在床上,被子一直盖到了下巴上,但是她已经化好了妆,头发也做过了。母亲劳拉,一个严厉的妇人,但是打扮得有点古怪,穿着一件非常雅致的深蓝色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