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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纯再次贴近古渊的耳朵,潮热的气息登时喷洒在古渊耳廓附近。

痒痒的。

“宫中可是有一个太医院院判,那人是太后娘娘的亲信。”

古渊耳边一麻,他享受的眯眼,神情中透着些许满足。

裴纯没发现这是古渊故意引导她贴近而问的问题,还在傻乎乎的继续解释。

“那位身为太医院院判,要接触大量的寒食散太容易了。

再说了,这东西不便宜,肯掏银子买的都是家底丰富之辈。

一个人就足够六皇子挣个盆满钵满了,更别说这里面有这么多人聚众服食。”

裴纯猜测,这里面所有服用寒食散的人,给六皇子掏的银子都够养活一整个军队了。

不过这么多人服用了寒食散,六皇子此次若不脱层皮,真难说得过去。

就看十二皇子要怎么操作了。

古渊笑了一声,裴纯莫名,踮起的脚落了下来。

她刚要说些什么。

便听远处一个熟悉的喊声传来:“大胆,我可是靖王世子!你们敢碰我?!”

裴纯挑眉,靖王世子,刘更?

刘更竟然在这儿?

靖王叔这般宝贝自己的儿子,居然让人与六皇子的斗兽场掺和在了一起?

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东窗事发,六皇子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裴纯往里走去,血腥味越发浓郁。

她发现一群御林军此时正围着刘更,谁也不敢上手去碰他。

刘更则穿了一身十分破旧柔软的薄衣衫,双颊酡红,一手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酒壶。

另一手指着面前的御林军,大声叱骂:“狗东西,敢碰老子?

老子的亲老子都不敢碰老子!

你们这群蠢东西知道老子这是在干什么吗?”

裴纯暗暗皱眉。

心道还能是在干什么?

不就是在行散,每个服用了寒食散的人,都必须行散让药效散掉,不然第二天早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更这个蠢表哥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东西的!

那厢,刘更已经再次抬手,摇摇晃晃的灌了一口还在冒热气的酒。

酒液顺着刘更的脖子淌下,烫的他浑身一哆嗦,差点迷瞪着扑倒在地上。

明眼人都知道他现在正是药劲上头的时候。

十二皇子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喜气,忍不住假惺惺的开口:“大堂哥怎么会在这里?”

靖王是六皇子一党。

若是他能将这靖王世子正上头的丑恶模样弄到父皇面前去。

靖王能不能保住这儿子还不一定!

“快去找个郎中来!”十二皇子给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看样子想立刻就把靖王世子服食寒食散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前敲定下来。

裴纯见此微微皱眉,松开拉着古渊的手,上前一步。

“十二皇子,本宫看大堂哥这是喝多了,不若将人抬到本宫的马车上去醒酒吧。”

她沉声,明摆着跟十二皇子表明自己要保下刘更。

上辈子,这人帮她拦过靖王的弹劾,还替她挡箭而死,她不能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十二皇子面色微变:“福宁表姐说的哪里的话,大堂哥这模样看着可不像是普通醉酒的模样啊。

还是叫郎中来看看才安心。”

他可不想轻易放过靖王的把柄,再说了,将这大堂兄控制在手中。

就算是不去皇帝面前告状,也能卖靖王府一个好处。

这么好的事,他是傻子才会放过。

裴纯明白十二皇子的意思,眼珠一转,选择换了个说法:“十二皇子殿下,今日咱们既然在此处见到了靖王世子。

只要您将人保下,就代表靖王叔已经欠下您一个大人情了。

何至于将事情做绝呢?

再说了,靖王世子如今这样子,靖王叔知不知道还不一定呢。

靖王世子可是靖王叔最疼爱的儿子,他哪里舍得让儿子沾染上这种东西。

若靖王叔知道此事与六皇子有关……

您说靖王叔与六皇子的关系,还会如之前一般好吗?”

裴纯说着,眼神放在已经被御林军众人拥住的刘更身上,心中颇有几分无语。

一旁的十二皇子像是被点醒一般,思索着摸了摸下巴。

若是这个刘更的作用,不止能换得靖王的支持呢?

他看着裴纯表情平淡的样子,眼中又闪过一丝好奇:“难得今日福宁表姐这般好脾气呢。

我还以为以表姐这种嫉恶如仇的性子,见到这种事情,会恨不得当场除掉靖王世子才好。”

他笑着,眼神意味深长:“原来竟是因为那些人不是靖王世子啊……”

他没避着古渊,反而还在有意无意的挑拨。

裴纯听出来了,心下翻了个白眼,也不解释,只是微笑:“那十二皇子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既然福宁公主殿下这般说了,你们还不赶紧扶着靖王世子去休息?”

十二皇子随意朝着身边的侍从吩咐,说完人便施施然去了另一边。

裴纯当做没看见。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报恩可妨碍不到十二皇子对六皇子动手,只是她给他指了一条别的路而已。

甚至于两方做什么叫交易,也跟她一铜板的关系够没有。

她只想保下刘更。

刘更此时已经不甚清醒,嚷嚷着非要回家。

身边侍从只敢轻轻伸手扶着他,可就只是这般的触碰,好似也叫他疼痛难忍,嘴里不住的喊疼。

想挣脱侍从的手,走得远些。

裴纯见了,沉声:“带他去外头让雨浇着!”

服用过寒食散的人,都要泡冷水澡,喝热酒,但眼下也无冷水给他泡,自然只能带去外头,借天地之力。

疯疯癫癫的刘更被侍从带着出了地下。

裴纯挥散鼻尖复杂的酒味与血腥味,无聊的转身,朝中间擂台模样的地方看去。

刚要抓起古渊的手,将人带去擂台附近。

就感受到古渊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肘。

裴纯抬眼,见古渊面目严肃,她也跟着严肃起来,凝视着他的眼睛,无声询问怎么了。

古渊看着裴纯这般认真的模样,微微低下头,在她的耳侧悄声问道:“明澄,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裴纯:“……”

她还以为是什么这么严肃,原来是问这个。

“当然是你重要!”她语速飞快。

说完便弯起眼睛,给了他一个硕大的笑容。

古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什么靖王世子,服用寒食散已经成了这个半死不活的鬼模样,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随着裴纯的视线望过去,便见擂台上被摁住的两个男人此时已经被御林军强迫着,穿上了衣服。

鼻青脸肿的被捆到了墙边排排站。

裴纯缓步过去:“你们是被买来的奴隶,还是自愿来斗兽场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