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出其不意,再次试探。
裴纯顿觉不悦,刚要上前怼十二皇子。
就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她眼神微转,闭上嘴。
紧接着,就听古渊淡声:“自然是渊与福宁离得近,顺手将人接住而已,十二皇子若是不信,以后成亲了自然会懂。”
十二皇子:“……”他刚才是不是被喂了一嘴狗粮?
“哦?竟是这样?
孤还未有正妻,是孤有些孤陋寡闻了。”
不过既然这小小质子这般回答,那估计他也试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十二皇子将视线移开,暂时放弃试探。
古渊美滋滋的偷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碰了一下裴纯的臂弯。
神情骄傲。
裴纯:“……”好好好,这也能成你兴奋的理由是吧!
远处,双方火拼的越发厉害,几乎是双方都挂了彩,还有好几个血淋淋脑袋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裴纯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被绵密的雨丝冲刷,逐渐向四周蜿蜒,有些恶心的皱眉。
那厢,八皇子已经忍不住,推开了身边的侍从,提着剑便去了御林军其中,与‘村民’们厮杀起来。
面色凶狠,额角的青筋暴起,浑身都被雨水浇的湿淋淋的。
御林军见此不得不抽出人手,保护八皇子,有人反倒因保护八皇子被刺伤。
结果还被八皇子嫌弃受了伤的行动慢,碍手碍脚,被推远了许多。
裴纯眯眼,神情有些无语。
十二皇子见此微微皱眉,朝着身后的侍从微微低声说了几句。
那侍从便小跑着朝左相的方向而去。
不过一会儿,在远处看着的裴纯就见那群御林军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放弃正面厮杀。
而是用自己的人数优势挨个包围‘村民’们,将其全都屠杀干净。
只留下满地鲜血。
裴纯不由得朝十二皇子侧目,心道这人还是个聪明人,那八皇子明显只会横冲直撞的上前莽。
这十二皇子倒是个会用脑子的。
至于那边的左相窦宇,竟然就看着八皇子在前面冲锋……
前方的八皇子已经带着不少人冲进了村子内,不仅在一家井中找到的进入地下的入口。
甚至还在各个遗留的屋内抓到了属于六皇子的不少私兵。
还有在一口大井边,抓出来几个守卫井口的‘村民’。
随手将正在燃烧的大捆迷烟扔进地道内,等待半晌后八皇子才带人下去。
“福宁表姐,走吧。”十二皇子的身子忍不住前倾,双脚都要迈出去了。
分明是已经等不及。
裴纯随意点头:“走吧。”
她也有些迫不及待,毕竟之前还未见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正好进里面去看看。
在看到足足有两人宽的井口时,她眼中划过一丝微讶。
这么大的……入口?这不是长了眼睛就能看出这儿不对劲?
六皇子这般明目张胆?
二人准备下井时,古渊特意在袖中翻了翻,将叠放在一起的蓝色的布条翻了出来。
裴纯挑眉:“这是做什么的?”
古渊不说话,只是松开牵着裴纯的手,蹲下身,垂头仔细将其中一个布条系在裴纯脚前的长裙上。
“里面本就是泥土地。今日雨天,不少泥水都顺着井口流了下去,我帮明澄系上裙子,免得弄脏。”
裴纯听罢,无所谓的点点头,还配合的站直了些,方便古渊系后面的裙摆。
自成婚以后,她所有的衣衫、首饰、香料等等,全都被古渊一手包揽。
各种新鲜的料子送进来,全都由古渊为她亲手缝制衣衫。
所以,古渊珍惜一些身上穿的衣衫裴纯也能理解,且非常乐意配合。
古渊则是本就知道今日外头有雨,所以在为明澄挑选衣服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个短裙摆的衣衫。
不过地道内,定然会有大量的雨水流进去,全都是泥土,所以还是将前后两后头都系上安全些。
古渊不忍心看裴纯在潮湿的地道中,拖拉着湿乎乎又黏腻的裙摆行走。
不仅是影响明澄自己的步伐,还会将她弄脏。
他不喜欢她被弄脏,她就应该干干净净的,像是天上光辉闪耀的太阳。
两个人的想法都没在同一条线上,但显然,他们行动上巧妙的达成了一致。
裴纯伸腿感受了一下脚下,被绑的极其巧妙的裙摆,有些新奇。
见下面的地道内有些幽暗,想起古渊之前在地道内紧张过。
也不顾周围十二皇子的御林军在,大大方方的伸手牵住古渊。
在地道微弱的烛光内,裴纯特地低头看了看,发现脚下果真泥浆遍地。
原本坚硬的土地已经瑄软泥泞,前面的御林军趟过之后更甚。
被踩得整条地道内全都是泥巴。
裴纯牵着古渊,在这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水中行走。
十二皇子早就急不可待的冲到了前方去。
看着横七竖八还新鲜的尸体,二人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达灯火通明之处。
地下本就昏暗,几乎全都靠着墙壁上的烛火为众人提供光源。
一进入其中,腥臭又闷热的味道便扑鼻而来,裴纯扫了一眼整个大型地下场的墙壁。
发现每一盏烛火下方的墙边,都站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
浑身脏兮兮的沾着污渍。
旁边竟然还有许多被御林军摁住的男人。
同样衣衫不整。
淫靡的腥味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
整个大厅中间竟然是一个类似于擂台的地方,被御林军们圈了起来。
里面两个被按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此刻正哀嚎着痛呼。
还有周边,有的人即便被按住了,也都是满脸潮红。
口中胡言乱语的,抱着酒瓶不撒手。
还有抱着烛火旁边女子不撒手的。
场景一片淫乱。
裴纯皱眉,捏起一个离她最近的男人的手腕。
半晌,她面色不变的扔下,在古渊好奇的眼神下,轻轻踮脚,趴在他耳边小声回答:“是寒食散。”
寒食散,前朝文人不少都有服用这东西成瘾的,乌烟瘴气了二百余年,才出了个赵国太祖,将前朝服用这东西的人都清理了个干净。
前朝因此灭国。
赵国太祖故而十分痛恨这种东西,特意为此冠上了‘禁药’的名头。
严格限制百姓使用。
哪家郎中使用,都必须在衙门记录。
可谁想到,在赵国天子脚下的京城外,在六皇子的斗兽场内,居然有这种东西。
单就这一个罪名,就足够六皇子喝上一壶的!
古渊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眼尖的嫌弃抬腿,将要摸到裴纯脚踝的男人的脏手踢开。
“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寒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