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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浓浓岔开话题,睁大眼睛看着他。

心里却忍不住想,“我跟吕清风的关系……估计只有等他回来才说得清楚了。”

傅景正听到他的心声,一颗心沉沉往下坠。

难道他们真的关系匪浅吗?

中都。

香浅最近敏锐地探查到大哥和父亲似乎都瞒着自己在做些什么,就连母亲,也在偷偷做什么事。

这个节骨眼上,她最怕节外生枝,因此立马写了信托人带给六皇子。

很快,那头回信了。

信上只有两个字——沧州。

香浅心神一震,沧州?

那不是三弟去的地方吗,难道父亲和大哥最近瞒着她,在沧州办什么事?

不,如果是这样,那应当是整个府里的人都在瞒着她!

香浅猛地扣紧手指,神色阴沉下来。

当天夜里,镇国公府便传来了长公主的口谕。

宣香浅进长公主府,侍奉姨母身侧。

长公主是她最后一张底牌,不到关键时刻,她是不想动用的。

要怪,就怪家里人做事太不留情面了。

这样关着她,她合适才能嫁给六皇子,才能祝他荣登高位?!

香浓浓和傅景正没说几句话,便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所幸余渡很快打破了尴尬,他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没来得及敲门,推开门就是一个趔趄。

“东家,不好了!”

“老爷夫人来沧阳看您,路上被土匪劫住了!”

香浓浓猛然站起来。

通县到沧阳的距离不算近,但绝对不算远,这样短短一道,竟然会遇见土匪。

傅景正连忙扶住她,正想安慰她不要太过担心,便听她平静道:“余渡,你去报官。”

“阿正,你陪我去城门,我们去请赏金猎人。”

傅景正握住她的手,看她面无血色,心忍不住狠狠揪起。“何必这么麻烦,我有五个暗卫,身手数一数二,够用了。”

天早已经黑了,香浓浓等不住,和傅景正坐了马车往青山镇赶。

香老三夫妇都是贫民,平日里也不显山露水,绝对没有露富。

土匪会盯上他们,肯定是因为自己。

自己在城中开了饭店,又来沧阳开了酒楼。

往来的富商,是最容易被土匪打劫的。

马车跑得飞快,香浓浓此刻只恨自己不能骑马,无法飞奔回去。

可自己手无寸铁之力,便是回去了,也只能平添麻烦。

夜静更阑,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全凭车夫娴熟的车技。

车内更是沉静如水,傅景正也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只能看着香浓浓冷如冰霜的脸色。

一路走来,无论遇到什么事,她似乎都没放在欣赏。

原来她也是会慌张的,只是没伤害到她在意的人罢了。

一路驶出沧阳,刚进入通县地界,车外突然响起破空声。

驾车的马一阵嘶鸣,疯狂往悬崖边跑。

傅景正脸色一变,伸手将香浓浓勾进怀里,破空一掌往上劈,车顶顿时四分五裂。

香浓浓只觉得头晕目眩,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之后便是浓重的失重感传来。

苍月隐入云层,香浓浓眼神不好,但能听见耳边唰唰的破空声。

傅景正抽出一把环首刀,眉眼冷冽。

许是注意到她的眼神,男人略分神,“这次是冲我们来的。”

说着,腰间的手越发用力。

“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带你回去。”

通县地处偏僻,从沧阳过来更是一路难行。

到了这里,奇山怪石耸立,马车沿着悬崖边疾驰。

马似乎受了伤,嘶鸣着跌入崖底。

香浓浓看得心惊肉跳。

半边长满树木的山崖上一阵响动,突然跳出来无数黑衣人。

这群人目标明确,直直朝着香浓浓而去,一举一动皆是杀招。

所幸傅景正带来的五个暗卫都是顶顶的高手,对面来了二三十人,竟然一时僵持不下。

暗中人数更多,直直对着香浓浓射暗箭。

破空声飕飕响起,香浓浓只听见一道闷哼。

男人拉着她直往后退,接着跌入悬崖。

这一处崖壁不是十分陡峭,路虽然修在半山坡上,但也是沿着河道修的。

否则,给香浓浓十条命,也无法从这场刺杀中活下来。

香浓浓感觉一双手死死护着自己,鼻尖全是血腥味,还有些草木清香。

直到跌入河岸边,又听见他一声闷哼。

“阿正。”

香浓浓上辈子就是个近视眼,这辈子用了别人的身体,虽然不近视,但是在这五指一抹黑的晚上,却是什么也瞧不清的。

她慌慌张张坐起来,一手摸到黏腻的鲜血,登时心头一跳。

“阿正,你还行吗?”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不会说话,想问他是不是要死了,可这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双手胡乱摸索了一通,终于摸到男人睁开的眸子。

死……死不瞑目?

她僵在原地,忍不住落出一滴泪来。

“阿正,你放心,以后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来祭拜你的。”

男人睫羽毛动了动,扫得手心发痒。

她猛然松开手,又听到一声轻笑。

傅景正常年习武,香浓浓虽然看不到他,但他却能看见香浓浓的一举一动。

看见她通红的双眼,他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但更多却是心疼。

“你还活着,怎么不吭声啊。”

傅景正眨了眨眼,面不改色撒谎。“刚刚头晕,才反应过来。”

香浓浓吸了口凉气,听着突然平静下来的厮杀声,也不由地降低了声音。

“阿正,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她的手沿着血腥往上摸索,却被男人一手按住。

傅景正抓住她,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将人往上提了下。

温声道:“我胳膊受伤了。”

香浓浓这才反应过来,他给自己当了这么久垫子,愣是没哼一声。

她连忙爬开,眼睛却热了。

“阿正,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

从来没人为她拼过命呢,那些刺客明显是冲她来的,要是没有傅景正,自己今天估计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傅景正笑了声,温声打趣道:“那吕清风和我,谁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当然是你。”香浓浓毫不犹豫回答。

就算没出这件事,那也是傅景正跟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