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曹雍臣根本就不在乎云水阁行凶案真凶是谁。
首先，在云水阁被杀死的两个曹家人，一个是曹东月随行保镖，一个其实是曹家外戚，而且是血缘关系很偏远的那一支。
并没有曹家重量级核心人物遇害。
其次，从事后武盟调查来看，所有证据都指向陈凡。
这究竟是不是栽赃，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曹家愿意，也乐的看到陈凡背上行凶者这口黑锅。
但……
当陈凡在舞台上，摆出所有证据，清晰无疑的间接指控邢铁鹰后，曹雍臣也就被架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面对真正的幕后黑手，他难道能不做任何表示？
“很好！”
看到曹雍臣这位受害者家属‘怒不可遏’的对邢铁鹰咆哮。
陈凡脸上笑意更加灿烂。
终于，他转动目光，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的俯望向那脸色泛青的邢铁鹰。
要说起来，这邢铁鹰手段卑鄙归卑鄙，倒还真是个人物。
一般人面对这场面，恐怕早就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
可邢铁鹰除了脸色有些难堪，居然依旧稳坐钓鱼台，活像是没事人一样。
充分的展现了其强大心理素质。
“邢铁鹰，你对曹家主，有什么想说的吗？”陈凡兴致盎然的反问了起来。
这一手，让现场宾客们目瞪口呆。
牛逼啊。
你陈凡明明是嫌疑人，结果现在反过来，居然开始借力打力，挑拨怂恿曹家和邢铁鹰互掐。
不过邢铁鹰又岂是一般人？
甚至还不疾不徐的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道：“你摆了一堆证据，能证明什么？”
什么？
包括陈凡在内，全场众人皆是一惊。
“能证明我是幕后主使，还是能证明凶手不是你？”
邢铁鹰不疾不徐道：“你的这些证据除了映射、猜疑、推导，还有什么？拥有唯一性的指控效力吗？”
陈凡怔了怔，讶然笑出声来。
“邢铁鹰，你恐怕忘了一件事。”
陈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不是治安署刑侦探员，魏盟主也不是法庭专业大法官，我们……不讲法律。”
唰！
顷刻间，邢铁鹰面色僵住了。
“看来，你终究和我们这群人不是同一物种，你永远无法理解我们的行事逻辑。”陈凡摇着头，放下了麦克风。
他本以为邢铁鹰还能如何极限翻盘。
结果就这？
居然可笑的还是抠字眼，讲起了物证逻辑链。
而武盟，也立即做出了回应。
“柳老请你过去一趟！”
一行三人，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工作吊牌的健硕武盟工作人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在万众瞩目中，来到邢铁鹰身前，面无表情的给予了他最后的体面。
一刹那，邢铁鹰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面色灰败、颓唐，却扔不甘心的额头青筋暴跳，梗着脖子，怒拍扶手道：“他这些证据都是伪造，是栽赃抹黑……”
领头的男子不想和他废话，冷着脸一挥手。
身后两个健硕西装男，一左一右，直接将邢铁鹰从座椅上生生架起拖走。
“刘，刘哥，这事我不知情，我绝对没有参与！”
这一幕，把龙贤元吓坏了。
立马面色泛白的倾身，急忙对身旁刘鸿烈进行解释。
刘鸿烈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上走下来的陈凡，冷冷道：“你有没有参与，柳老自会调查，用不着对我解释。”
“刘哥，刘哥，你听我说……”
龙贤元还想让他帮忙求情。
刘鸿烈已经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向陈凡走去。
“嗯？”
刚刚志得意满走下舞台的陈凡，一看刘鸿烈迎了上来，本能预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
“魏盟主要见你！”
没有商量，没有询问，刘鸿烈说完，一扬手，示意陈凡走吧。
对此，陈凡毫无荣幸。
反而心头一沉。
他是真不想见魏盟主。
至少眼下，他不想见。
不过事已至此，又岂是他能拒绝的？
“走吧！”
面对刘鸿烈又一次催促。
陈凡叹息一声，满面悻悻的迈步前往。
绕至后台，穿过一条长廊，又乘坐电梯，来到五楼，再穿过一条长廊。
笃笃笃！
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就是通告一声。
刘鸿烈便抬手推开了门。
但他没进去，而是扭头示意陈凡进去。
“哼！”
陈凡心中不悦的哼了声，瞪着好奇的双眼，走进这光线偏暗的特殊包厢。
面积不大，左边一整扇墙壁，都被替换成了通透玻璃，可以俯望整个拍卖会现场，绝佳的VIp观景包厢。
旁边还有一台大电视，清晰对准舞台，可以让包厢内的人，看清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而在包厢右侧，则是一套名贵沙发，和一个小茶几。
没有美女端茶伺候。
也没什么大宗师陪坐捧哏。
孤零零的魏中云一身月白色长衫，配合着那消瘦的脸颊，略显几分孤僻。
很奇异！
他的身上并没有周召光带给陈凡那种隐隐的威压。
这位隐隐当今天下第一人。
真就好似一个很有忧郁气质的孤僻老头。
“魏前辈好！”
虽然心中充满了不情愿，但陈凡脸上可不敢表露，言行极尽谦逊礼敬，做足了晚辈礼数。
甚至连称谓，都很有讲究。
魏盟主，是他的社会身份，结合刚才发生的事，难免让魏中云心头不快。
但‘魏前辈’则是单纯的江湖地位。
无论何种情况下称呼，都挑不出刺。
“坐吧！”
“不敢，不敢，前辈但有吩咐，尽管开口。”陈凡急忙惶恐婉拒。
他和魏中云关系，可谈不上融洽。
无论是之前帮邢铁鹰，打击魏中云一系，还是和曹家糟糕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凡和魏中云堪称势如水火也不为过。
只不过魏中云身份太过显赫，两人根本没机会碰撞，这才显得二人好像并无嫌隙过节。
但魏中云可以不在意。
陈凡却不敢疏忽这些。
“好吧，看你查案倒是有一手，那你帮我调查一桩案子吧。”魏中云斜眼扫了一眼陈凡，也没客气。
这让陈凡心中哔了狗。
我就客气一句，您还真有事要我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