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起身,严平之诧异地问:
“这就诊完了?”
郑中山得意道:
“我师父是神医,神医不需要花半小时诊脉。”
他这话意有所指。
严平之瞪他一眼,郑中山立刻眼观鼻,鼻观心。
顾昔淡淡道:
“病人的检查报告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搭脉不过是确认一下,严老,您可看出病症了?”
严平之道:
“自然,我不需要看报告,也知他脑中淤堵,导致他神志受损,总是昏睡。”
顾昔问:“那严老可有把握治疗?”
严平之有些得意,他刚才已经想出了治疗方法,于是说道:
“我至少有八成把握,可以在一个月内将其脑中的淤堵散开。”
亚历山大的家人很激动,看来华夏来对了,从来没有哪个医生说,能有八成把握治好的。
顾昔眉目微动,
“一个月啊?严老是不是准备用针灸加中药辅助治疗?”
严平之微微点头,他从郑中山口中得知,顾昔是中西医兼修,懂得针灸和中药不稀奇。
他准备考校一下顾昔,于是问道:
“你说对了,那你可知应该如何施针,药方又如何开吗?”
顾昔略微思索,说道:
“如果我没猜的没错,严老是准备在病人的风池、太阳、太冲、合谷、三阴交施针,至于药方,应该是红花、当归……”
顾昔报出一串药名,同时把用法用量也都说了一遍。
严平之震惊地看着顾昔。
他刚才琢磨了半个小时,想出的治疗方法,竟然被顾昔如此流利地说出来。
而且一字不差。
虽然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医治,但这个药方无疑是最稳妥的。
他都要怀疑顾昔有读心术了。
顾昔表示,虽然她真的有读心术,可是她不需要用。
看着严平之越来越震惊的眼神,郑中山心里爽了。
以前严平之用医术吊打他们,现在终于要被师父给吊打了吗?
哈哈哈……
末了,顾昔又说了一句:
“用此治疗方法,确实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化解淤血,使血流恢复正常。”
严平之感叹不已:
“顾小友果然名不虚传,是难得的医学天才啊,我像你这么大时,才堪堪入门,哪能想出这样的药方来?不知顾小友师从何人呢?”
他眼热地看着顾昔,恨不能立刻收她为徒。
郑中山看着严平之那熟悉的眼神,翻了下白眼,老头,你想屁吃!
你以为我师父只有这点本领吗?
顾昔微微一笑:
“没有拜过师,就是自己读了些医书,大概是我领悟能力强吧。”
竟然是自学成才!
严平之更震惊了。
不过没有师父更好,严平之现在看向顾昔的眼神更加炙热了。
自己年岁大了,就盼着有个年轻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呢。
顾昔不知道严平之的想法,继续说道:
“严老,您这个治疗方法虽然中规中矩,但是用时太长,而且这只能除去病灶,让病人不再昏睡,身体好转,但是病人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顾昔怀疑,亚力山大真的是被穿越了,有其他魂魄穿越到了他的体内,但他本人并没有死去,导致了一体双魂。
所以他才会儿有时癫狂,有时清醒,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就是一种直觉。
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她不能说出来,只能说是精神疾病。
严平之惊讶,这个他倒是没有诊断出来,他看向亚力山大的家属,问道:
“病人精神有问题?”
家属是亚力山大的母亲雅妮拉,她不会中文,身边站着翻译。
看着雅妮拉点头,严平之吃惊地看向顾昔,惭愧道:
“我竟没看出来,顾神医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啊。”
顾昔呵呵笑道:
“严老谦虚了,病历上写着呢。”
严平之来的时候,郑中山不在,他也没有看到病历,直接把脉的。
郑中山把病历递给他。
严平之瞪他一眼。
臭小子,也不早点给他,搞得他有点尴尬啊。
严平之看了遍病历,眉头紧皱。
顾昔问道:
“严老觉得,淤堵散去后,能彻底治愈病人吗?”
顾昔看似求教,其实是想深入了解一下严平之的医术。
她有个想法,把严平之也弄到凤仪国教学去,他教中医,郑中山教西医,完美!
严平之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太确定,散去淤血,他的身体会恢复正常,可是精神上的疾病,我确实没有什么把握,我觉得这更像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不错嘛,凭病历就能分析出,这个问题不是出在身体上。
也就是老头的脑洞不够大,想不到穿越这一层。
刚刚是严平之想着怎么收顾昔为徒,现在是顾昔想着怎么坑严平之心甘情愿的给她打工。
两人各怀鬼胎。
雅妮拉全程听着翻译,前面听到他们说一个月就能治好儿子的病,她欣喜异常,认为华夏之行来对了。
这会又听到严平之说没有把握时,焦虑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好亚力山大的精神疾病吗?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能行吗?”
严平之道:
“可以一试,但不太乐观。我还是先为他施针,治好身体再说其他吧。”
雅妮拉虽然担忧,但也只能先听医生的。
顾昔见严平之准备取针,这才说道:
“严老,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在三天内散去他的淤堵,并且对他的精神疾病也能起到很好的控制作用。”
“什么?”严平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昔道:
“严老听过鬼门十三针吧?”
严平之大惊。
鬼门十三针是战国时期的名医扁鹊所创,专治邪魔怪病,但是早已失传。
“你是说,病人……”
后面的话严平之没有宣之于口。
毕竟病人和家属都在,邪祟之说,不宜让他们知道,徒增恐慌。
他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说道:
“听过,不如咱们去办公室,仔细商讨一个治疗方案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顾昔毕竟没治过几个病人,没想那么多。
她这才发觉自己当众说出这套针法有点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