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相信了?”张秀娥不可思议的问。
这种一听就是谣言的话,知青们都是有文化的,居然会相信。
“刚开始也是不信的,只是,有知青亲眼看见,有光棍进了张寡妇的家。”
“张寡妇母子俩都不在家,而那光棍进去了很久才出来……”
“知青们才不得不相信,张寡妇说的话是真的,不是谣言。”
张秀娥:???
罗丽红:“她,是不是有点傻呀?
就算生了儿子,那也不是张家的种。
她就不怕张寡妇母子俩不认吗?”
“谁知道呢,反正,人们都说,她想生儿子,想的疯魔了。”刘珍珠耸耸肩。
姜星冉眼含泪花,她是不相信尤知青有那么傻,事实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
她想到奶奶和大伯娘,当初带男人来,想污她清白时,对外也是说是她自己不检点,是她勾引男人。
当时,要不是鬼娘救她,要不是妹妹精明,她不仅会被糟蹋,也洗脱不了污名。
所以,她不信一个有文化,有知识,还长的漂亮的尤知青,无缘无故会嫁给一个瘸子。
更不会为了瘸腿男人,去外面偷人借种的事。
姜星星一看姐姐眼里的泪花,就知道姐姐在感同身受了。
她反手握住姐姐的手,安抚性的揉了揉姐姐的手指。
“妹妹,能不能让鬼娘帮帮她?”姜星冉靠在妹妹耳边轻声问。
姜星冉心里叹息一声,姐姐的软心肠啊!
她微微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
棚子村三面环山,一面有条小河,中间有个豁口。
村民的房屋依山而建,村子中间有棵三人合抱才抱得住的香樟树。
此时,张寡妇和尤知青绕着香樟树你追我逃。
张寡妇手持细竹梢,追着尤知青就是乱抽。
细竹梢打人,疼是真疼,入心透骨的疼。
尤知青穿着薄衣,绕着树乱窜。
她虽然年龄比张寡妇年轻,跑起来却跑不过长年干农活的张寡妇。
姜星星今天算大开眼界了,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手机,她以为的没有了娱乐消遣,原来天天都有真人版的大戏。
昨天看知青点的男女情事大戏,今天看村民婆婆虐打儿媳妇的大戏。
如果不是同情的良心占了上风,她真想搬来小马扎,抓把瓜子,边磕边看戏。
知青点离村中心有点远,根本听不见那些人说了些啥。
姜星星答应了姐姐要让鬼娘帮助那个尤知青,自然就要行动。
她的木系异能悄悄地攀附上一株小草,小草在杂草丛中迅速移动,很快就到了香樟树附近。
这时候,姜星星通过小草听见了现场的各种声音。
张寡妇一边打一边骂,刺耳的骂声,凄惨的哭声。
还有村民劝架声,也有拱火声,声声入耳。
张寡妇骂人已经骂得嗓子沙哑了,刻薄的声音传入姜星星耳里:“天啦!我这哪里娶的是儿媳妇,这娶了个祖宗啊!”
姜星星也看清了张寡妇那双吊捎眼透出来的得意又嚣张的目光,她一边唾沫横飞,一边挥着竹梢狠抽尤知青。
尤知青顶着一张青紫红胀的脸,眼神绝望,边躲竹梢边狼狈的逃跑。
昨晚,丈夫又带了一个光棍来睡她。
等那光棍走后,丈夫又狠狠的虐了她好几个小时。
用树藤编的藤鞭抽她,抽得她后背疼的失去了知觉。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想马上死去。
可为了女儿,她又不得不苟且偷生。
早上起床煮饭,头晕目眩,她把米洒在了地上。
婆婆看见了,就抄起门后的扁担砍她。
她就算是躲得快,左边肩膀还是挨了一下。
婆婆看见她躲了,又操起扁担砍她。
她拼命地跑出门,跑向村中央的香樟树。
香樟树下,一般很早就会有村里的老大爷老大妈在树下闲聊。
张寡妇看见儿媳妇又朝外跑,丢下扁担,抽了竹梢就追着去了。
“张寡妇,打几下就得了。
打伤了可下不了地,干不了活。
你家就没工分啰!”一个妇人在旁边劝道。
“要不是打死人犯法,我都恨不得打死这贱人。”
破寡妇大概是跑累了,停下来不再追儿媳妇打。
她双手叉着腰,恶狠狠的继续说:
“你们不知道这贱人干了啥?
一大早起来不想做早饭,把米撒在地上。
谁家有多余的粮食浪费呀?
这种儿媳妇,你们说该不该打?”
围观的人听了后,都议论纷纷:
“天呐!这真看不出,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竟然不干人事。”
“哎呀,在城里的人,哪里知道粮食金贵呀?”
“尤知青,不是我说你,你把孩子带好,把饭做好,老人伺候好,你婆婆也就找不到什么理由打你。”
“就是嘛,尤知青也很少下地干活,你看村里有几个儿媳妇不天天下地干活的”
“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张寡妇,你就应该让她天天下地干活你。”
“村里哪个女人不下地干活,干完活照样要回家做菜煮饭,洗衣带娃。”
“这种不知好歹的儿媳妇就该打,打到她服服帖帖,听话为止。”
围观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替尤知青说话的,这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外地来的下乡知青,
而是因为张寡妇母子俩常年在村里散播她好吃懒做的谣言,村民也都以为她不是个好女人。
真实原因是:他那瘸腿男人,经常去把外面的二流子老光棍招引过来,只要给钱给粮就可以睡她。
她大部分时间都被睡得下不了床,张寡妇怕被外人看出异样,也怕她在外面乱说,才不让她单独下地干活。
尤知青顶着一张青紫肿胀的脸,满脸都是绝望,踉跄的在前面走着,不知走向何方。
在她家那破门一角,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缩在墙角,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娘。
张寡妇听众人都是帮她说话,都是指责儿媳妇的话,满意的拿起竹梢继续去追打儿媳妇。
一株小草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张寡妇,靠近后,草尖刺入了张寡妇的皮肤。
张寡妇感觉脚下踩到了尖石子,有一点疼。
然后就感觉脚一下子麻痹了,右脚往前迈了出去,左脚却没有跟上来。
身体一下子支撑不稳,倒了下去。
肥胖的身体砸起一地灰尘,竹梢甩了出去,手臂磕破了皮。
“啊!”
尖叫声,刺人耳膜,围观的人忍不住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