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插入后，电脑上弹出来一份文件。
长达半小时的视频，拍摄的正是今天那场“袭击”。
枪声、倒地声、嘶吼声……镜头摇摇晃晃记录了混乱不堪的画面。
却在其中一帧的时候对准了某个人的脸。
这张脸在谢汀晚的印象中有些眼熟。
多看了两秒之后，她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对方——谢致那些所谓的“自己人”死亡照片上。
看到这里，谢汀晚抬眸看向沙发上事不关己的宋承。
袭击事件发生之后，现场立刻被封锁，就算是只苍蝇都需要登记了，而地下城和玫州岛不可能共患难，势必会有一方会在接下来的“交差”中大出血。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场事故的交代，上头的人急于要一份“结果”来安抚民心。
有了手里的视频，无异是顺理成章把罪名全部都推给玫州岛最有效也是最快速的证据。
“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惨叫声和爆炸声混合在一起，成为了这句话的背景音，像是深渊伸手。
宋承可有可无地笑了声，“让你再补上那一公分？”
“别这么记仇。”谢汀晚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除去这件事情，我从前好像都没有让你吃过亏吧？”
如谢汀晚所言，他们从前在地下城的时候，每一次宋承都会收获颇丰。
可仅仅是吃了一次亏，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宋承的沉默在情理之中。
视频已经进入到了尾声，谢汀晚的声音在这片嘈杂声中显得意外地空灵。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利益联系……至少再共同的敌人解决之前，我能保证这点。”
珀琥色的双眸流转着温情注视着宋承，他移开了眼，似乎担心下一秒这目光就会变成旋涡。
谢汀晚一贯会骗人。
当初在地下城，她也是这样劝说他做同谋。
“你的保证，可信度太低。”
话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谢汀晚和宋承一时间都看了过去。
谢循舟手里提着一份苹果派。
这是谢汀晚让谢循舟去买的，她说的那家店距离梅里来回一个小时的车程，恰好又赶上下班高峰期，更加人满为患。
“哥。”
谢汀晚转而下巴朝着宋承那抬了抬，“这是宋承。”
两个男人的目光因为谢汀晚的话对视上。
只一秒，谢循舟淡然地移开了目光，他甚至连个敷衍的招呼都懒得打，把手里粉色的包装袋放在谢汀晚手边，“现在吃？应该还是热的。”
“叩叩——”
疗养院那边来送骨灰的人已经到了。
谢峥的骨灰被装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盒子里面。
宋承拿到了东西就准备离开。
谢汀晚跟着他一起起身时随手合上了电脑，“我送你。”
看着她和宋承相继离开的背影，直到关门声响起，谢循舟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他拆开了那份苹果派。
今晚是圣诞，那家店推出了限定款式，格纹上有轻松熊饼干，格纹内点缀着小草莓，像圣诞帽，非常少女心的造型。
谢汀晚就是刷到了网上的宣传图才让谢循舟去买的，她觉得这个饼干很可爱。
……
虽然说是送，但谢汀晚却走在宋承的前面。
突然，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宋承没刹住脚，猝不及防地差点跟她撞上。
“你的身体，还好吗？”
这话从谢汀晚的嘴里说出来，显然和关心无关。
宋承看着她，“比起你，大概要好一点。”他清楚谢汀晚想要旁敲侧击什么，目光更淡，“我没有芯片。”
“那是什么？”
谢汀晚将近一米七，但站在宋承面前的时候，还是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觉得不爽。
早知道今天应该穿一双高跟鞋。
她正乱七八糟走神的时候，宋承已经淡淡地瞥开了目光，“我要走了。”
他朝着旁边刚走，谢汀晚就不紧不慢挡在他身前，散漫的视线在宋承冷淡的脸上打了个转，“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许可以好好聊一聊。”
“不知道。”
这个回答谢汀晚选择直接忽略，“这样吧，等宋然醒了，我带着他去找你。”
宋承答应了。
谢汀晚站在原地看他开车走远直到不见，摸出手机想要给戚折打个电话。
但又想到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玫州岛今天发生的动荡，慢吞吞地关上手机。
让子弹再飞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