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易中海在厂里的地位来说,要想找人借上个百八十块倒并非难事,毕竟他每个月光是工资就能拿到七十多元呢。
李盛明心里虽然觉着这么做不太妥当,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反驳师父所说的这番话,于是便只好呆呆地站在一旁,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在那审讯室里,闫解成正用一种充满仇恨与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闫埠贵,那模样简直像是在凝视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只见闫埠贵整个人看上去仿若瞬间衰老了许多,他满脸苦涩地对闫解成说道:“解成啊,别怪爸,爸真的是无可奈何呀!”
面对父亲的解释,闫解成只是冷冷一笑,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闫埠贵身上,似乎想要看看这个人接下来还能编排出怎样的说辞。
闫埠贵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把易中海讲过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解成啊,其实你也是个聪明孩子,应该能够理解我说的这些意思吧。”
接着,他又长叹一口气道:“要是可以有别的选择,爸爸宁愿进去蹲监狱的人是我自己,我哪里舍得让你受这份罪啊!”
“然而,我真的不能这样去做啊!只要我踏入那一步,咱们这个家就彻底毁了!不仅我的工作会丢掉,连咱们住的房子也保不住了呀!”
“到那时,咱们这一大家子总共六口人可该如何生存下去呢?你想想!”
闫埠贵满脸愁容地诉说着,一边缓缓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庞此刻早已被涕泗横流所占据。
只见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伏在地,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闫解成的裤子,声嘶力竭地哀求道:“孩子啊,爸心里清楚得很,这样对你不公平,爸知道自己这么做太对不起你了。”
“可是,爸爸如今确实走投无路、别无他法了呀!求求你,就当是帮帮爸,帮咱家一把,你就把罪名给扛下来吧!”
闫解成原本挂在嘴角的一丝冷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情绪已然崩溃的父亲,竟然就这样毫无尊严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一滴又一滴,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宣泄出来一般。
其实,闫埠贵所说的每一句话,闫解成都能听懂。
他当然晓得此时此刻站出来顶罪的最合适人选非自己莫属,只是……凭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是我来遭这份罪呢?
“解成啊,听爸一句劝,你就认下这罪过吧。爸向你保证,往后每年都会抽时间过来探望你的。”
闫埠贵继续苦苦哀求着,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闫解成缓缓地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逐渐恢复平静。
然而,随着思绪的不断深入,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起来。
细细思量着当前的局势,他越发觉得此次自己怕是真的难以逃脱这场劫难了。
就连自己的父亲闫埠贵,如今都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更何况与自己毫无瓜葛的易中海和贾张氏呢?
想到这里,闫解成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深知,一旦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为了能够自保脱身,这两个家伙极有可能会像疯狗一般狠狠地攀咬自己。
而杨瑞华那边,虽说她是自己的母亲,但在一家人的生计面前,又有谁能保证她不会做出同样绝情的选择,将自己弃之不顾呢?
若是到那时,这群人纷纷站出来检举揭发自己,就算自己内心再怎么坚定不肯认罪,恐怕也只能在强大的压力之下被迫低头。
再者说,那两名负责此事的公安人员竟然悄悄地躲开了现场,显然是对闫埠贵劝说自己认罪的行为采取了一种默认的态度。
如此一来,无论是从官方层面还是周围人的反应来看,所有的有利条件似乎都已经离他而去。
此刻的闫解成终于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苦苦挣扎,最终都不过是一场徒劳罢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主动承认罪行,兴许还能博得一个从轻处罚的机会。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闫解成原本紧绷的神经反倒渐渐松弛下来。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惶恐不安,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闫埠贵,语气冰冷地问道:“爸,易中海他们既然打定主意要让我来充当这个替罪羊,总不可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吧?”
闫埠贵看到儿子点头应承下来,心中大喜过望,急忙抬手擦拭掉挂在脸颊上的泪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有的!有的!爸早就和他们谈妥了,你进去一年,他们就会给你两百块!”
闫解成听后,在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一年才两百块,平均到每个月还不足二十元。
这样的酬劳实在算不上多高,顶多也就相当于临时工的薪资水平罢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抱怨道:“这报酬也太少了点吧?我可是替你们去坐牢啊,怎么就这么点钱?那可是监狱,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闫埠贵闻言,脸色也变得愁苦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解成啊,咱家以及其他几户人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像傻柱家、贾家,还有刘家,哪家不是穷得叮当响啊!就连易中海,恐怕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闲钱呐。”
“就算我们狮子大开口,要价再高,可他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听到父亲这番话,闫解成咬咬牙,面露凶狠之色,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一年至少得给三百块!少一分都不行,不然咱们就一块儿进监狱得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此时的他已然下定了决心,绝不轻易妥协。
接着,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闫埠贵,追问道:“而且,这是他们给我的赔偿款。爸,您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