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都听到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一般，大家不再掩饰，直接开怀大笑。
一时间，姜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烫得厉害，根本不敢抬头看大家的视线。
白南涔扶额，感觉拳头有点硬，一直在心里默念静心咒。
“大眠，大眠。”
羞愧难当的斐成拿胳膊肘撞了下武鹤眠，朝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
一道白光过后，姜肆五人的身影闪现在食堂，耳边取而代之的是拖地机器的嗡嗡声。
“几个孩儿，让下来，现在没到饭点哈，还得等会儿。”
几人赶紧规矩地站到一边，给操控机器的食堂阿姨让位置。
看到姜肆几人消失，大家的笑声也逐渐消散，人群中开始传出窃窃私语声。
“姜肆他们为什么唱歌？是不是因为这样契约灵宝的可能性大？灵宝也喜欢刷视频软件？”
“应该不对吧，要不然姜肆他们为什么没成功。”
“因为他们唱得难听呗，灵宝肯定不喜欢。”
“嘶——好有道理，那我们到时候也唱，唱好听整齐一点。”
执笔人偏过头，疑惑地看向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的一众新人，随即撇了撇嘴，看向平板上的下一组名单。
刚把人喊进去，暗色屏障内再度传出响亮的歌声。
各有各的唱法，不整齐不说，连词都唱的不一样。
像鬼叫魂一样。
青天白日，硬是让人觉得身上有点发冷。
执笔人感觉太阳穴往外突突跳，他空闲的那只手抚上额头，大力按压着太阳穴，第一次觉得度日如年。
姜肆他们几个，开得“好头”啊。
执笔人咬着牙，等时间一到，他急忙喊下一组进去，这一组看起来靠谱很多，起码不会搞事。
揉着太阳穴的手还没放下，耳朵又感受到重创，他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妈的，上班本来就烦，还要听这些死动静。
他伸手堵住耳朵，却仍然无法阻挡里面鬼哭狼嚎的精神攻击。
真服了，为什么这么耳熟能详的歌还唱得这么难听。
早知道有今天这场遭遇，他当时就该给秦为严提议给他们添加乐理课。
不对，他年轻的时候就不该一腔热血上头被那些死执笔人诓骗进来，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也不至于到现在又舍不得走，今天还要遭这种罪。
批假！
这群新人走后秦为严必须给他批整整一天的假，否则无法慰藉他被魔音摧残的灵魂。
强忍着耳边歌词耳熟、但音调却恍若第一次听的歌声，执笔人当机立断拨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被他摇来的人终于将他需要的喇叭递了过来。
下一组正准备进去，便听见执笔人手中的喇叭一直在冷漠无情地重复着一句话：
“禁止唱歌！禁止唱歌！”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开始宛若失去彩票大奖般捶胸悲痛。
“到我们就不能唱了，我的灵宝啊，我到手的灵宝啊，你要离我远去了——啊——”
不清楚那边死动静的武鹤眠伸出右手，握住从肩头飞下来镜镜，大拇指揉了揉上面雕刻的花纹，愤愤地问道：
“镜镜，我不是让你给你那些兄弟姐妹打过招呼了吗？根本没有效果啊。”
镜镜从武鹤眠手里挣脱出，绕着几人飞来飞去。
“我当然打过招呼了，只是契约灵宝这种事很玄乎，都上千年了护华司不也没搞清楚吗。”
镜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委屈，武鹤眠本来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拍了拍镜镜就把她收了回去。
五人都没能契约第二件灵宝，姜肆不由得想到那个能契约三件灵宝的人。
这人怕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吧！
三件灵宝，那得强成什么样啊？要是有一件灵宝是攻击型的话，那这一个人就相当于一支握剑人小队。
姜肆在心里连连感叹，猛然想到了身旁站着一直望着窗口等待放饭的韩君屹。
他爷爷是护华司的老人，他说不定知道这契约三件灵宝的人是谁。
“老韩，你知不知道那位契约三件灵宝的前辈？”
被喊回神的韩君屹摇头，认真思考两秒后接着补充了一句。
“我只知道那位前辈和我爷爷是同辈的，连我爷爷都很敬重他。”
闻言，姜肆了然地点头，联想到了当时去十三戒时遇到的何老与谭老，若是有幸遇到那位前辈，想来也要用尊称。
……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夜晚中随风飘动的那抹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让人心有归属，心生敬畏。
姜肆的手指轻轻滑过衣物的袖口和下摆，将微微卷起的布料细心抚平，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衣领，确保它平整无皱，完美贴合颈部线条。
看着镜中沉稳干练的自己，姜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斐成，怎么样？板正吧？”
姜肆的手放在胸前的扣子上，一想到接下来的结业典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看着面容紧张的姜肆，斐成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安抚他，也像是安抚自己，重重点头。
随后二人关上房门，准备与这里做个正式的告别。
月如银盘，356名应届屋里人齐刷刷地站在练武场上，身着军装，神情肃穆地迎接他们的结业大典。
陆艾言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在台下清了下嗓子又念了一长串顺口溜后，抬头挺胸大步走到麦克风前。
内搭的白色衬衫，干净整洁，领口与袖口一丝不苟，比平常的打扮还要庄重几分。
台下的众人穿着统一的军装，无一例外地展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纪律与团结。
每个人的双脚紧紧贴着地面，双腿笔直而有力，宛如松柏般扎根于这片土地，任凭风吹雨打也不动摇分毫。
最令人瞩目的是在场人的眼神，没有游离与涣散，而是统一地注视着前方。
目光灼灼，坚定如同磐石般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