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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气氛暧昧,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李封阳,我是谁?”陈斯酌嗓音低哑暗沉。

“小酌…”他声音软糯,染上醉意,带着些委屈。

陈斯酌漆黑的眸子尽是凉意,“你真该死。”

“小酌…”

李封阳脑袋嗡嗡的,仿佛有千斤重。

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吻,抽走胸腔的空气。

“小酌……”他呜咽着又叫了一声。

“叮叮叮”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李封阳的手机。

陈斯酌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接了起来,还未开口那边却着急忙慌的说:

“喂,李哥,那个今天晚上打人的事,可能要赔不少钱,对方好像有些来头,到时候……”

酒吧的经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陈斯酌不耐烦的挂掉。

随手将他的手机扔在床上,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人,眸底晦涩不明。

手机又响起铃声,本来准备直接挂掉。

看到来电备注显示:欧阳陌。

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兜兜,要不要吃夜宵?”欧阳陌口吻熟络。

他知道李封阳有失眠的情况,所以虽然快凌晨一点了,他也不认为李封阳睡了。

一听到兜兜两个字,陈斯酌脸上的表情风雨欲来,难看到极点。

兜兜是李封阳的小名,几乎没人知道。

原来两人关系已经熟络到这种地步了。

他冰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欧阳陌耳朵里,“我是陈斯酌,他现在和我在酒店开房。”

故意将开房两个字咬得极重,随后挂掉电话。

李封阳喝了很多酒,这会口干舌燥的,嘴里嘟嚷着:“渴,喝水……”

“闭嘴!”陈斯酌俯身,发狠的堵住他的唇。

今晚的陈斯酌发了疯似的,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在李封阳身上。

力道不仅算不上温柔,反而故意越弄越大。

李封阳脑袋发懵,但疼得龇牙咧嘴。

凌晨四点。

陈斯酌看着床上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掐住晕睡过去的人,指腹在他脖子处摩挲,眼底盛满凉意。

加重手上的力度,身下的人开始挣扎,他才放开。

这么多年,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陈斯酌起身进了浴室,双眸中毫无温情可言,一片凉意。

阳光透过窗帘,有微弱的光洒进卧室。

李封阳起来的时间是十点。

背部传来清晰的温度,腰间耷拉着一条手臂,就连腿也是搭在自己身上的,虚掩的从后背抱着。

想起昨晚的事,李封阳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挪开腰间的手臂,呲牙咧嘴着进了浴室。

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李封阳心里怒骂陈斯酌,跟一条疯狗似的。

李封阳肌肤白皙,留在身上的印迹,似冬日里绽放的寒梅,夺人心魄。

陈斯酌恨他,想到两人分手,他都想直接掐死自己。

他本来以为,自上一次分手,两人该不会有任何交集才对。

所以回国后,他从来没有去找过他。

只是从欧阳陌口中大致了解了他的信息。

哪怕昨天见面,也完全是巧合。

昨日见到的第一眼,便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只能是他,哪怕他恨他,他也想留在他身边。

李封阳快速的洗了个澡,回到床上。

他怕自己身上的凉意惊扰到他,故意和陈斯酌隔开一段距离。

李封阳闭上眼睛,侧着身,背对着他,把脸埋进被子里,贪恋着身后那熟悉的气息。

胃部传来一阵阵的疼,好像有些发烧,但他想等陈斯酌醒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陈斯酌睁开了眼睛。

看着背对着他的人,以为他还在睡觉,起身跨步进了浴室。

陈斯酌走后,李封阳就起身靠在床,嘴里叼着一根烟,陈斯酌换上西装从浴室走出来,他抬眼,动作怔住,心猝不及防的一窒。

面前的男人轮廓分明,眉骨深邃,下颌线紧绷,带着冷峭的薄情感。

看起来变了好多,冷漠疏离,成熟内敛。

陈斯酌系上西装的纽扣看过来,眼底一片冰凉,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和别人睡了之后也会像这样来一根事后烟?”

李封阳心不受控制的一紧,指腹微动,随后将烟掐掉。

顿了一下,他缓缓开口,“没有。”

没有和别人睡,也没有事后烟。

陈斯酌嗤笑一声,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

李封阳没有同他争论,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从昨晚开始,心就已经不受控制的乱了,现在不过是强撑着。

陈斯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李封阳的面前,眼底透着愠怒,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红,“和那个男人分手,跟着我,我给你翻倍的价格。”

这句话像把锋利的刀,扎扎实实刺在李封阳的心头。

眼眶酸涩,目光落在陈斯酌那张冰冷看不到任何情绪的脸上。

陈斯酌也看着他,那张苍白的小脸,让他心里很烦,记忆中的李封阳不是这样的。

他更瘦了。

更暴力了。

也更加沉默寡言了。

从前的李封阳也不爱说话,但跟他总是有话说的。

还带着少年气息的他,是肆意张扬的,是光芒万丈的。

现在,眼里似一潭死水。

他以为,离开他之后他会过得很好。

李封阳翻开被陈斯酌摔在床上的合约,蹙着眉梢,额头上的发被汗水打湿。

映入眼帘的四个大字,包养协议!

陈斯酌转过身去,在旁边的桌子上翻翻找找,动作急促,有些烦躁。

他语气不耐,又将找到的笔扔给他,“赶紧签。”

像是笃定他一定会为了钱签字一样。

李封阳随意翻了翻,没有任何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

也好,这也是留在他身边的一种方式。

其实他不差钱,他什么都缺,唯独钱这种东西是他最不缺的。

在美国这六年,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有自己的互联网公司,年收入已经达到百亿,且作为L.Z集团最大的股份持有者。

只是这些年他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所以真正知道他掌权的人很少。

媒体也没有任何信息。

大家都猜测是一个美国人。

他会去酒吧工作,只是因为失眠,给自己找点事做。

陈斯酌好像误会了。

以为他很需要钱。

令李封阳想不通的是,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被包养了的?

其实也不怪陈斯酌,初次见面,他就在酒吧上班,被顾客刁难。

晚上酒吧经理小心翼翼的打电话说索赔。

早上的时候陈斯酌又帮他接了一通电话,医院打电话谈他妹妹的手术费用。

陈斯酌一直都知道,他有个心脏病的妹妹。

所以才让他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