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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明史上第一大帝 > 第142章 中央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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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哉,难即便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亦感步履维艰。

大明国库之体系,非无实乃稀薄,症结在于缺乏一统天下的中央金库。

回溯洪武二年,朱元璋初定金陵,旋即设立内库府,下辖琳琅十二库,各司其职,然其布局虽广,却难逃内外混淆之弊。

朱元璋,一代枭雄,其《太祖实录》中,言辞犀利,直指公私不分之弊。

他深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理,更鉴宋太宗私藏之祸,遂毅然决然,将国库与内帑合二为一,意在天下为公,财用皆出于民,归于民。

理想虽丰满,现实却骨感。

洪武、永乐年间,尚能秉持此道,以外臣掌舵内承运库,如户部尚书夏原吉,面对朱棣征蒙之需,坚壁清野,守财有道。

然至正统年间,风云突变,金花银制度横空出世,内承运库渐成帝王私囊,国库之责,悄然转嫁于太仓之上。

太仓者,朱棣迁都后所建之粮仓也,初为京营之根本,后以其管理之善,竟成国帑之象征。

然此善举亦生弊端,太仓本职乃储军粮,而朝廷开支浩大,常致军需不继,寅吃卯粮之景频现。

更兼太仓银库之设,十库并蓄,绵丝绢布、盐课关税,凡折银之物,皆归其所有。

太仓银之来源广泛,夏秋税银、盐钞商税、赃罚赎罪,乃至僧道度牒,无所不包。

国帑之惑,实为大明财政紊乱之症结所在。毕自严,手持天子令箭,力挽狂澜,为国库正名。

他非但重塑此概念,更将各部仓廪之权,悄然聚于度支司麾下,首当其冲者,乃内承运库也。

此番举措,非为搜刮龙藏,实为从法制层面,将内库与外朝界限分明,让皇家私产远离国库纠葛。

京官俸禄,自吏部申报,经度支司之太仓银库审批,再由吏部发放,自此,内承运库成为皇家自娱之地,不再涉足国库运作。

毕自严之志,未止于此,他又将目光投向各部宝库,诸如太仆寺常盈之丰、工部节慎之积、光禄寺及南京户部之银库,皆欲纳入整顿之列。

这些部门金库累累,令人咋舌,毕自严誓要一一理清,收归国有。

然则,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虽得圣上恩准,各部却如泥鳅般滑不留手,与毕自严周旋于权术之间。

银钱背后,权力纠葛,错综复杂。

毕自严坐于内阁,眉头紧锁,审视着各部账册,心中盘算:强取豪夺,必遭众怒,损及根基;唯有智取,方能不动声色,达成所愿。

正当此时,内阁文书携徐尚书漕运改革奏章急入,犹如春风化雨,为毕自严带来一线生机。

“民运官理,分段而治,按省修缮”,徐光启之策,恰似对症下药,令毕自严眼前一亮。

半晌深思后,毕自严与徐光启共赴西苑,面圣陈情。

朱由校览奏,赞叹不已:“徐尚书真乃奇才!”

他见徐光启提议沿运河设钞关,分段管理,心中已绘就一幅富国强兵之蓝图。

运河七钞关,横贯南北,坐拥人流物流之要冲,其潜力无穷。

朱由校笔走龙蛇,一“准”字落,便决定了大明财政之新篇章。

“京城至通州,先试牛刀。”

朱由校轻挥衣袖,将奏章托付于小太监之手,转而对徐光启悠然言道:“卿之智见,与朝廷革新之策,皆需精炼成章,速遣至天津袁知府可立案头,以资共鉴。”

“陛下英明神武,微臣遵命。”

毕自严与徐光启闻言,即刻躬身行礼,言辞中满是钦佩。

“陛下,既已开民间商贾漕运之禁,那么漕军之未来,又将如何安置?”

毕自严适时进言,言辞间恰到好处地引出了新的话题,恰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朕若记忆无误,漕军皆源自卫所,固若金汤之军力也。”

言罢,朱由校目光转向毕自严,悠悠发问。

“陛下圣明,追溯至永乐盛世,成祖睿智,令卫所之军力融入漕运,此制历久弥坚。”

毕自严即刻回应,言辞恳切。

“新制既立,漕军之未来,当如何筹谋?”

朱由校续问,语含深思。

“处置之道,实为难题,需细细考量。”言毕,他轻敲桌案,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利弊。

大明对漕军之运用,宛若巧取豪夺,然亦非全然无报。

卫所田产,即为他们生计之根本,裁撤之念,实难轻易付诸实践,恐生波澜。

“朕意已决,将逐步革除参与漕运之卫所,去其军籍,编为民户,任其受雇于商行,各展所长。”

朱由校沉声道,更言及龙通商行应优先吸纳漕军,以示皇恩浩荡。

“此乃缓兵之计,循序渐进,以图长远。”

他轻笑,似胸有成竹。

“陛下此举,恐引朝野非议。”

毕自严与徐光启闻言,面面相觑,惊愕难掩。朝廷之威严,岂容商贾染指?

“漕运之军,已非昔日之师,各安天命,方能国泰民安。”

朱由校语重心长,目光如炬,“运河乃南北之血脉,漕运之困,已至不破不立之境。外界纷扰,不足挂齿,当务之急,乃各尽其职。”

二人虽心存疑虑,却也不敢再言,唯唯诺诺,领旨而去。

临别之际,朱由校不忘叮嘱毕自严:“夏税将启,顺天府新政,卿需密切关注。”

毕自严拱手应诺,神色凝重。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朱由校心中暗自盘算:“设立工商局,以明商贾之数,实为当务之急。”

念头一闪而过,他又转向刘时敏,询问皇庄交税之事。

“皇爷圣明,此事并无异议。”

刘时敏连忙回答,言语间透露着对皇权的敬畏,“若有异议者,皆非忠臣,已逐出宫闱。”

皇庄交税之事,虽在内廷引起轩然大波,但皇命难违,无人敢违抗。

朱由校深知,此举虽艰难,却为天下表率,势在必行。

此事于朝野上下,引发共鸣,唯余“炸裂”二字,恰如其分,封建皇权之下,此情此景,言语难尽其妙,恍若帝王自乱阵脚,颠覆常理。

“公”与“私”界限模糊,朝廷虽姓皇,皇却自向朝廷纳贡,奇观也!

“夏税”二字一出,毕自严寻至,董应举摇头苦笑,连叹三声“难”,袁世振更以“难于登天”喻之,直指贿政之弊,根深蒂固,回天乏术。

董应举面色一沉,似觉能力受疑。

袁世振轻描淡写提及“鱼鳞册”、“黄册”已备,难点何在?答曰:“民变”二字,力透纸背。

士绅豪强,擅长以民乱为盾,转移税负,迫使朝廷束手无策,百姓走投无路,或落草为寇,或入海为盗,朝廷加税之举,形同虚设。

地方官吏欲按册征税,必与士绅妥协,上演“剿匪捐资”之戏码,实则大户免单,百姓分摊,此风日盛,恶性循环。

大户愈富,兼并愈烈,百姓终至无立锥之地,除反抗无他途。

于是,士绅豪强引领民众,抗税拒征,朝廷权威扫地,一地鸡毛。

毕自严目光如炬,质问袁世振:“岂非你授人以柄?”

意指其先前助力陛下设乡警、讨兵器之举,意在今日之局。

袁世振闻言,苦笑化去伪装,对毕自严谦逊一番,转而问董应举:“知府大人,可曾手刃过人?”

董应举答:“虽未亲刃,然监斩已十数回。”

言辞间,透露出官场风霜,亦暗含对即将来临风暴的预感。

闻此言,董应举即刻昂首挺胸,正气凛然。

顺天府内,奸商与捣乱新政之徒,皆已遭其铁腕镇压,签字一掷,性命即殒,尽显其雷霆手段。

相较于往昔,董应举性情中更添几分凛冽寒风,宛若脱胎换骨。

袁世振目睹此景,满意之色溢于言表,轻点其首,赞道:“儒雅之气尽褪,壮士之姿已现。”

“可还记得,我于两淮如何行事?”

袁世振问得深沉,“民众齐心,盐丁巡防,地痞无赖,皆以私盐论处,斩之不赦。”

董应举应声而答,声音坚定。

随即,袁世振话锋一转,谈及寺庙田亩之事:“陛下令下,寺庙道观献田,何以如此顺从?皆因陛下雷霆之怒,上四卫、锦衣卫双剑合璧,谁敢不从?”

言毕,袁世振霍然起身,语气中满是豪迈:“太祖开国,吊民伐罪,鞑靼远遁,凭的便是民心这把无坚不摧之剑。而今,民变频发,非天灾所致,实乃人祸之祸。士绅豪强,逃税逼反,百姓无奈,方举义旗。”

“二百五十年风雨,朝廷之剑渐钝,需吾辈重铸。你董应举,当以乡警为基,组织壮丁,为朝廷,为万民,再铸利剑!”

“西苑龙庭之上,亿兆子民之眼,皆聚焦于你。董应举,你肩上之责,重于泰山。”

袁世振一番话,慷慨陈词,掷地有声,听得董应举热血沸腾,感激涕零:“下官铭记袁公教诲,定不负所望。”言罢,躬身行大礼。

毕自严亦随之行礼,赞叹道:“袁尚书之言,乃安邦定国之策,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吊民伐罪,唯有一字——杀!”

袁世振掷地有声,道出了大明之根本,亦道出了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