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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

果然是个破梗。

陈燔暗自翻个白眼,决定扣雷家音二十块的片酬。

不久,老王抱着个山寨机回到了天台。

“看着还挺像这么回事儿的,多少钱?”陈燔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按下了解锁键。

“七百!”

“不错,但怎么没反应?”陈燔用手戳着微信的图标,然后还等了一会儿,这才确认不是是机器反应慢。

“山寨机,触点没设计好,得往上按一格!”

“......”

眼下的天气和时间,已经不允许陈燔再纠结,他把新手机甩给雷家音,然后继续开始拍摄。

几分钟后,雷家音自己叫了停。

“不行啊导演,我找不准这玩意的语音键和发送键,老按错,动不动返回桌面!”话说,微信语音短信的功能是这个月才推出的,陈燔这也算是赶上了时髦。

“哎……你就当道具表演用吧,手机屏幕侧过去点,别被摄像机拍进去……回头等你用顺了,我们再补一段手机屏幕的特写!”陈燔的脑子依旧很快,立马给出了解决方案,只是拍摄进度显然又得耽误不少。

拍戏最怕什么情况?关于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答案肯定各有不同。比如有怕没钱的,有怕演员耍大牌的,甚至有怕观众水平不够的。

对于陈燔来说,他最怕的是天气不配合。比如拍《斗牛》的时候就一度受困雨雪天。而这回则是正相反,他是一直担心不下雨。

“又是这个鬼预报,晴转多云局部地区有雨!”陈燔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疯狂摇头;这连续几天都这个德行,不是局部有雨就是有时有雨;前天好不容下了雨,结果就飘了几个雨点,连地面都没湿,俩演员的情绪又白酝酿了。

按理说,这不应该,连群演都知道拍戏的时候该怎么造个假雨景——找个洒水车,接上水管往天上喷水就可以。

但陈燔没法用这招,谁家能把洒水车搬上天台就为拍俩镜头啊?

大楼本身的供水系统也不行,民用自来水的水压不够不说,流量也压根跟不上;消防用水倒是能达到拍戏的要求,但陈燔可不敢打这主意。虽然这其实是可以向消防局申请使用许可的,但消防水从用完到补充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万一这档口真出了事故,那他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于是,一群人开始头脑风暴,这个说临时弄个特大号水箱,在配套功率足够的水泵。陈燔给打回去了,一场雨戏起码得准备数吨水,说重不重,但要想安稳的在楼板放置,还得去建筑局查老楼的结构图。

那个说可以买上1000个两升装的喷壶,到时候来个千壶齐喷,场面一定壮观。这话刚说出口,都不用陈燔说话,小江就给人怼回去了——一千个喷壶,就算不考虑压气,那至少也得五百个人伺候着;看看这天台,站五十个人演员就没空地表演了!

最后老王出了个主意,他说他查到渝北有个地儿,叫求雨山......

又是一个预报有阵雨的日子,陈燔带着剧组早早的候在了顶层。

他刚又交代人盯着天气,手机就响了。

“喂,红磊哥啊?啥事!”

“退片酬?这事儿您不用找我商量啊......”

陈燔了然,这是大甜甜宇宙已经进入《战国》时期。

“这话说得,我就给人拍过一个mV,哪知道人大老板好不好打交道!”

“......那我给你私下出一主意,您叫上那谁,给您当个见证,然后也不用管人乐意不乐意,直接去银行转账!”

“回见!”

“燔子,燔子燔子燔子!”陈燔这边刚挂上电话,老王嘴巴好像被烫着了一般,火急火燎跑进了屋子,“打南边......南边......”

“来了个喇嘛?”陈燔下意识回了人一句,他脑子还停在那大烂片里头,而王千原和雷大头还在他身后研究怎么踹人看着比较狠以及怎么摔才能显得更狼狈。

“是来了乌云,眼瞅着就飘过来啦!”

“走走走!”陈燔再次化身老大爷,只是这次没带上杯子。

这幕戏的前半段,在之前的某个阴天早就完成了。当时,就在用闪光灯模拟的闪电中,王千原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我爱你妈卖麻花情!”

而这次,俩兄弟在雨中,彻底决裂。

李海根难得的强硬一次,语气中满满都是决绝:“老子不管她以前是做啥子的,老子只管以后她是做什么的!”

说话,李海根转头便要走,胡广生冲着他大喊:“大头!”

李海根停住脚步,扭过头:“老子不叫大头,老子叫李海根!”

胡广生继续大吼:“”我害得你没得,这么多年兄弟我害过你没,还是不是兄弟?”

李海根在雨中停住脚步,转身走到胡广生面前:“说啥子?老子不把你当兄弟,老子会偷我太爷的枪?老子不把你当兄弟老子会陪你打劫?老子不把你当兄弟会帮你吹那么多年的牛皮?你要出头,你要霸道,为此,你还说自己打死一条眼镜蛇!你当年就是捡了一条死蛇,怕是你自己都快忘记了吧,胡广生!来来来!”

老好人的言辞前所未有的犀利,每一句都好似一柄利刃,不停的往对方的心房扎去。

这还没完,他又一把把胡广生拽到了马嘉旗面前,说道:“你要推她下去是不是?你要帮她跳楼自杀是不是?她从上到下只有脑壳能动,怎么跳楼自杀,你推她下去你就是杀人,你就是杀人犯!老子没有杀人犯的兄弟!”

李海根输出结束,终于走回了楼道中。这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胡广生呆立在马嘉旗身边,任由大雨将两人淋得透湿;后者微仰着头,满脸磅礴,不知是雨是泪......

“快,上毛衣,那谁,把吹风机和取暖器都拿过来,还有姜茶!”陈燔化身老娘舅,四处张罗。

“我不用,先顾着他俩吧!”王千原把自己姜茶转手递给了雷家音,湿透的t恤把他的胸肌轮廓勒得线条分明。

雷家音接过碗,仰头一口干完,然后说道:“还有吗?我这为了宁导的片子还得减肥,正虚着呢!”

邓佳佳没搭话,只把大浴巾在身前身后裹得严严实实,被小江带着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师哥,托大了吧?”第二天,陈燔在某医院输液室,看着插着吊针的王千原。

王千原哼哼唧唧,从嗓子眼里努力挤出俩字来。

“今......戏......”

“没事儿,反正是戴着头盔的,今天先让替身你上!”这场面,陈燔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师兄还差个好看的姑娘陪着。

“雷......子......”

“他也是上替身,就他现在这食物摄入量,真让人再跑上半天,怕是马上就得来医院陪你!”陈燔看着王千原的样子,只觉着几年前的平衡都找回来了,“行了,你先歇着吧,我让小江陪着你......这算外借啊!你都这么大影帝了,连个助理都不请!”

“放心吧老板,别忘了我是护理专业毕业的!”小江一挺胸,满脸骄傲。

陈燔:不就比你老板娘和邓佳佳大了一点点么,有什么可骄傲的?

有本事去和柳颜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