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决定临时给你加段戏,明天跟我们去趟夜总会!”
孙毅洲停下了拿毛巾抹脸上战损妆的动作,眼睛直发亮:“夜总会?夜总会好,我吕小布对这个可熟啊!”
“剧本我晚上会赶出来,明天再给你......”陈燔忽然低头看看表,发现到了给家长打电话汇报的时间,于是借口肚子不舒服,蹲着在厕所里煲起了电话粥。
嗯,味道怪怪的。
“便秘啊?都等着你呢,快上车......今天夜宵,咱挑了个不辣的馆子——你老家人开的馆子!”宁皓拽着陈燔上了剧组的车。
等到了地方,陈燔看着‘衢州土菜馆’的招牌,陷入沉思。
在赵政委之后,剧组迎来了一波杀青潮。第二天,孙毅洲演完了拖少女下水的戏份,闪人回了上海。
隔天,王逊也拍完了最后一个挨骂的镜头,带着一脸的吐沫离开的重庆。
待到下一个周末,关格格最后一次进组,然后和李晛一起向剧组说了再见。俩学生一起登上飞回京城的航班,重新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生活。
再然后离组的,是王彦辉和......宁皓。
没错,制片人提前跑路了。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光芒太耀眼,生怕自己遮住了导演的光芒,这才选择主动离开。
“你走就走呗,好歹找个像样的理由啊?挑演员算啥?你那戏还有那个演员没定?”这天,陈燔给剧组放了一天假,自己亲自开车送宁皓和王彦辉去了机场。
“我那女主角没定不是?这次回去就是和人在好好谈谈的!”宁皓振振有词,他现在有仨人选,其中两个都是陈燔给推荐的。一个是赵姑娘,人在华谊一直没啥资源,全是配角,但偏偏和陈燔有了一面之缘。另一个,自然是那位有个男人名字的宋小学妹。
最后一个,是某个不爱看原着的电视剧导演,给推荐过来的姑娘。
“行吧,你的戏,你说了算!”陈燔虽然是监制,但考虑到宁皓这次的表现,自己也不好意思越俎代庖,最终选择女演员的决定权,还是得看宁大导演的。
“都一样,虽然我觉着九孔很适合王顺才这个角色,但我也没干涉你的选角不是?”宁皓悠悠的回应一句。
陈燔把着方向盘,直接道破真相:“我都不稀得说你,是你觉着九孔好嘛?分明是咱嫂子喜欢人家的表演而已!”
“呵呵呵呵!”听着这哥俩的话语,王彦辉在后座笑成了一尊弥勒。
“完蛋,刚才好像应该下坡来着......”
宁皓张大了眼:“你有谱没谱?我这航班好不容易才订上的!”
“怪我做啥?你要怪也怪这破导航,对重庆的地势毫无了解!”
“……”
都说重庆是外地司机的噩梦,可偏偏陈燔这次来了挑战精神,非要亲身尝试一下。好在这货多少还有点谱,出门时间往前提了一个小时,这才没有让俩人误机。
等把人送到机场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开始满城区瞎逛。于是这天,他开掉一整箱油……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演员们又在复习台词,而老王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陈燔旁边。
“燔子,我们就这么干等啊?”
“不然呢,你再打电话给气象台问问天什么时阴下来?”陈燔端着水杯吹了吹,那里面的液体呈现出迷幻的紫色,这是用丫丫给他寄过来的黑枸杞泡出来的。
老王一摊手:“每十分钟问一次,现在我的号码再打过去,人家已经不接了!”
“多大点事,换个手机打呗!”
“行吧,一会儿我用小江的手机打……这地儿也是怪了,别的地方都是三四五月雨水多,这山城咋就那么与众不同的?”老王还在抱怨个没完。
“等着吧,越往后雨水越多,而且这也正好……”
陈燔这话音刚落,小江就从外头跑了进来,嘴里叫道:“阴了阴了!”
“快快快,所有人就位!”陈燔一马当先,手里还不忘捧着他那保温杯,好似个去参加限量促销活动的老大爷。
“就按试戏的时候来,”开拍前,陈燔本想对演员补一句“咱们得在下雨之前把这段搞定”,但又怕给人压力,于是只能接了一句,“就当是在看风景,平淡点就好。”
“你说,为啥子,会有桥啊?”胡广生看着远处的长江大桥,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马嘉旗一如既往的消极:“因为,路走到头喽。”
“那桥不也是路嘛?架在河上的路。我听说人到下面去也要过座桥,叫奈何桥,说是人过了奈何桥,这一辈子就翻篇了。”没文化的胡广生,说着让人心惊胆战的言辞。
马嘉旗不说话了,似乎也被这话勾动了心思。
“打雷了......”
“嗯,天也要黑喽......”
“好,过了!”陈燔很满意,俩人在等阴天的功夫,把这段词对了好几遍,情绪也发酵了很久,这镜头自然也就顺利的一条过了。
“雷子,赶紧的,该你了!”
“好嘞!”雷家音跑到栏杆边,掏出手机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看消息......
“咔!”
雷家音一脸懵逼的转过头,怎么没说艾克训就直接咔了?
“皓......”陈燔习惯性的扭头,然后才发觉宁皓都走了好几天了。哎,你说这监制当的,平时没啥存在感,关键时刻不存在,那还还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耗啥?”雷大头不解的发问。
“耗......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等阴天,结果我忽然发现个问题——就你手里那新手机,没三千块下不来吧?”之前陈燔和宁皓还商量过这个来着。当时想得是抢个手机用了就得,但结合剧本后发现,时间线上不吻合啊。抢手机是深夜,第二天就抢手机店,压根就没时间去刷机搞开机密码啥的。从剧情上说,最好还是得换个山寨大路货。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我毕业头几年,用得都是一千来块的大直板!”雷家音点点头,那会儿他就守着话剧团的那点工资,扣完房租水电就所剩无几,他可舍不得在手机上花这么多钱。
“有道理,那咋整?”王千原也凑了过来。
陈燔想了想,拿起电喇叭就开始叫唤:“所有人,有两年以上旧手机或者1000块以内的新手机,都试试能不能装微信......喔对,流量费我报销!”
几分钟后,陈燔郁闷的望天:妈蛋,我给手底下的兄弟工资是不是都太高了点?
“现在又该咋整?”雷家音哪壶不开提哪壶。
“咋整?老王!”
陈燔这一嗓子下去,有名字的王千原和没名字的王哥同时站了起来。
“师哥,不是喊你,”陈燔先对有名字的那个解释一句,又对着没名字那个说道,“你去楼下那手机店问问,哪款智能机最便宜......要求只有一个,能装微信!趁着没下雨,快快快!”
“得令!”没有名字的老王一抱拳,急吼吼的跑出了门。
下一秒,他又急吼吼的跑了回来——陈燔发令的时候,他正提着开水壶倒水呢,刚出门出得急,却忘了把水壶放下。
面对老王的背影,雷家音忽然开口道:“嘿嘿,我忽然想到个谜语,是朋友教我的!”
“说来听听?”王千原忽然来了兴致,小姨妈也好奇的看向这边。
“就王副导演刚才的动作,打一个人物。”
“没头脑?”
邓佳佳率先抢答,但是雷大头摇了摇头。
“是功夫熊猫!你们看他那肚子,那短腿......”小江也过来凑热闹,别说,还真有点像。
“人身攻击啊你这是,再猜!”
“我不行,”王千原倒是有自知之明,于是他把目光对准了脑子最好使的那个家伙,“陈燔你说说?”
“哎......还是你们猜吧,我就帮着提示下,是个谐音梗。”陈燔摇摇头,他才懒得答。
几人互相看看,依旧没结论。
雷家音得意的公布了答案:“是令狐冲(拎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