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身是她给他在百货商店买的,黑色衬衣上配着精致苏绣。
后世季凝那个身价已经不穿奢侈品了,以高定居多,现在还没高定,但她给他找了个类似风格的。
男人金质玉相,宽肩窄腰,仪态挺拔,和军人无差。
季凝目不转睛地盯着,有一次他洗澡出来,只穿了长裤,还没穿上衣,她曾偷偷打量过。
他的肌肉不属于过于壮硕,也不会过于单薄,属于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壁垒分明,腹部紧绷平坦,泛着色泽。
身高又有一米九,他这样的男模身材,哪怕披麻袋,都是好看的。
他下楼,李管家不禁感慨,“少爷今天真俊啊。”
说着他看了眼季凝,“和平日格外不同。”
周景墨笑了笑,“是吗?都是太太的功劳。”
季凝笑靥如花,摆摆手,“没啦没啦,还是你长得厉害。”
总觉得最近周景墨的嘴格外甜,爱夸她。
他以前不这样,那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大抵是两人熟了,毕竟是接过吻的关系。
周景墨带她去了他爷爷奶奶家,他爷爷奶奶家还是那种老式的砖瓦房,年纪大了,就不喜搬来搬去,还是希望落叶归根。
所以周景墨就只是把他们的房子修缮了下,由原来的破破烂烂,变成在原有基础上翻新。
周老太太年已七十,虽然长得耳聪目明,但牙口还是不行了,这会儿一条腿盘在床上,揪着一个小馒头,用没牙的嘴抿啊抿。
见季凝来了,她顺手就递给她一个,“你要不要来一口?”
季凝干笑道,“不用了。”
老太太一脸理解,“也是。这人呐,趁年轻,就是要好吃好喝好享受,否则年纪大了,想吃也吃不成了。”
季凝很赞同这说法,她被季薇推下山崖的那一刻脑子里闪现的就是她有多少美食没吃,多少新衣服没穿,还有那些心驰神往的旅游地,老说等自己空了,就去一趟,结果也没来得及。
今天,季凝是提着礼来的,直接将一精美的三层荷花食盒递给老太太,“您要不要尝尝这个?”
这食盒是仿古风设计,漆盒侧边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纱,隐约可以看见一星半点,带着若隐若现的美。
老太太一揭开,眼睛大亮,一激动一口乡音都冒出来了,“这是啥子哟?”
“这是菊花酥、山楂锅盔、枣泥酥、蛋黄酥,椰蓉酥、绿豆饼……”
跟报菜名似的,全都是美味且入口即化的糕点。
做成不大不小的一枚,份量适中,也不会担心一次吃不完,也不怕把老年人不好的脾胃给胀到。
样子也是极好的,就譬如那菊花酥做的花瓣形状,里面是绿色的清新柔软馅料,闻起来就清甜清甜的,还有花香味儿。
老太太被馋虫勾住了,馋得不行。
但她就像个好奇宝宝,指了指,“这又是啥?”
中间有一个圆圆的转盘,有指针,颇有些像钟表。
“哦,这个就是……”季凝很有耐心地解释。
为了避免老太太选择困难,转到哪个就吃哪个。
她以前也不是这么有巧思的,只是她是餐饮服务行业嘛,所以就很会设身处地为顾客着想。
“而且,这个吃完了,在中间点支蜡烛,食盒还可以做元宵节的灯笼。”
“好!实在太好了!”
老太太握住季凝的手,轻拍在季凝的手背上,眼角上跃,发自内心地喜欢得紧。
吴芬芳还有周小莉送上门的是什么,花生,瓜子,核桃……美其名曰给她补精气神儿,但主打一个她不能吃,就送什么。
这个孙媳妇儿倒是个可心人。
以前她就没觉得这孙媳妇儿有什么不好的,和她年轻时候一样漂亮,但现在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吴芬芳带着周小莉进里屋来了,今天她儿子周大勇也来了。
周小莉不甚高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来奶奶这,都是泥土地,她已经多久没站过泥土地的房子了,都怕把她的红裙子给弄脏了。
“你们看看孙媳妇儿给我送的什么。”
老太太张罗她们看,吴芬芳当下撇嘴。
周小莉性子直,“这糕点又值不了几个钱。”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跟小孩儿似的,做事说话纯看心情,“这是她亲手做的,你做出来一块,我跟你姓。”
周小莉:“……”
周老太太也姓周,是周家村出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吴芬芳心里急得要命啊,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变的,周家一个个都被拉拢了,这还得了。
于是她连忙去找老三家的媳妇儿,张翠菊。
“翠菊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景墨的新媳妇儿一来,老太太就连你送的礼也看不上眼了。”
张翠菊是个纺织厂女工,女工活儿做的特别好,什么绣工,还有织毛衣,她手到擒来。
“是吗?”张翠菊性子随她家立伟,无喜无怒。
吴芬芳本想借刀杀人,无奈恨铁不成钢,“你这人,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也不放个屁!”
“谁敢欺负我妈,我妈的绣工可是一绝!”她家的黄毛丫头——周凤莲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吴芬芳激动万分,周凤莲才十几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对对,你跟我过来,就往这房里去……”
张翠菊低着头,织毛衣,充耳不闻。
不一会儿,周凤莲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块,手上拿着两块,主打一个连吃带拿,“妈,这真好吃,奶奶只肯给我两块呢,你一块爸一块,多了没有。”
吴芬芳:“……”
都什么人啊!
周景墨全程没管,就看到季凝把一屋子人收得服服帖帖的。
他其实也能插手的,但是他媳妇儿太有能力,他插手相反是看不起她,所以也就乐得在一边清闲。
不一会儿季凝回来了,她今天打扮得很清秀,其实上了妆,但是几乎看不出来,皮肤极好。
周景墨有时候也不懂她为什么喜欢捣腾那玩意儿,淡妆的时候,化了就跟没化一样。
以前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的东西,她都很爱干。
她爱干,他就爱看。
最近她化妆的时候,他也会在旁边看着,享受这种在他以前看来是虚度光阴的时光。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但是他的心里徜徉的是充实和满足。
他突然意识到……
他的前世好像才是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