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要出宫礼佛?”
这日,众嫔妃去寿安宫请安,慈安太后当着众嫔妃的面,宣布了她要出宫礼佛一事。
“哀家过几日去相国寺礼佛,如此,贵妃、齐妃,”慈安太后坐在上首,点名道,
“后宫诸事便交由你们二人主持,哀家离宫多日,你们二人可要齐心协力,料理好后宫!”
闻言,徐玉宁和齐妃忙起身行礼:“诺!”
慈安太后出宫礼佛不是小事,徐玉宁亦十分上心,特意交代内务府,这阵子,无论什么东西都先紧着寿安宫。
“这么多花,这是要搬去哪?”
淑妃扶着芳蕊的手刚走出宫门,就瞧见上百名太监宫女正搬着一盆盆花走在宫道上。
宫中近来也不举办宫宴,哪个宫要这么多花?
“你,”芳蕊回头,朝跟在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一指,“去问问怎么回事!”
不多时,那小太监打听清楚回来禀告:“回淑妃娘娘,这些花是花房,专为慈安太后礼佛准备的。”
“哦?”淑妃瞧着那些花,眸光微微一闪,“礼佛……”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备的,可是佛花?”
“正是,”小太监回道,“各色醉仙桃备了三十三盆、莲花备了六十五盆、山玉兰备了八十七盆、优昙花备了九十九盆!”
醉仙桃、莲花、山玉兰、优昙花,乃是佛教四大吉花,又被誉为天界之花。
慈安太后向来礼佛心诚,此次出宫去相国寺礼佛,而相国寺是大武第一国寺,自然备的东西都是上等的。
淑妃看着那些太监手里搬着的一盆盆花,忽笑了笑:“去传话,晚些时候,让花房的人,也送几盆佛花到建安宫。”
“娘娘,这些佛花,都是何义?”
晚些时候,花房的人送了八盆佛花过来,芳蕊看着这各色的佛花,好奇地问。
淑妃拿起剪刀剪了一朵山玉兰插进旁边的花瓶里,笑了笑:“山玉兰,被誉为佛门圣洁之树,”
她伸手指了指那浮在水盆上面的紫色莲花,“佛界乃是莲界,有道是‘观音菩萨座下莲’;而这个优昙花,”
“《法华经》有言: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这优昙婆罗,更是难得。”
“那这个呢?”芳蕊指着那盆金色花朵往下垂坠的花,“这花倒与旁的花不同,奇形怪状的。”
淑妃目光落在那盆花上,露出了一点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醉仙桃,又叫曼陀罗,是天界之花,传闻中的曼陀罗坛城,便是功德聚集之地;因此它的香味,可令人如痴如醉,闻之可与神共通……”
“听娘娘这么说,倒是有些神乎其神了!”
芳蕊好奇地凑过去,伸手拿起一朵醉仙桃花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顿时打了个喷嚏,“娘娘,这花的香味好奇怪啊,熏得奴婢头晕晕的……”
淑妃突然冷声道:“这醉仙桃,虽是佛教之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芳蕊瞬间瞪大了眼睛。
“听说皇后娘娘近来总是神志恍惚,这些佛花香气最是清心安神……”
淑妃定定地看着那盆醉仙桃,目光一凝,“花房不是日日都要往各宫送花?回头,让花房的奴才送几盆佛花去坤宁宫吧!”
九月十五一大早,慈安太后的仪驾从南宫门出发,徐玉宁携其他嫔妃前往南宫门,恭送慈安太后出宫礼佛。
等慈安太后的仪驾远去,一众嫔妃才慢慢散了。
回去的路上,康贵嫔与徐玉宁的步辇并排着走,她忧心道:“此次慈安太后出宫礼佛,至少要在相国寺住上一个月,就怕有些人不安分!”
上一次皇上离宫,宫中就出了大事;这一次慈安太后离宫,后宫中少了这根‘定海神针’,不安分的人就该生波澜了。
徐玉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微微扯了扯嘴角。
慈安太后不在,更是给齐妃和郭良媛制造了机会,她们怕是要对皇后动手了。
郭良媛和齐妃要对付皇后,徐玉宁犯不着去干涉。
——“玛瑙,这么大的金镯子,是陈侍卫送的吧?”
徐玉宁刚进永宁宫,就瞧见小李子他们正围着玛瑙起哄。
“去去去!”
玛瑙脸皮薄,被众人围着起哄,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脚一跺,将手腕上的金镯子往袖子里一藏,转身跑回了屋里。
见状,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回头,看到徐玉宁回来,一群人吓了一大跳。
珍珠瞧见了,上去叉腰指着他们的鼻子就骂:“娘娘才出去一会儿,你们就要反了是不是?还不快去干活!”
一群人连忙作鸟兽散。
看着玛瑙跑进屋的背影,徐玉宁突然笑了笑,下一瞬,她面色又不由地一凝。
“皇上,臣妾想向你求个恩典。”
这天晚上,萧夺沐浴出来刚上床,徐玉宁就从他的后背靠上来,软软地攀着他的胳膊,歪着头看着他开了口。
萧夺笑了笑,转身抓住她攀住自己肩膀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什么事?”
徐玉宁顺势倒进他怀里,头枕着他大腿,仰头看着他道:“臣妾身边的珍珠和玛瑙,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
萧夺闻言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你想让朕将她们放出宫去?”
“臣妾的确是这么想,”徐玉宁抓着他的大手,玩着他的手指,轻声道,“但是她们两个不愿意出宫……”
“她们两人倒是个忠心的,”萧夺低头看着她,挑了挑眉,“所以……”
徐玉宁眨了眨眼睛:“臣妾想让皇上给她们指一门婚事。”
“哦?”
“听说御前侍卫中,有不少青年才俊,”徐玉宁笑眯眯地看着他,“皇上,你看……”
御前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青年才俊,有不少还是京中世家子弟;而珍珠和玛瑙,不过是宫女出身,徐玉宁此话一出,萧夺当即犯了难:“这怕是不合适……”
徐玉宁以退为进:“臣妾知道,皇上这是嫌弃珍珠和玛瑙出身低,可要是,他们两情相悦呢?”
“两情、相悦?”
萧夺低头,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说,你宫里的宫女,与朕的御前侍卫,私相授受?”
“欸!”徐玉宁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了,“话可不能这么说!”
萧夺看着她,又挑了挑眉。
徐玉宁忙道:“皇上可还记得去法莲寺私会……呸呸呸,见臣妾那一回?”
萧夺憋着笑:“嗯?”
徐玉宁瞪着他,似乎在说一切是他造的孽:“就是那一次,你身边有个叫陈达的侍卫,看上了臣妾身边的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