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不敢妄言,皇上脉象确实……确实如此……”
太医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回……回皇上,民间确有此说法,夫妻恩爱非常,阴阳调和之下,女子有孕,男子偶感不适,亦属……亦属正常……”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细若蚊蝇。
“这……这叫……耦合孕症,又称……孕吐转移……”
他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安陵容怔愣片刻,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清脆悦耳,却让老太医更加不安,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胤禛,却见皇上脸色铁青,眼神如刀,吓得他赶紧又把头埋了下去。
“荒谬!”胤禛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朕乃真龙天子,岂会……岂会有此等怪异之事!”
他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胡言乱语的老太医拖出去斩了。
他偷偷抬眼观察胤禛的脸色,见皇上并未勃然大怒,心中稍稍安定,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皇上龙体康健,只是……只是与贵妃娘娘鹣鲽情深,阴阳调和之下,气血交融,想来是皇上与贵妃娘娘琴瑟和鸣,恩爱无双,这龙气与凤气交融,这才导致皇上出现此等奇异之症。此乃吉兆啊!吉兆!”
老太医这记马屁拍得胤禛心里的火气消散了几分,他紧绷的嘴角微微抽动,似是而非地“哼”了一声。
老太医察言观色,见胤禛神色稍缓,立马添油加醋道:“皇上龙章凤姿,贵妃娘娘国色天香,二位鸾凤和鸣,琴瑟和谐,实乃天作之合!这耦合孕症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吉兆,预示着大清国运昌隆,风调雨顺啊!老臣斗胆预言,贵妃娘娘腹中胎儿定是位皇子,将来必成大器,光耀我大清江山!”
胤禛听着这番话,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他斜睨了安陵容一眼,见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心中那股荒谬感也渐渐消散。
胤禛轻咳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说道:“还用你说,朕和容儿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他说着,眼神宠溺地落在了安陵容身上,仿佛世间珍宝都比不上她。
安陵容羞涩地垂下眼帘,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心中甜蜜如蜜饯。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老太医见状,立马又磕了个头,高声赞颂道:“皇上圣明!贵妃娘娘和皇上如此恩爱,腹中皇子定是人中龙凤,将来必能……”
“行了行了,”胤禛不耐烦地打断他。
“少拍马屁,赶紧给容儿开些安胎的方子。”
老太医连忙应是,颤颤巍巍地起身,提笔写方子去了。
殿内只剩下胤禛和安陵容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胤禛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容儿,辛苦你了。”他走到安陵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怜惜。
安陵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一片安宁。
她柔声说道:“臣妾不辛苦,能为皇上诞育子嗣,是臣妾的福分。”
胤禛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低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爱意。这古怪的“耦合孕症”虽然让他觉得荒谬,但同时也让他感到了一种奇特的联系,仿佛他和容儿之间,又多了一层羁绊。
胤禛心里庆幸,还好是他承受了这孕吐之苦,而不是他娇弱的容儿。
他无法想象,娇弱的容儿若是日日受这孕吐折磨,该如何是好。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她受一丝委屈。
他收紧手臂,将安陵容更紧地搂在怀里,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摩挲。这感觉很奇妙,他,大清的皇帝,竟然会有孕吐的症状,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可是,看着怀中安陵容恬静的睡颜,他心中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皇上,”安陵容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软糯。
“臣妾有些饿了。”
胤禛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孕症还真是古怪,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感同身受地饿了。
“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去做。”他柔声问道。
安陵容想吃酸梅,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害喜的应该是她,而不是皇上。
可胤禛却像是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刻吩咐小厨房去做。他一边吩咐,一边轻柔地替安陵容揉着太阳穴,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皇上,臣妾是不是很麻烦?”安陵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安。
胤禛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傻瓜,说什么傻话。你怀着朕的孩子,便是天大的功劳,朕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麻烦?”
安陵容的心像是被一股暖流包围,她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着胤禛,眼中满是感动。
“皇上……”她轻轻唤了一声,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声呢喃。
胤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朕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酸梅很快送了上来,安陵容吃了几颗,胃里总算舒服了些。胤禛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笑意。这古怪的孕症,倒也让他体会到了另一种乐趣。
安陵容吃着酸梅,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仿佛连带着腹中那隐隐的悸动都变得甜蜜起来。胤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安陵容的小腹,感受着那奇妙的生命律动。
“朕真是好奇,这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胤禛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安陵容羞涩地一笑,轻声道:“臣妾也好奇。皇上说,会不会像您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