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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晏君山 > 第134章 原来是我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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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阳随萧淙之回上京,未入宫,便直接住进了武定侯府。这一回与第一次留宿不同,不是临时收拾的房间,而是单僻了别院出来。

院子并不大,一亭,一池一榭,唤作静院。

池子里莲花待放,亭中寂寥,唯一席坐榻,依水的榭有二楼,一层布置成简单的小厅,厅中有一佛堂,与静室,便是寂空的居处,往二楼,临窗的便是尚阳的居所。

按理说男女独居一院已经有违礼数,更何况是同住一楼。但尚阳却并未说出口,她见到寂空已经在一楼的静室安置,心中与其说不抗拒,不如说愿意珍惜这次相处的机会。

如流见尚阳立在入口处并不说话,还以为她对这安排有所顾虑,于是说道:“公主放心,武定侯府的消息,只要侯爷不点头,谁都别想探听一二。您从宫里带来的人,侯爷已经拨到别处,静院之中,有您全权做主,您只管安心在这里听禅讲经。想何时听,在哪听,没人会说一个不字。”

尚阳凝看如流,这话说的客气又漂亮,可言下之意却是将自己与寂空安排到一处,任由二人如何发展,萧淙之这到底想干什么?寂空又知不知道他的目的呢?

“侯爷现在何处?我想见他。”

如流答道:“侯爷明日要上朝,正在忙,您有什么事儿,不妨直接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尚阳思索一瞬:“那就劳烦如流小君,转告侯爷,我想见他,让他的得空了,来一趟吧。”

“属下一定照办。”

说完,如流止步,目送了下人们送尚阳去了二楼。

夜里,静室的烛火始终亮着,月亮也倒映在池塘里,映得二楼小窗朦胧亮着。

尚阳沐浴只穿了一件轻衫,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被月光照亮的朦胧窗纸,外头树影婆娑,有些像从前在皇陵,她去寺庙里找他,他映在静室窗纸上的背影。

侍女伺候她更衣后退走,留的话是:“公主,女婢会守在楼外,您的窗边有一只小铜铃,红绳便系在您的床头,您若有事,只需拉响铜铃,奴婢立即就来。”

她伸手摸到床头的那根红线,伸出一只手指,来回摩挲了几下,轻轻一拉,果然窗外响起了铃铛声,紧接着是侍女上楼的声音:“公主有何吩咐?”

尚阳并未起身,只道:“我想要一些安神香。”

“奴婢这就去取。”

“对了,你方才上来时,寂空师傅安歇了吗?”

那侍女回想了方才上来的情景:“奴婢在外头并不清楚,之事方才上来,见静室还亮着灯,似有梵音传出,应当还未入睡。”意思是她在外面对里头事情一概不知。

尚阳瞧了她一眼,那侍女沉静话少,办事却很利落,想来也是挑过的。独自将自己与寂空关在这楼里,天黑了连侍女都不得入内,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你叫什么名字?”尚阳问。

“奴婢叫芬儿。”

“你从前是伺候谁的?”

“府中并无主母,侯爷一向由如流掌事伺候,因而奴婢从前是在侯爷书房洒扫的。”

书房?能去他书房,果然是信的过的。尚阳又问:“如今你跟着我,是否一切全听我的?”

“这是自然。公主尽管吩咐。”

“好,既如此,我此刻不想要安神香了,你去外头的亭子里,提着灯笼数一数,究竟有多少株莲花,又有多少片叶子。数清了来告诉我。”

芬儿没有任何迟疑,更不问缘由:“是,奴婢这就去。”

而后传来下楼的声音,尚阳来到窗边,透过窗缝,果然见芬儿提了一盏灯笼,在亭子里数莲花。

“一、二、三……”

尚阳合上窗,尽量没有碰到铃铛,而后拾起披肩,披上了,却又褪去,只穿了轻纱里裙,并不穿鞋,悄然下楼去。

来到一楼,果然静室的灯亮着,却没有听见他诵经的声音,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来到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推,说不清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里面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公主有事?”

原来他早知道她来了。

尚阳咽了口水,轻声对着门说道:“我有话问你。”

“进来吧。”

尚阳轻轻推开了门,只见他面朝着门,盘腿坐在蒲团之上。身形高大,遮住了身后的小佛台。

见到尚阳,圆肩洁白丰腴,身段婀娜,一双细嫩的双脚正迈入门槛。他分明瞳孔震颤,身形却全然不动,压着嗓子说:“这里临水,湿气重,公主若不嫌弃,去床上坐吧。”

尚阳看了看自己的脚,再看看他的床,被褥一丝不苟,床单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明显是刚搬进来,没有睡过的。

她于是坐上去,将脚也放上去,甚至拿了他的薄被子,拢住了自己,被子上已经被他焚的香熏染,但无妨,很快会染上她肉身上的香。

寂空盘坐,让面对着那扇已关上的门:“夜深了,公主有话,但说无妨。”

她瞧着他的侧面,武僧宽阔的肩膀展开,能看到笔直绷着的脊背曲线,也能看到他说话间上下滚动的喉结,她问:“一路奔波,未来得及细问,请问师傅,为何来此?”

他声音平淡回答道:“武定侯派人来寺中,寻贫僧,说公主有难,请贫僧相助。”

“所以师傅就来了?”

“正是。”

他岿然不动,她却眼波流转,缠绕着他挺立的佛身:“那师傅见到我了,可见我有难?”

寂空没有回答。

尚阳继续道:“皇兄此番召我回京,实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她想让我嫁给武定侯,所以我才会陪伴武定侯去吊唁医圣葛老先生,我回京后不久,便一直同他在一起。可武定侯却去请了寂空师傅,让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从前师傅不明白,如今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寂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看来武定侯与公主皆无情意,若需贫僧相助而脱身,贫僧愿为二位效劳。”

尚阳闻言面色冷了一冷,从前受宠时的骄蛮被激出几分,从床上站起身,赤脚下床走到寂空面前,蹲下身盯着他的脸,目光从他的那双目空一切的双眸,滑至他颤动的喉结说道:“若今日寂空师傅与我做了夫妻,那武定侯这局便破了。”

寂空立刻闭上眼,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从前相处,她孤立无援,寂空便是她在皇陵唯一的安歇之所,每每一处诵经,她时常表现的都是乖巧孱弱的那一面,今日这身打扮,丰腴诱人,带着皇家贵气与邪气的挑逗,从未有过,或许着才是真实的尚阳,从小被父皇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

“公主,请自重。此举或能令武定侯破局,于公主却无益处。”

尚阳于是拉开了距离,只是跪坐在他面前带了几分认真问道:“若也有利于我呢?”

寂空平静无澜的脸上,终于有了褶皱,他蹙着眉头,眼底深处竟然有一丝惊恐,与尚阳四目相对。

尚阳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眼神黯然,缓缓站起了身说道:“多谢寂空师傅不远千里来到我身边,原来是我误会了。”

说罢果断地转身离开。

外头仍然是芬儿数莲叶的声音:“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八……”

尚阳奔上楼,只觉得数数的声音有些烦躁,拉响了铃铛,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可以了,明日再数吧。”

果然,寂空在房中再也听不见芬儿的声音,他呆坐良久后,熄了灯,躺在床上,却被她残留的体香包围,那被子盖在身上,他眼前不断浮现的,是她雪白的肩膀、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就仿佛她此刻正与自己紧密相贴一般……

他想起武定侯府来人的那日,静室之中,青年将军对他道:“师傅,人生在世大把的好光景,美人美酒,做什么和尚呀。就算你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那尚阳公主呢?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她的人?我实话告诉你吧,武定侯对自己夫人那是情比金坚,这桩婚事,不光是毁了公主,更是破坏人家天定的良缘。”

寂空漠然诵经,那青年将军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起身走出去:“得了,反正我来也来了,回去也算跟公主有个交代。到时候侯爷运作一番,转嫁给别人也行。”

那青年将军就这么走了,可走到半山腰,静室之中已不见了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