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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披散,指甲尖锐,面貌扭曲,似欲将谈千万掐死。

砰!

谈千万两腿一软,一屁股跌坐于地,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谈千万的婆娘和孩子,瞬间趴在地上,吓得不敢动弹!

“大师,小女子有冤屈未申,还望大师为小女子主持公道啊!”女鬼并未理会谈千万,而是恭恭敬敬地向宫年行礼。

“说吧,何事?”宫年淡然瞥了对方一眼。

“大师,他们的房屋建在我家祖坟之上,令我家先人不安,我这才搅扰他们,还请大师为我们做主!!”

女鬼言罢,冷冷扫视了谈千万他们一眼。

冰冷的话语,可怕的视线,吓得谈千万的婆娘、儿子当场晕厥。

谈千万亦是背脊发凉。

他强咽了一口唾沫:“可姑娘,你自己不舒服,就让我们一家跟着遭罪,这未免太过分了吧。况且,阳宅为活人所居,你何故扰乱阴阳秩序呢?”

“扰乱阴阳秩序?哼!”女鬼冷哼一声,“你竟敢说扰乱阴阳秩序?你的房子压在我祖坟之上,受罪的岂止我一人,还有我祖父、祖母、弟弟、父亲……”

唰!唰!

随着女鬼逐一念出祖先之名,一个个鬼影显现,皆着清代衣裳,生前似为官宦人家,不一会儿,房间内便聚集起一大群鬼魂,老幼妇孺皆有,仿佛一个大家庭。

“我的天哪!”

谈千万见此情景,浑身汗毛直竖。

其中一名男鬼见到谈千万,似有深仇大恨,猛地扑过来,紧紧掐住谈千万的脖子。

谈千万吓得屁滚尿流,直挺挺跪在宫年面前。

“宫道长,救命啊,宫道长!!”

“够了!”

宫年轻轻一瞥那男鬼。

那男鬼仿佛被重锤击中,砰的一声飞摔出去,重重撞在一侧石柱上,发出惨烈尖叫。

其余鬼魂吓得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看宫年一眼的勇气都失去了,这位道长太可怕了!

一旁的茅山明瞠目结舌:“一眼退鬼神,宫道长此等神通,虽难以企及,心却向往之啊!”

“大师饶命啊,大师,我爹只是性子急,不是有意在大师面前放肆。”女鬼跪地恳求。

不管你们如何,但在我面前,最好规矩点,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灰飞烟灭。宫年淡淡说道。

那男鬼一听此话,立时吓得动也不敢动,筛糠似的抖,几乎要跪倒在地了。

“哎呀,宫道长,这可咋整嘞?您老得给俺想想法子啊!”谈千万眼见着那鬼魅之物,吓得腿都软了。

这会儿有宫年在,那些个鬼东西才不敢胡来。

要是宫年一走咧?

往后这日子还咋过?

一想到这儿,谈千万心揪得慌,尤其是那男鬼盯着他的眼神,凶得好像要活生生把他吞下去似的...

“宫道长,您老无论如何得帮我想个招儿啊!”谈千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

“唉!”

宫年忽地叹了口气,“谈老爷这么诚心诚意,我若不帮你出个主意,那也说不过去。法子倒是有,就看谈老爷愿不愿意了!”

谈千万忙不迭点头。

宫年瞅着谈千万这副模样,心里头偷偷乐呵:“既然这样,我就琢磨个法子帮你解了这难!”

“眼下你家宅子压了人家祖坟,要么你搬出去,把这宅子拆了,要么你出银子,找个好时辰,寻块风水宝地,把这些坟挪走。”

“这两个法子,你自己掂量着办。当然,要是迁坟,选日子,这笔费用另算!”宫年意味深长地说。

“谈掌柜,法子我已告知,选啥,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茅山明机灵地替宫年捶背,心中对宫年佩服不已。

这不是明摆着没得选嘛!

十两黄金买的大宅子,说搬就搬,说拆就拆?

谈千万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心里明镜似的。

价值十两黄金的豪宅,他哪舍得拆了重建!还要他给女鬼一家迁坟,选黄道吉日,挑风水宝地,这又是一大笔银子,谈千万心里那个疼啊。

宫年冷笑一声:“谈掌柜,法子我都给你想好了。”

说着,宫年看向女鬼一家。

“这事儿,我不管了,你们自个儿解决,别闹大就行。”

言罢,宫年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女子感激上师宽宏大量。”

女鬼阴冷地盯着谈千万,那男鬼也是冷笑连连。

只要宫年不出手,他们有的是法子让谈千万一家不得安宁。

“宫道长,别啊!”谈千万心里发怵,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恨不得抱着宫年的大腿痛哭。

茅山明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又是一碗迷魂汤灌下:“谈老爷,您糊涂啊,算算看,他们安葬也得花不少银子,跟这宅子比起来,哪个亏得多?这笔账,您还算不清?”

听茅山明这么一说,谈千万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我...我,哎,我愿意帮他们迁坟。”

“一千两银子。”

宫年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银子?

谈千万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也太狠了!

真够狠的!

今儿个一下损失三千两银子,这得挣多久才能挣回来?

宫年仿佛看透了谈千万的心思,耸耸肩:“谈掌柜,若是觉得贵,您可以另请高明,看看日子,挑挑宝地!”

谈千万哭笑不得。

他还敢找谁?

被那些不良道士坑了那么多回,哪儿还敢再冒险,万一又出岔子呢?

到时候再求宫年?

恐怕就不止一千两银子的事儿了。

茅山明对宫年的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叫什么?

这就叫手腕。

明明知道,也只能吃哑巴亏,还得心甘情愿,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送上自己的银子,不敢有半点不乐意。

茅山明一回想自己过去坑蒙拐骗那点子手段,与宫年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还得多向宫道长学学,这条路,还很长,他老人家的本事,我服了。”

茅山明心悦诚服。

“您说咋办就咋办。”谈千万低下了头,彻底服了。

这世上能让谈千万心服口服,又能掏银子的,恐怕也就宫年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