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门口默默流泪的女人,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跟大伯和姑姑相比,爸长得,确实有些潦草了,”
白老爷子啧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动,这眼看着起风了,俩乖乖可不能...”
话没数落完,听到白辰山轻声低喃:“姑姑...”
白老爷子身形一颤,僵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回头看。
白辰山发出一声轻叹,摸了摸乐乐的头,“乐乐,爸爸回来了,”
乐乐顺着他的力道转了个身,正好对上陈最含笑的眸子,大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他瘪着嘴:“爸爸...”
在陈最朝他张开双臂的瞬间,迈开小腿跑向他。
“呜呜呜,爸爸...”
陈最将他抱在怀里,掂了掂,“重了不少...”
乐乐搂紧他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脖颈瘪嘴流泪,委屈巴巴的哼唧。
“想爸爸了是不是...”
“唔...想...”
“爸爸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别哭了...”
乐乐这孩子哭起来也不是大声嚎,就是小嘴一瘪,小声或者无声的流泪,看着委屈的很。
他睫毛生的密,衬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着心疼。
陈最抱着他起身,声音放轻,“乐乐乖,不哭了好不好,”
慕容洧钧走到他背后,捏了捏乐乐的小脸蛋,“这是男娃?”
“你这不废话吗,”
“这么爱哭的男娃?”
陈最冲他翻了个白眼,“两岁的娃娃,都爱哭,”
被陌生人捏脸的乐乐,一时间有些愣住,睁着大眼睛忘记了流泪,抬眼呆呆的看着慕容洧钧。
“乐乐,这是你爷爷...”
他指着那边的白幼倾说道:“这是奶奶,”
陈最示意乐乐喊人。
乐乐乖巧的张嘴:“爷爷...,”
他转着小脑袋,打着哭嗝唤了声:“奶奶,”
陈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看向白老爷子,语调无奈:“外公,我把妈带回来了...”
“你不说话,不合适吧,”
白老爷子有了反应,他身体颤抖的晃了晃,白辰山上前搀扶着他转身。
当他的视线落在白幼倾身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站在那儿,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却早已不复从前的明媚与鲜活,她的眉眼依旧精致,但眼角还是被岁月无声刻下的痕迹。
扫过她眼角的几道细纹。
白老爷子无声的扫过她全身,最后把视线落在她含泪的双眼上。
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清澈灵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静默,像是藏着无数的心事。
哪怕白幼倾打扮过,穿的很时尚,可他还是从她身上,看出了一层淡淡的疲惫与憔悴。
他知道,眼前这个被他们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在外面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摧折。
白老爷子心中一痛,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哽咽。他只能紧紧握住白辰山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逝去的时光,抓住那个曾经幼艾多娇的白幼倾。
白幼倾也注意到了他心疼的目光,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告诉他我没事,一点都没吃苦。
却终究没有成功。
看着白老爷子头上的白发,还有脸上的皱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悲伤,随即低下头,避开了老爷子的视线。
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伤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白老爷子的眼眶渐渐湿润,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
千言万语在喉头翻滚,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几乎带着哽咽的声音:“瘦了...”
这两个字,像是从他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疼惜与无奈。
白幼倾喉咙发紧,忽然,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冲垮了她长久以来强撑的坚强。
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疾步扑过来抱住他,泣声喊了一声:“爹爹...”
“欸...”
白老爷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哽咽着温声道:“你个坏丫头,你还委屈上了...离开那么久,连封信也不回,”
“你也不想想,你跑那么远,家里人该多想你,一次次的找人打听你的消息,怎么都打听不到...把你大哥都气哭了,”
起初,白幼倾只是低声啜泣,双手紧紧的抱着白老爷子,可是,随着他熟悉的一声声数落,她的情绪开始决堤,便再也无法收住,她的哭声渐渐变大。
白辰山慢慢退了几步,来到陈最面前,看向慕容洧钧,“姑父,一路辛苦,”
慕容洧钧轻轻颔首,再次把目光落在不停哭泣的白幼倾身上。
陈最冲站在一旁看的兴起的南今也招招手,抱起乐乐准备离开,转身时,看了一眼慕容洧钧,“你不去劝劝?”
慕容洧钧摇了摇头,“让她好好发泄吧,”
深知白幼倾脾气的他,知道这时候上去,肯定会挨揍。
还是避一避吧。
他拎起站在他脚边的南今也,跟在陈最背后走出后花园。
白辰山看向陈最,“他手凉,该加衣服了,”
“虞棋呢?”
“在后厨,给俩孩子做饭呢,”
陈最抬眸看了看夕阳,“二舅这时候应该下班了吧,”
白辰山:“嗯,爸这段时间都没加过班,下班就回家...”
“你们这一路顺利吗?”
陈最轻笑:“有我在,能有什么不顺的,”
慕容洧钧低眉,与南今也对上视线,他淡淡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这眼神好奇又探究。
看着不像是个两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