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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么一说,便成了深情几许,无论背负多少争议骂名也不放弃如懿的人。

如懿一时语塞,还是替凌云彻开口求恩典,要谋御前的差事。

皇帝一想到这个凌云彻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简直无理的要求更是愤怒。

可是一动怒便头疼,只得耐下性子道:“如懿啊,这事朕会思量。去拜见皇后吧。”

进忠便又让人将如懿“搀扶”去长春宫。

皇帝问进保与毓瑚:“这个凌云彻如何?”

毓瑚道:“皇上,此人与赵九霄都是奴婢亲自找的,奴婢信得过。只是,御前侍卫,终究是不太合适吧。”

进保道:“凌侍卫也的确救过娴妃数次。不过,上一次查投毒案时,璎珞姑娘闻见他身上的酒味。说是端午时节,要喝雄黄酒除邪气。”

到了长春宫门口,进忠道:“说来本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同受娴妃娘娘的拜见,只是皇后娘娘月份大了,不宜多走动,只好辛苦娴妃娘娘多走一趟了。”

到了长春宫,进忠轻轻一挥手,立刻有两队侍卫从甬道两侧涌来。

如懿进了长春宫,众侍卫也跟着进去,都挎着刀,将长春宫门口团团围住。

皇后穿着一身石青缎织金团龙寿字棉褂,项上带着个璎珞项圈,头上簪着一支银鎏金凤凰流苏长钗和几朵绒花。

她孕中丰腴了些,腹部滚圆,让如懿觉得有些刺目。

如懿不情不愿地行了全礼,皇后抬手:“娴妃妹妹起来吧。当年庶人金氏陷害娴妃妹妹,此事已经查实,是委屈你了。此事皇上与本宫已经与新入宫的几位妹妹说明,想来她们不会对妹妹生出误会。只是娴妃妹妹的宫女海兰,从前陷害二阿哥与本宫,桩桩件件罪实难恕,愿娴妃妹妹好生管教,令其痛改前非。”

说罢让璎珞取来一副头面,是一支赤金镶宝石芍药钗,一对金镶珍珠耳环,一个玛瑙玫瑰佩,一个血玉戒指,赵一泰也取来三百两银锭。

皇后声音温婉:“娴妃妹妹在入冷宫前已被降为贵人,按贵人的份例,一年是一百两银,以慰妹妹冷宫幽居之苦。”

见如懿杵着不动,进忠道:“单单这份例银子已经足足地补了,更兼皇后娘娘自己不用金玉首饰,却特意交代内务府赏了娴妃娘娘这么一套头面,可见恩深。娴妃娘娘,快谢恩呐。”

如懿只得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出了长春宫,回到翠云馆,海兰恨道:“当年那柄玉如意,明明已经交到主儿手中,若不是您姑母出事,怎会由当今皇后捡了便宜,因此皇后必定深恨于主儿,从您被陷害进冷宫,这桩桩件件,皇后必定逃不了干系!”

如懿叹了口气:“皇后把一切都推到金玉妍头上,金玉妍早已死了,死无对证,皇上也无深究之意,便是到此为止。她面子做足,如今又有身孕,皇上从来最重视嫡子,更不敢动摇中宫稳定。不过皇后娘娘腹部滚圆,这一胎看着像是怀了公主。”

樱儿跪着为如懿脱下花盆底,忍不住道:“奴婢觉得,皇后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海兰登时就想发性,又思及樱儿是如懿亲妹,只得忍气道:“樱儿,你是主儿的亲妹妹,许多事你即便不懂,也不该胳膊肘往外拐。”

樱儿抖了一下,旋即伏地道:“奴婢错了,主儿恕罪!”

如懿深深看她一眼:“既然你自知错了,那这三天,你每晚二更起,提铃在整个重华宫中行走三圈,让双喜监刑。下去吧。”

海兰赞许地看向如懿:“双喜本是贵妃的太监,这翠云馆也已然没个自己放心的,罚了樱儿,也是给他们提个醒儿,连亲妹妹都重罚,其他人更是不敢生事。主儿这是立威,您终于不再妇人之仁了。”

夜幕降临,如懿像泡发的海蜇一般沉在浴桶中。樱儿往水中撒入玫瑰花瓣。

海兰一面为如懿沐浴,一面说这沐浴之水是桃枝柳枝丁香花熬制的,有驱邪除秽的功效。

樱儿暗想这么多好东西熬制的水,怎么手上的冻疮沾到水汽还会疼呢?

她看看海兰手上的冻疮,海兰似乎毫无疼痛之感,只是肃穆地为如懿沐浴。

如懿微微耸着肩膀,眯栖着眼睛,嘴角不自然地上扬。

为如懿沐浴完,樱儿提着铃铛和一盏小灯笼,颤抖着走出了翠云馆的大门。

重华宫是皇上的潜邸,五进的宫殿,因为已经无人居住,好几处宫室根本没有点灯,黑黢黢一片。

过几日便是立冬,现下地上都结了寒霜,秋风阵阵,更是冷彻心扉。

双喜抱臂站着,道:“你要是不敢去,找个暖和地方猫着,我直接回报你走完了就是了。我就不信这么冷的天她们俩会出来查。”

樱儿恐惧地摇摇头。比起寒冷和黑暗,她更害怕如懿。

双喜嗤了一声,扔过去一件厚棉衣:“我今日开了眼,总算知道你们乌拉那拉氏从前是怎么拿捏别人的了。你这个没半点血性的软骨头,现在,把铃铛给我,滚回你屋去。她们敢问,我就敢闹到皇后贵妃那儿去,看看她们敢不敢张扬自己用细碎功夫折磨宫女的事情!”

如懿沐浴完,海兰用丝绸裹住她的身体,吸干水分。

如懿现在拿着答应的份例,丝绸每月只有一匹。但海兰觉得,比起自己身上的衣裳,让如懿保持身体光滑柔嫩更为紧要。

之后替如懿更衣,又将早就填满黑炭的手炉递给如懿。

海兰道:“过几日就是立冬家宴,到时候合宫都能见着主儿。咱们就看皇后和慎妃如何表现吧。”

如懿抱着手炉道:“冬天有了手炉,还真暖和。”

第二日众人去给皇后请安,皇后给几位在如懿被打入冷宫后才入宫的妃嫔介绍了如懿。

鄂玉芥心下纳罕:这位娴妃娘娘,似乎有些年岁,也绝非传说中妖妃一般姿容美艳,还总是面无表情地端着架子,比不得皇后娘娘端庄有礼,温柔谦和,到底皇上为何对她痴狂至此?

魏嬿婉伺候过大阿哥,倒也听过些大阿哥被这娴妃教唆自伤,后来便莫名其妙撞邪的说法,又兼慎妃之事,更对娴妃无甚好感。

高曦月、阿箬两人就更是没好气了。

容音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众人各自离开。

璎珞想到这是“奇迹”与“气运之子”第一次对上,便跟出去看看。

出了长春宫,高曦月和意欢率先离开,那些住在东六宫的妃嫔,因天冷不愿走路,正等着马车过来。嬿婉将手炉递给阿箬,春蝉将另一个手炉递给嬿婉,两人正欲回永寿宫,就看见如懿朝她们这边走来。

嬿婉位份低于如懿,少不得行礼道:“娴妃娘娘安。”

如懿心想这魏嬿婉一听姓氏就是汉女,而汉女中陆沐萍也是有些家世的,凌云彻一个下五旗冷宫侍卫根没机会见到她这种官宦之家的女儿,且此人生得桃花蘸水,妖妖调调,比秀贵人美艳,因此她大概就是那个让凌云彻伤心的人了。

心下便对这魏嬿婉失了好感,粗着嗓子道:“魏贵人。”便径自离去。

那些闲聊的嫔妃听到如懿这一嗓子十足不耐烦,面上更是冷淡,对主动行礼的魏嬿婉似乎十分不友好,都停了说话,有些惊异地看过来。

魏嬿婉也不以为忤,仍是行礼道:“娴妃娘娘慢走。”

如懿头也不回,自然更是没有问候。

阿箬冷哼一声,笑道:“哟,娴妃娘娘好大的架子,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背着残害手足的名声,靠着皇上那点情分才出了冷宫,倒是不给本宫宫里的人好脸色了?”

苏绿筠连忙过来打圆场,低声道:“慎妃娘娘,算了算了。”

魏嬿婉也愣了一下,暗想慎妃平素是个掐尖要强的,又和娴妃有那些恩怨,如今自然不是一意为自己出头,思索一番便道:“罢了罢了慎妃娘娘,嫔妾毕竟是宫女出身,也许娴妃娘娘是听信了些流言,把奴婢当成是蓄意攀龙附凤之流,而不知奴婢的苦衷。这也是一些误会,慎妃娘娘无谓为嫔妾动气啊。”

这一番说辞一出,众皆哗然。

仪嫔也是宫女出身,早按耐不住,道:“怎么,宫女出身做了妃嫔,就要平白被人说是攀龙附凤,遭人白眼?”

白蕊姬道:“仪嫔姐姐别动气呀。娴妃娘娘到底是乌拉那拉氏出身,眼界自然高,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

陆沐萍与秀贵人交好,见秀贵人脸色不佳,也嗤笑道:“玫嫔娘娘忘了,乌拉那拉氏早就被逐出旗籍了。”

陈婉茵眼看气氛不对,劝道:“几位妹妹,都少说两句吧!这是在长春宫门前,皇后娘娘还在里头呢。”

众人听了这话,方止住话头。

此时如懿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她一歪头,唇上浮现一丝笑容,说道:“魏贵人,你一步一步走来,本宫都看在眼里,有何苦衷?”

陈婉茵急忙道:“娴妃姐姐,您有所不知,魏贵人当初也是……”她想了想又不好说魏嬿婉受金玉妍羞辱欺凌,于是道:“也是受了许多苦楚,幸得皇上与皇后娘娘相救,这才……”

如懿眼睛直勾勾盯着嬿婉,歪了一下头,道:“你如今的选择,到底是辜负了一个真心对你的人。”

陈婉茵懵了。

其他妃嫔懵了。

阿箬也懵了,本来想挑事,怎么魏贵人跟别人还有首尾吗?

璎珞正想上前,却见嬿婉深吸一口气,道:“原来娴妃娘娘对嫔妾的冷淡是由此而来。”

她坦然对众人道:“嫔妾是曾有一同乡在冷宫当侍卫,从前因同乡之谊走得近些,后来我们二人年纪渐渐大了,也懂事了,为着避嫌,就彼此疏远了。”

陈婉茵反应过来,道:“这同乡之谊,有的是相互照应,有的不过是他乡遇故知,一时欣喜,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久了感情淡了,便也罢了,做不得数的。”

鄂玉芥也怯怯道:“北族讲儒法,嫔妾也知道儒家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魏贵人大了,便晓得男女有别,即使是有深切的同乡之情也要避嫌,这怎么不能说是魏贵人见事明白之处呢?”

嬿婉恭谨道:“嫔妾倒是想问问娴妃娘娘,宫中侍卫、太监、宫女之中,乡党可多了去了,难不成个个都得成一辈子好兄弟好姐妹?嫔妾与某一位同乡一些过往情谊,娴妃娘娘是如何得知?嫔妾又是如何冒犯了娴妃娘娘,引娴妃娘娘不快?请娴妃娘娘示下,好叫嫔妾改过。”

这时众人轿辇已经停在甬道,却无人有上轿的意思。

阿箬早已笑起来:“娴妃啊,本宫想起来,当年你曾经对皇上说过,男女情尽,女子也可以求去,男女之情尚且如此,何况魏贵人与那个谁谁不过同出一地的情分,散了便散了,有什么可不平的?

而且啊,魏贵人出身奉天,娴妃你这又是从前的上三旗格格又是江南才女,怎么论和他们也不是同乡啊,反而为了别人的情谊淡了如此急眼,倒是叫本宫糊涂,你是为了魏贵人背弃昔年友谊而愤慨,还是为了那冷宫侍卫?”

海兰气结:“你!你这是污蔑!”

阿箬冷冷睨了她一眼,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道:“娴妃,你的宫女如此以下犯上,本宫就替你教训她!”

如懿眨眨眼道:“阿箬,就算海兰口无遮拦,你也不能这么打她。明天海兰还要当差,打伤了谁也不好看。”

这时赵一泰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到——”

璎珞、明玉扶着容音走出,众人慌忙跪下。

容音道:“本宫方才已经都听见了。娴妃,本宫一直教导后宫众人,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只是对魏贵人一点未曾确证的猜疑,你便在众人面前吵嚷出来,且直指魏贵人清誉,简直是妄造口业,辜负了你从前事佛之心。

娴妃,污蔑宫妃,着停俸半年,禁足一月;海兰以下犯上,停俸半年,回翠云馆罚跪一个时辰,娴妃明日开始,便让樱儿伺候吧;慎妃也有言语不当之处,罚抄金刚经三遍,本宫会让璎珞下午去取。”

众人见皇后出面发落,便各自散了。

回到永寿宫,阿箬立刻问嬿婉道:“你那个什么同乡,到底怎么回事!”

嬿婉正要开口,阿箬又不耐道:“算了,本宫要赶那三遍经书,等璎珞来了,你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