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一时气结，原本的好奇心消散一大半。
他关掉终端页面，坐得笔直，板着脸看老师的板书。
秦九见他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心里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欺负小孩子了。
她在老师转身控制板书时，偷偷挪动屁股，换了一个又一个座位，渐渐靠近顾正。
直到她坐在顾正身边，顾正也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秦九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地戳了一下顾正的手臂。
顾正当做不知道，故意不理会她。
秦九锲而不舍，又轻轻戳了他一下，顾正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脸来，看上去似乎还在生闷气。
不过好歹是愿意理会秦九了，他没有出声，只做嘴型，发出无声的询问：你有什么事？
秦九同样不敢开口说话扰乱课堂，她在桌底下打开终端的聊天页面，当着顾正的面，在二人的对话框里输入内容：对不起嘛，不要生气，刚刚我是真没看见消息。
顾正吸了吸鼻子，装出还在生气的模样，目光向她瞟去。
只见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嘴唇上下微动，无声地说道：原谅我好吗？我错了。
秦九抓住顾正容易心软的点，继续一边扯扯他的衣角，戳戳他的手臂，不停给他道歉。
果然，原本还在气头上的顾正脸色有点不自然地扭向另一边。
他眼神里已经看不到一点生气的影子。
秦九从他手臂与身体的夹角中窥视到顾正打开了自己的终端页面。
下一刻，秦九的终端收到一条未读消息。
顾正：你为什么会在我们专业上课？
秦九：刷分刷分！
顾正：……
顾正：你认真的吗？你又不会做机甲……
秦九：我不需要做机甲，你们的实操考试我不会参加。我只需要在笔试上拿到成绩，也能折合积分。
秦九说的倒是不假，毕竟他们的考核是理论和实际分开算分的，其他专业亦是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秦九在宠物护理专业上只考了一门实操，却已经拿到20积分了。
也许一开始这样的设定就是为了给像秦九一样分数偏低的学生用来刷分的。
但是在实际中很少有人会像秦九一样去操作，毕竟即使给了机会，本身连自己专业都学不好的人，还能怎么奢求他们在其他专业拿到额外的分数呢？
顾正也和其他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认为秦九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从懂事开始便一直接触机甲，实操课他根本不担心。
虽说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只要实际操作通关，理论基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顾正也不得不承认，机甲专业的理论课不仅内容繁多，还涉及很多专有名词的应用。
就连顾正也在理论课这一关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一个相对满意的成绩。
秦九从现在开始准备考试也只有短短的十天左右，她怎么能啃下好几千页的机甲理论书？
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顾正开始循循善诱，劝秦九不要白费心机：虽说你拥有星皇第一的名号，但通识课的考试和专业课的考试天差地别。你没有接触过机甲，很难明白理论知识的。与其浪费这十天，你还不如试试做学校的义工，挣点积分。
秦九完全没有被劝退，她的重点不在顾正前面两句话，她只看到了最后四个字。
挣点积分！
原来学校义工也可以挣积分呀！
秦九马上给顾正发去消息：哪里可以接义工单？
顾正以为她终于想明白要放弃了，很热心地将积分系统上的义工页面转发给秦九。
秦九接收后，又美滋滋地收藏起来，然后和顾正结束对话，专心听讲。
课后，秦九没有和顾正多聊两句，只道了别，一溜烟消失，不见人影。
顾正还奇怪她赶着去哪里，直到五分钟后，他在论坛里终于知道秦九的去向。
烘焙课教室。
顾正：……
行吧，起码烘焙课专业性相对没有机甲课的强，应该能拿到她想要的积分。
秦九连轴转，一天上四门课，依旧神采奕奕。
当她回到宿舍时，同宿舍的室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刚好芷若过来串宿舍，一见到今天的风暴中心人物，八卦之魂燃起。
她后悔没有带点零食过来了。
秦九似要被芷若的目光灼伤，她的眼神太过炙热，秦九下意识后退一步。
芷若却热情地迎上来，挽着秦九的手臂坐下。
一时之间，秦九分不清她挽手臂的行为是为了和她拉近乎，还是为了不让她逃走。
秦九干笑两声，问：“芷若你有什么事吗？”
芷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就是想八卦八卦，你知道论坛今天都在谈论你吗？”
秦九很少看论坛，她摇摇头：“没看，不知道。”
芷若又问：“你一天上那么多课是有什么目的吗？”
秦九回答：“我是想刷分而已，你看看我的分数就知道了。”
秦九是倒数第一的事情，估计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了。
即使之前不知道，今天过后也该清楚了。
芷若：“我知道你还是负分，但是……就算报的课再多，通过不了最后的考试也没有积分吧？”
秦九点头，她很同意芷若的说法：“是啊。”
芷若见她也不是完全不清楚规则，但又确实做出了违背常理的做法。
芷若斟酌片刻，一半试探，一半劝说地道：“所以……你上的课，会不会有点太多了？而且连机甲课都报名了，跨度也太大了吧？”
秦九叹气摇头，愁容满面：“没办法，为了钱，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脑细胞了。”
芷若不解：“钱？”
秦九郑重其事的点头：“一百万奖金。”
芷若：？
室友：？？？
芷若：“一百万奖金不是第一名才能拿到吗？”
“对啊。”秦九笑得天真烂漫，似乎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在他人看来，她的发言狂妄至极且不自量力。
“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努力将自己的分数刷到积分榜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