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宁星棠被逗乐了。
“宁夫人,癞蛤蟆是你家亲戚吧?”
“你什么意思?”宁夫人没反应过来。
绿莺一本正经解释:“小姐的意思是,夫人您的脸皮和癞蛤蟆一样,又厚又癞。”
宁夫人的脸色,顿时如同猪肝。
她气得颤抖着手指着绿莺,半晌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名掌柜模样的人披着蓑衣,带着数名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走来。
每名小厮手中,都拎着一个盖着盖子的食盒。
他们朝商墨和姜珩行礼后,掌柜的开口,“请问谁是宁小姐?”
“你找我做什么?”宁月瑶抬手将鬓角湿透的发丝别到耳后,上前一步。
掌柜的看着她,问道:“您是宁小姐?”
宁月瑶扬着下颌,点了点头。
姿态高雅大方。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她被雨水沾湿,眯成一条缝的眼。
掌柜的笑眯眯开口,侧身弯腰抬手示意身后,“您定的药膳,一共一百份,全都送到了,热乎乎的呢。”
宁月瑶怔了一下。
她没定过药膳啊。
她下意识看向宁夫人。
宁夫人同样一脸茫然。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是问号。
仅仅对视一眼,宁月瑶笑盈盈开口:“辛苦掌柜的,麻烦你将这些膳食给孩子们的父母吧。”
掌柜的吩咐小二们将吃食分发下去。
他朝宁月瑶抱拳道:“宁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宁月瑶温柔笑笑:“只是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掌柜的感慨:“宁小姐高义。”
百姓们接到食盒,打开一看,面上的震惊欣喜几乎难以抑制。
“我好像闻到了人参的味道。”
“这是用人参和灵芝等药材熬的药膳,补气养血。”
“所以宁五小姐先前送清粥,是因为她的钱都用来买药膳了?”
“是我们误会宁五小姐了。”
百姓们纷纷向宁月瑶道歉。
听着百姓们的道歉,宁月瑶眼中浮现得意。
她柔柔看了眼宁星棠:“王爷,世子,臣女并非故意施清粥,只是臣女的钱用来了买药膳了......”
话音落下,对上宁星棠似笑非笑的目光,“妹妹还真是喜欢抓高帽戴。”
宁楠熙皱眉冷嗤:“宁星棠,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瑶瑶。”
宁星棠懒得与傻缺浪费口水。
重生这十多日,她算是想明白了。
前世她想要亲缘,落得被凌虐惨死。
这一世她只想复仇,护着爹娘兄长。
但这一切,暂时还做不到。
书中女主、天道宠儿,需要一个对照组衬托她的善良大方,聪明才智。
她就是那个被天道选中的纸片工具人对照组。
而天道对宁月瑶的护持,似乎会因为某些外力减弱。
也就是现代小说中写的,气运能被窃取。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百姓。
这外力,难道来自于百姓?
就在她思索间,掌柜的声音响起:“麻烦宁小姐结一下剩下的银两。”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宁月瑶。
剩下的银两?
宁月瑶愣了愣,接过单子。
丝丝小雨落在单子上,但并不妨碍她看清金额。
她倏然扬高了声音:“你这是抢劫吧?就这么点东西,竟然要三千八百两?”
掌柜的皱起眉头,面色冷了下去,“宁小姐,你定的药膳都是用上等药材熬制,且定制了一个月的量。”
“什么?一个月?!”宁月瑶傻眼。
掌柜的语气没了刚刚的热情感慨,冷冷道:“宁小姐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您来定药膳时,可是说得好好的,让在下将药膳送到神童山,您会结剩下的尾款。”
宁月瑶紧紧攥着纸张。
她抿了抿唇角,柔柔求道:“我现在没带银两,能否过天让人送过去?”
掌柜的脸色变得难看:“宁小姐,为了给你做药膳,在下推了数单生意,欠下药铺药材银钱。”
“你豪门大户千金小姐,付不起银两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在下虽然只是商人,但也不怕官。”说着,他朝商墨和姜珩抱了抱拳:
“宁小姐若是今日不结了剩余银两,在下就得请王爷和世子替在下主持公道了。”
宁月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如果是玉佩被宁星棠拿回之前,别说一千八百两,就算是一万八千两,她也能眼也不眨地拿出。
但现在玉佩不在手中,她没法从秦家钱庄取钱。
娘手中不过还有千余两白银,这些钱是要应付府中开销和付下人月钱的。
宁夫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挡在宁月瑶身前,“不就是一千八百两,又不是不给。”
宁星棠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宁夫人现在就给一下吧,人家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宁夫人顿时歇了气。
她讪讪开口:“瑶瑶一片好心,我们也没说不给钱,只是上山时没带那么多钱......”
“说来说去,宁夫人就是不给钱。”宁星棠笑了,“姜大人,还请断断这桩霸王餐案。”
姜珩拢了拢披风,温柔地将赵清欢小小的身子护在怀中。
“大理寺不负责要钱。”
顿了顿,他看向商墨,“要钱是另外的价格。”
商墨大方挥手:“记账本上。”
姜珩面无表情瞅着他:“王爷,需要下官提醒您,您已经欠了下官九千九百一十五两白银吗?”
商墨摸了摸鼻尖:“秉文啊,谈钱就伤感情了。”
姜珩皮笑肉不笑:“为了钱,感情可以不要。”
宁星棠摩挲着下颌,眼中满是狡黠,“王爷开创了南辰的先河吧。”
商墨明智不接她的话。
鬼嘴里吐不出象牙。
姜珩侧眸:“什么先河?”
宁星棠精致动人的眉眼透着挪瑜打趣,一字一句:“南辰最、穷、负、债、累、累王爷。”
姜珩愣了一下。
随即眼眸浮现浅浅笑痕。
恍若冰雪融化,三月淳淳流水。
宁星棠笑吟吟感慨一声:“姜世子的杀伤力,是白月光和朱砂痣的结合体啊。”
商墨看着她眉眼间几乎溢出的惊艳,心头莫名不爽。
他冷哼一声,神情看不出喜怒。
姜珩困惑问道:“白月光和朱砂痣是何?”
宁星棠笑容甜滋滋,好心情解释:
“白月光是无法拥有的人,朱砂痣是拥有过再度失去的人,都是指得不到而忘不掉的人。”
姜珩愣了愣,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冷气直冒的商墨。
十年前的小女孩是白月光。
宁小姐与他婚成了一半,勉强算是朱砂痣。
这两个都是阿墨得不到,又忘不掉的女人。
他默默离商墨远了点,免得被冻伤。
看向宁夫人,淡漠疏离的语气透着不耐,“迅速把账结了。”
黑甲卫和衙役们搭好了帐篷,让百姓进入帐篷避雨。
此时,众人纷纷缩着脖子,微妙的视线不断在几人身上流转。
宁夫人身子颤了颤,刚想问能不能用身上的首饰抵账。
一道气喘吁吁的妇人声传来:“当家的,宁小姐药膳剩余的银两已经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