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
元帅是见过她的,也知晓她的脾性,并不会过多责怪,但今日萱菱在这里,她也保不了她了。
白珩揉揉脑袋,两道阴影遮住她的视线,她僵硬地抬起头来,心里有些紧张。
闯大祸了!
两道阴影分别是来自熟悉的元帅,以及她一直想见的菱殿下。
此刻她才算看清她的面容,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她高,冰蓝的长发及腰,发丝发着微光,穿着古典的浅蓝留仙裙,发饰是精致的流苏。
眉目清冷,瞳孔像是散布着一层幽暗的阴霾,又像冰雪融在眼底。
比传闻更加好看,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真的是常会上战场的领袖的穿着吗?不像去打仗,倒像去旅游。
白珩莫名觉得有些冷,她在这一刻总算回想起了那些史书上对她字字露骨的描述。
呜呜,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再也不敢了哇……
她这次是真的不小心了走错了……
萱菱认出了她,是曾经和镜流走在一起的笑容很灿烂的少女。
听到声响,镜流很快带着人进来,看着地上的白珩与卡在窗口的星槎,瞬间脸色一言难尽。
“殿下,元帅,白珩她不是有意闯入,只是驾驶技术有所欠缺,之后我一定监督她练习,限制她开星槎的次数。”镜流硬着头皮向萱菱行了一礼,神色有些慌张。
“属下知错。”白珩哭丧着脸。
除了认错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虽然想反驳自己的技术一点也不欠缺。
但即使是被撞了,也是因为她当时的位置的确是有些微妙。
萱菱倒是没生气,因为知道她是镜流的朋友。
且现在镜流为了帮她而说的话,都快赶得上萱菱认识她以来说的所有话了。
而且白珩脸上的表情实在很丰富,让萱菱觉得很有意思。
平日她身边的人总是沉闷的,自古以来总是这样,难得出现这样活泼的色彩。
她一向很难拒绝开朗阳光的人。
“起来吧。”萱菱的嘴角弯了弯,从容轻笑,并向她伸出了手。
白珩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她伸过来的手,真的假的?
镜流和一旁的元帅华也有些讶异,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珩借着萱菱的力站了起来,她都怕一个不小心把殿下也拉倒在地上。
“谢殿下,你真好呜呜。”白珩不禁假哭了两声,真把她吓到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她差点以为要去幽囚狱吹冷风了。
“咳,白珩。”镜流轻咳一声,试图让白珩反应过来自己的言辞有些失了礼数。
萱菱这次倒忍住了笑,神色和缓,“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镜流。”
由于在茶楼喝茶被星槎撞了之后,萱菱和华只能回到她在罗浮的临时办公地点。
华,才刚上任不超过一百年的元帅,性格严肃,靠谱,多数时候情绪稳定随和,深受萱菱的信任。
回到她的府中,华亲自替她泡了茶,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殿下近来的心境似乎豁达了不少。”
萱菱停住,难道她平日都是苦大仇深,郁结于心的样子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仙舟需要更这些新鲜优秀的年轻人。”萱菱没去解释,只若有所思地说。
其实如今的仙舟何处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不新的是她。
“优秀的年轻人?”华支起下巴不自觉重复道,“不知道殿下可知镜流收的小徒弟?”
还有工造司的应星,这些锋芒毕露的人才其实在联盟高层的人眼中,早已被刻意关注过。
镜流的徒弟……萱菱想起了初见时那个白毛小少年,不过到现在也仅仅是初见。
“知道,但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现在应该长高了一些。
萱菱反应过来华的意思,才又道,“既然能入你的眼,看来也是一个人才。”
华点点头,虽然才加入云骑不久,但聪明劲已经是广为人知。
“殿下一见便知。”
“好,有时间就去瞧瞧。”萱菱懒散道。
话是这么说,但真要去的话也得好几年,她现在总是没有动力去做很多事。
跑两次工造司已经是极限了。
第一次是怀炎的传信,上书申请让应星来罗浮历练,于是她亲自去工造司视察了一下。
第二次,则是有关叛徒的事。
不过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云骑校场。
景元刚完成任务回来,在镜流的指导下进行着每日的训练。
他握紧武器,用场上的木桩当做目标,重重挥舞着武器,额头已经有薄薄的汗。
白珩坐在一旁削水果,打算景元结束了就给他尝尝,放松放松。
镜流边擦拭着剑,边抽空注意着景元的训练。
一刻钟后,景元喘着气收起了剑。
“来,小景元,快解解渴,等我给你讲一个惊天大秘密。”白珩赶忙招呼着景元。
景元长高了不少,但脸庞仍然青涩稚嫩,他很给面子地做出好奇的表情,“好啊,白珩姐,快说说。”
白珩伸出食指,一脸神秘地说:“你一定想象不到,其实菱殿下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拒人千里之外,相反,她很温柔哦。”
“啊?”景元咬着苹果,十分疑惑。
他是没想到白珩说的竟然是有关那位殿下的,两年了,他没想过他的生活中过了那么久才出现她的消息。
似乎有点太慢了,又有点快了。
不过,温柔?那他看的那些史书都是野史?
镜流摇头叹息,“那只是因为殿下今天碰巧心情好点而已。”
别人不知道,她倒是很清楚。
她曾见过一个龙师来找龙尊时在府中撞见了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师在她面前话都不敢说的样子。
最后那龙师连龙尊的面都没见到就灰溜溜地走了。
白珩忽略了镜流对她的否定,继续在景元面前卖关子说:“小元,你猜我是怎么发现的?”
景元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怎么发现的?”
“嘿嘿,首先,必须要具备一个优点,胆大妄为。”白珩骄傲道。
“……白珩姐,这好像不是什么褒义词吧。”景元已经猜到她肯定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那有什么?总之相信我就对了。”白珩乐呵呵道。
“对了,你明日休沐吧,我带你去工造司认识个新朋友,是个天才工匠哦。”白珩揉了揉景元的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好啊!”景元举双手赞成,这下就不无聊了。
两人将目光望向镜流,镜流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平静道,“别看我,我明天没有时间。”
白珩扑过去抱住她,苦哈哈地说:“是殿下交给你的任务吗?为什么每次一点都不能透露啊。”
“殿下要做的事,自然是关乎联盟的重要之事。”镜流一板一眼地回答。
虽然萱菱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但镜流完全不打算说出去。
所以哪怕都知道镜流和萱菱的相处时间才是最多的,但从她那里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关殿下的一丁点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