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社会实践。

霓虹文理分班前的志向调查。

反正就算是勉强读完大学,出来的薪资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抱着这样的心态,不少人都早早的选定好实习公司,早日调整到了不起的大人心态。

一大早,江离载着雪之下去往了本千叶町的中央车站集合。

他和雪之下的志愿无一例外都是升学,所以被发配到千叶村做一些简单的志愿活动。

报告也是要写的。

但大抵江离会交张白纸上去让校长帮他写。

前提是雪之下没发现。

车站白色的立钟旁,坐落着两三个闲的发毛的人影。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果然是我的孝顺学生啊,这是打算把老师从龟速地狱的苦海中拯救出来吗?”

毫无例外的是大马力汽车,和平冢静九八马力的雷克萨斯相比,AmG Gt63S相当于二十倍界王拳。

“你误会了,平冢老师。”江离缓缓降下车窗,并没有让座的意思。

“这车只有四座,我是来接他们两个的,老师请你还是原模原样的开过去。”江离的手指越过几乎趴进车窗的平冢静,指向远处的比企谷和有比滨。

“你换车了?”比企谷把疑问当做了问好。

“嗯。”江离随口应了声。

比奥迪十几年几乎不变的内饰风格相比,这台车要舒服许多。

他本人对这方面的舒适度没什么要求。

开车就是战斗,战斗怎么会和舒适有关。一个人开的时候,他甚至连通风和空调都不开。

这是V8,疯狂麦克斯的V8。

雪之下正静静的坐在副驾,单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她不理解汽车轻微的差距,这车除了比之前那辆舒服一点外,引擎依旧是吵得很。

“那就,一会见。”

江离朝平冢静挥了挥手。

志愿活动无非就是帮助修学的小学生做一些义务劳动。

带孩子江离很擅长,装疯卖傻就行了,把自己的心智强行下降到和对方一个级别示好,与轻微的畏惧感相混合,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好玩才是真的,借口放下为数不多的羞耻心,顺带体验一把童年。

千叶村的路线,江离来过,和之前找松寿是同一条路。

据说现在在千叶市中心开了家体验馆,老店还是老样子,一副郁郁葱葱的景象。

杨桐新长出的嫩绿像是吸饱了绿色的墨汁,将颜色肆意的晕染开来。

天空是不真实的靛蓝色,云朵庄严的翻卷着,在暗面投下细细的刻痕。

打开车窗后,路边疯长的苋菜丛下积水不经意的反光照进眼底。

已经是夏天了。

现在不是周末,一大早跑靶场玩仿真枪也纯属神经病。松寿干脆跟着过来了,说村里有他的好友,顺便去见上一见。

大片大片的绿田,种着西瓜,玉米不等的作物。用竹子搭的葡萄架,下面是海发一般卷曲枯黄的草地。

村口斜坡放着一把学生座椅,俩只猫一上一下的趴着打着哈欠。见到人也只是懒懒散散的看着,丝毫没有挪窝的态度。

雪之下似乎很喜欢猫。

江离和村里对接的人讲话的时候,她一本正经的环视四周风景,宛如动物视察自己新的领地,实则一遍遍的把目光瞥向猫。

黑猫坐在椅子上睡眼朦胧的样子,茶色的眼睛轻微的眯着,似有实质般的精光被凝聚成了一条细线,宛如尼罗河畔的司芬克斯。

狸花猫则彻底一副任人宰割的白痴像,摇晃的露出白花花的肚子晒着太阳,朝着黑猫蛇一般扭曲着脊椎,仿佛在向对方撒欢。

江离察觉后,装作长久站立腿酸跺脚模的样,不经意向着那两只猫靠近了几步。

谈话的人自然也是要跟着移动的,因此,随着人群慢慢移动,眼见着雪之下他们就要贴了上去。

嗖的一声,在椅子上黑猫的带头下,它们逃走了。

负责人是从东京警视厅退下来的长官,在村里还经营着一家道场,出乎意料还是松寿的同僚。

人际关系变得复杂起来了,因为平冢静家里也和他认识。

在聊了一会儿后,平冢静带着其他实习的学生过来了。

江离基本都认识,唯独三浦身后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生他只有个大致的印象。

户部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在看到江离他们后,用介乎于混混和体育部男生的快活的语气向他们问好。

叶山在看江离后,明显视线一缩,但很好的用友善的语气掩饰过去了。

听平冢静说,修学紧急推迟了,于是直到第二天,他们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临近六月,直到下周才是开始文理分班,看似近在眼前的升学实则依旧遥遥无期。

江离从未想象过自己上大学的模样,即使曾经爷爷去大学演讲的时候和雪之下被一同领着去参观过几次。

漫步在林荫道上的学生,急匆匆从宿舍跑往教室的学生,以及在木头椅子上接吻的情侣。

使自己融入其中,并成为这的一份子。与其说平庸的感到幻灭,倒不如说把一颗齿轮突然从运转的机器中剥离,惯性的作用下在桌子上空乏的自转。

不存在于想象中的记忆,自己也许会在上大学前的某一天突然暴毙也说不定。他曾开玩笑的想着。

学完法学然后呢?

庞大的社会像一台失控的机器,没人知道该怎么驾驭它,也没人知道它的方向,那他所谓的作用就是替换掉其中的一个即将报废的零件,确保这艘忒修斯之船不会沉没。

或许户部翔是对的。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也是,雪之下也是。

就像一张洁白的画布可以随意纵横。

如果因为最后一笔的点睛,而苦恼于最明了的开始,那即使是第一笔也将无法落下。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热量渐渐涌遍他的全身,四肢恍如鸟类中空的骨骼,瞬间轻盈了起来。

“雪之下,我们要走了。”他开玩笑道。

哀伤于杳无音讯猫咪的雪之下突然清醒过来。

他看到雪之下宝石般的瞳孔中闪耀着和天空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