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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在了一起。

折射出女人年龄的手背已有初老的松弛之感,而晶莹玉润的手指宛如饱胀了的水蛭般,带着滑腻的柔软。

并没有像触电般弹开,关节以蠕动的姿态相交后,流下被自来水冲洗后淫荡的涎液。

这是我臆想后得结果,因为我隐隐感到女人苍白丰硕的肉体正不可思议的膨胀着,先天成熟的优势使她得以在某一点俯视我,就像小孩观赏被水淹死的蚂蚁。

“江离君”。

有比滨妈妈极力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然而我知道,对于人性嘲笑的黑莲花正在她心中悄然盛开。

我开始感到恐惧了。

她拈起一枚荔枝。一双大的吓人的浅绯色眼睛凝视着果壳上龟裂的纹路。

”结衣这孩子很喜欢你送的衣服,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对着镜子左右比画着。“

我缺乏与之交锋的勇气,有比滨妈妈的声音如同山林里遥远的笛声般,从我的脑间穿过。

”有一段时间,我听结衣她回家经常说起你,家里有钱又不摆架子,平时的时候很好说话,但认真起来的时候又帅又很吓人。”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好。

”江离君,你认为我和结衣怎么样?我这具身体还算年轻,你们富人也总会去寻求某些刺激,以期望摆脱无聊的人生,从物欲的乏味中解放出来。我和结衣的身份再适合不过了。”她面朝向我眨了眨眼,露出将人驱往绝路的胸脯,吐着湿气的嘴唇即使不用触碰,也能想象出如同咬破葡萄表皮一瞬间,甘美柔软的味道。

“夫人,请自重。”我下意识地说道,退后一步,却又深深的懊悔起来。

锋锐的言辞会像斧子般凿向对方,显然我没有做好扮演情感上的拒绝者的准备。

我深知自己有种毁灭的趋向,期许在毁灭的一瞬间让自己短暂飞跃成神,达到某种极致。

这种趋向和我的纨绔同侪们沉迷于女色,药品,飙车是一样的,寻找某一瞬空灵的快感。换句话说,就是有比滨妈妈所说的富人的秉性。

空灵意味着不可知,无意识。一旦深出了杂念,灵魂就讲被玷污。

这是模仿死亡的美学,不可复制。

即使是下意识地拒绝,有比滨母亲的发言仍如同她幽香的手指轻轻撩拨着我兴奋的琴弦,犹如在钢丝绳上踮着脚走路。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本质,庄严的轻笑起来。

“所谓纯粹的爱情,不过是建立在对肉体的好奇和欲望上,将脑海中美丽的影子投射到对方身上,充斥着无知和混沌。若是在一开始就清楚了对方的本性,那就不成啦,江离君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结衣这孩子是寄生虫哦。”她接着说道,“从小学被人欺负回家抱着我肚子哭,到现在装作很合群对我不耐烦。她的本性一直没变过。若是宿主健康还好,也仅仅是从它身上吸取多余的养分,可若是宿主陷入了不健康的境地,那她可就危险啦。像她这样愚蠢的女孩子,你应该很容易就能得手,只要毫无压力的骗一下就行了。”

有比滨妈妈毫不留情的叙述着女儿的一切,这不再是开两句玩笑就能一笑了之的事情了。

我家现如今的财富很大一部分是靠着继承祖业流传下来的,可以说是与生俱来,不费吹灰之力。面对如此靠着侥幸得来的财富,凡是认识我家的人,自然认为也有他的一份。

因此对于冒然接近我的人,我天生带着思考对方目的的警惕,久而久之,在了解了对方千奇百怪的理由后,我反而渐渐生出了理解的感情。

我无权评价对方的欲念。

而对方试图把我拉进深渊的举动,我也并不觉得是可鄙的。

单身抚养女儿长大的母亲,大抵是明白失去依靠的苦难的。

攀附在高高的大树上,心安理得的蒙蔽道德感。

生物的本质不就是生存和繁衍吗?

那有什么不对呢?

非洲角马迁徙踩死同类和人类趋炎附势不是一回事吗?

提起道德感,那也不过是一种存在于抽象社会中的公共理念罢了。

现代婚姻制度的转变证明,道德是可以变化的,那未来呢?谁又能保证今天所谓的道德观不是错误的?

死守着今天的道德观不放,那人究竟把道德作为协调社会关系的工具,还是是道德观底下无知的傀儡?

但我不能这样。

雪之下会伤心的。

我和有比滨妈妈一齐走出厨房,狭窄的空间,让我和她不得不保持着暧昧的距离。

彼时有比滨已经穿上了我送她的礼裙,阳台玻璃略微带着些青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凝结出静脉血一般的暗红色。

女孩轻轻提着裙子,踮起脚,担心着不存在的污秽会就此沾染上美丽的裙子,像是水田间伫立的水鸟,轻轻划动水面。

紧绷的小腿往上,是密不可闻的陌生国土,等待着人去征服。

“看啊,她多漂亮。”她的语气中分明带着比我还要惊人的毁灭。

重点不是在漂亮而是在多上。

家具摆件瞌睡般的褪色,簇拥着中央女孩不真实的浓郁颜色,浓郁到在久久注视后,即使转移视线,视网膜中依然残留着女孩轻盈的幻影。

若是让美好的花儿就此凋零,才会惹人落寞。

有比滨母亲正是明白了我这一点。

“请容许我去一趟厕所。”

我对着她告辞,我需要时间。

这与川崎的情况不同。

有比滨不仅与我认识,更是雪之下的朋友。

与人保持距离的重要性终于在这时摇摇晃晃的滚了出来。

有比滨并不知情。

是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在狭窄的厕所里来回走着,几乎是原地绕着地上的幻影旋转。

白金色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浴缸里。

浴缸擦的非常干净。一米三左右的长度,仅容许人蜷缩着镶在上面,就像烤盘上无意识弯曲肢体的烤鸡。

因为这是陶瓷做的,我无限放大了边缘一角的深入釉面的污渍。

这是不洁的象征。

女人的建议称不上是诱惑,只是利落的向我展示了可能,把她们母女毫无抵抗的放在我的餐盘上,如同被剥去蛋壳的白煮蛋。

莫如说错是在我身上。

我不经意的展示了让她们一跃脱离高墙的可能。

我习以为常的金钱,正是这种对金钱轻蔑的态度,才是引得对方想法的堕落。

可我是否需要为这种原罪负责呢?

给予朋友帮助,为何却在提起金钱时避之不及呢?

以现实劳动力转化的话,金钱约等于时间。

而朋友这一表示人类社会亲近的关系从社会学角度上来说是提高生产并节省效率的存在。

也就是说如果客观层面上朋友给予我们的价值包括情绪价值是远大于对方索取金钱数额的话,那就是划算的。

而金钱数额的负担对我来说约等于没有。

至于社会公平,而我清楚的知道个人能力是有限的。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保护所有人。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人问题了,我是否是被逼迫的?

我无法想象雪之下得知我和有比滨妈妈谈话的后果。

“喂,是我,”我拨通了电话,“麻烦能帮我查一下千叶县姓有比滨的女性吗?大概40岁左右.......”

“啊不,不用升职,找个合理的理由工资翻上一倍就行。”

我挂断了电话,刻意让马桶的抽水冲水声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才出来。

“怎么了?”雪之下见我过来好久才出来,不经意的问道。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有比滨和她开的玩笑中。

“拉肚子了。”我丝毫不留痕迹的说道,这样的谎对我来说不需要一刻犹豫,但不知为何,就恍如我和有比滨妈妈的交易已成事实般,令我微微感到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