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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对方掏出几颗手榴弹来他都不意外。

江离看向红脖子一旁的同伴。

对方的棒球帽已经摘下来了,正绕着对方竖起来的食指一圈一圈的旋转。缝在帽子内沿的剃须刀片,随着角度的不断变幻,一闪一闪的发出危险的光芒。

“你不会以为对付你还要我们一起出手吧。”

男人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轻蔑的重新戴正了帽子。

江离抽了抽眼角,拧了拧脖子,一把从后领扯下外套,绕了两圈塞给了一旁的雪之下,“那就来吧。”

他不在乎对方手里还有什么武器,因为等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江离已经出现在了红脖子男人的面前。

那男人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止住了下意识后退的步伐,转而迎着江离的拳风弯腰向他腰间抱去。

看似鲁莽的一击,却蕴含着街头的智慧。没有倒地也没有什么犯规,不管挨了多少伤害,唯有最后站起来的人才是胜利。而双方的体重差距注定了在双方贴身的一瞬间,胜利的天平就会向他倾斜。

然而,男人似乎低估了那隐藏在白色衬衣下那具年轻肉体的力量。如果说他是一具磨合状态良好,跃跃欲试的老式V8发动机,那么眼前的男孩则是崭新出厂的航空引擎。无穷无尽的能量如同旋涡般被填进了这座青春的火炉里,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的催动着线粒体。

年迈的狮子终将被更为年轻的狮子赶出领地。

江离对红脖子男人的举动没有感到意外,甚至说在他行动的一霎那,对方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可预料范围之内。

微微侧身,抓住男人前倾的脖子,一记膝顶猛然而至他的胃部。内脏是没有痛觉神经的,但那里底下埋藏着丰富的迷走神经和交感神经。

感受着自己膝盖嵌入对方肉体的阻力,受击的痉挛微微触动他的膝盖,江离没有多做犹豫,右手化刃向对方的耳后根劈下。猝然的打击短暂中断了男人脑部的供血。

已经结束了,江离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抽身转而攻向红脖子身后同伴。他对付过体型远比这种醉酒闹事的兵痞难缠的多的对手,很清楚多少力可以使其短时间丧失行动能力。

停在原地的男人半跪在地面,而后恍惚的摇晃了几下,双手撑在了地上,迷茫于身体为什么突然使不上力。

突然从腹部爆发的剧烈疼痛中断了他的一切思考,使他宛如油锅里被活炸的鳗鱼般在肮脏的地上扭动,又像一瓶快用完了的袋装番茄酱,有人碾压着他空无一物的胃部撞开贲门试图从里面挤出最后的余物。

草绿色的液体从他嘴角的液丝勾了出来,嘴里弥散着牙酸的苦味。他吐胆汁了。

棒球帽还震惊于江离的动作,却见对方直奔自己而来,仅仅抬了一只手就被打断了起手,下颌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头部最好的打击点莫过于此。充分长度的力臂,使得动能在传递到他的大脑时,达到果冻一般震荡的效果。

“你再找这个?”面对迎面仰倒的棒球帽,江离没有放过一丝让敌人站起来的可能性。急追上来的同时,扬了扬手里黑色的钢铁,宽厚的笑了。

不好。腰间一空,棒球帽心中暗叫一声,虽然是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带出来,也只是夜场上对着女孩炫耀两下的玩具罢了。

一件武器在不熟悉的人手里远比老练的使用者危险的多。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件凝聚了人类工业结晶杀人器的危险性。

“深呼吸。”

江离右手握住枪柄,朝着虚空一记快速冲拳,这件格洛克19在短时间内上膛完毕,清脆的回膛声代表着夺命的子弹随时可以根据主人的意愿激射而出。

江离左手一把扯住男人的后领后拉回,又拍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直勾勾的用冰冷的枪头朝他的腹部打去。

杀人予夺的权力在棒球帽眼里完成了反转,巨大的恐惧在一瞬间攫住了他的内心。那柄他常年擦拭,爱不释手的工业小玩具,此刻正推着他的小腹不断前进,像是一条吐着信子嘶哑的毒舌。

“唔…唔….”拼命的发出求饶,换来的是谁也听不懂的噪音。拼命的睁大眼睛,看到的是江离戏谑的嘴角。

男孩从一开始就无情的剥夺了他求饶的权。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街头斗殴,而是一场愉悦的处决游戏,就像是一身戎装的贵族在击伤猎物后,慢条斯理的带着猎犬在自己的园林里一边轻松聊着一边闲庭信步的靠近濒死的猎物。

他知道暗网上有人会出高价去购买甚至主动要求参与进去。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拿起枪借着霸权欺负欺负当地居民,就像他那样,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和那些真正以此取乐的愉悦犯完全是两个概念。

江离当然不会为了一场斗殴缠上复杂的外交纠纷,但是看着对方前倨而后恭的表情真的很好玩。

“江离!”女孩突然的大喊打断了他的乐趣。

不知什么时候。雪之下竟然跑到了他的身边,而与她如影随形的,是那座漆黑的大山,正举着泛白的掌心,逐步向雪之下靠近。

江离很疑惑为什么雪之下在这个时候还死命的抱着自己的衣服。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谁也没有想到江离真敢开枪。子弹擦着大山的耳边呼啸而过,锐利的钢风擦伤了他的耳朵。

退弹,拉动滑套清空弹仓。用枪柄顺手砸晕棒球帽后,奋力向大山掷去。江离暗骂一声,两脚弹射而出向雪之下奔去。

“你他妈!”

恼羞成怒的大山奋力举起一旁的木椅向挡在他和雪之下之间江离的背部砸去。

碎片四溅。

那件实木打造的椅子像是遭遇了粉碎性骨折,化作了漫天木雨。

护着雪之下的江离闷哼一声,感受着肺部的气体呼啸着从喉管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没有使踉跄的走了几步。他没有倒下,换来的是面前雪之下害怕与担忧的对视。

他很讨厌眼前的女孩露出关心他的样子,在他的潜意识里,对方就应该如同厌弃肮脏的丑陋的卑琐者般厌恶他。

然而雪之下那双靛蓝的眸子里所映衬出的是他不该有的英武。

他似乎有些厌倦了。

“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自不量力的少年怎么会预料到事件的险恶。用武器很丢脸,但三打一打不过更丢脸。

大山挑衅的晃动着手里只剩半截的椅背。

“你在说谁,不堪一击啊?”

这是第一击,也是唯一一击。

为了护着女孩而蜷缩的男孩此刻像是弹簧一样反身跳了起来,一招猛烈的逆升龙,肘击顶着椅背敲碎了大山的右颌骨。接着又是向下一脚,踏折对方的小腿。

落地后回身向着脸颊一踢,巨大的动能裹挟着大山与他碎裂的牙齿径直飞了出去。

“嚎由根。”

他吐出一口带了血的唾沫,咧开嘴角狞笑。